第两百五十三章十两

作品:《熙贵妃起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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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网址:www.wx.l濮阳绪本以为被人压着已经够让他刮目了,可接下来沈汀年来的话——

    “什么?借钱!”

    濮阳绪一脸不可置信。

    沈汀年瞧着他那大惊小怪的样子,就非常的笃定,这人是真的吝啬鬼!

    难怪会听他们说,从来不见他花自己的钱出去,恩赏东西都是从内省府出。

    “等嫔妾下个月领了月俸就会还给殿下的。”

    濮阳绪看着衣衫半解,面色沉静的沈汀年,有种被人掐住了喉咙的窒息感,从小金樽玉贵的太孙受不了这委屈,不同意。

    “不借。”

    就是这样决然,傲气!

    沈汀年扫了一眼他跨下,噙着笑捋了捋散落在耳边的长发,分明没什么特别撩波人的动作,但是就是勾的濮阳绪心痒难耐,“嫔妾突然有些不太舒服,殿下另招其他人伺候吧。”

    这样说着,她骑在他身上又不立刻下去,那散开的裙裳下的腰臀还贴着他呢……

    “借多少?”

    他绝不会承认是舍不得银子套不到美人。

    沈汀年就喜欢他这般识时务,当即就点了点头,“十两吧。”

    “……”

    十两银子就值当她在这种时候开口?

    濮阳绪心火邪火一股儿烧起来了,忍无可忍的把人掀翻,为了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把沈汀年刚自己解开散在一旁软绸腰带抽过来蒙住她的嘴。

    “唔——”沈汀年略微挣了两下就放弃了,以为不让她说话就能制服她了?朝天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沈汀年在对方低头解裤子的时候抬脚踹到他肩膀,猝不及防的把人踢了个仰倒,那原先被他挪开的茶几正巧被他撞下床去。

    砸在地上震天的响。

    这动静大的外头都不能装作听不见,陈落领了内侍官匆匆进来,顿时被殿内景象惊得傻了眼,但很快反应过来,低下头去,只迟疑的问:“殿下?”

    “都出去,什么动静都不许进来!”

    濮阳绪倒也没有恼羞成怒,就是有些懵,他爬起来看向瞪着自己的沈汀年:“沈汀年!你闹什么——”

    沈汀年趁这个时间解了蒙嘴的绸带,气息不稳得道:“竹床太硬了,换地方。”

    说着她侧头瞥了眼自己的肩膀,光洁如玉的肩头红了一小块,濮阳绪也看见了,立马跳下来竹床,二话不说把人抱起来就往主殿的大床走。

    “娇气鬼,就你娇贵……”濮阳绪把人放下,动作轻柔,嘴里还数落她,“我的床可没人睡过,今天就是破例,以后你可别想——”

    “废话真多。”

    沈汀年扒着他肩膀的手用力挠了一下,细皮嫩肉的太孙肩头留下了五指爪印,战斗还没开始,双方就各自负伤了——从来不知道床帏里也能是战场的濮阳绪惊了。

    (………)

    酣畅淋漓又都很疼。

    沈汀年是疼的不可言说,但是濮阳绪是皮肉疼,背都被爪花了,胳膊还被咬了好几个牙印……自然除了疼,别的滋味就不说了。

    一晚上俩人都颇为满意。

    “主子?你醒了吗?”碎燕隔着帐帘轻声的唤她,沈汀年困累的不想睁眼,就哼了两声。

    接着就听见碎燕含含糊糊的说话声,很快殿内又安静下来了。

    沈汀年是被饿醒的,她抬手拍了拍床沿,守在账外的碎燕立马过来,揭开帘子,笑着道:“主子醒了?”

    “水……”沈汀年低哑的声音一出来,碎燕的笑就收了,转头就捧了杯水过来。

    喝完水,沈汀年撑着身子要下床,一动才发现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纯白底衣,她没有这样的衣服,碎燕扶着她,轻声解释,“是太孙的衣服,奴婢早间才被允许进来等主子起床了伺候……”

    说话间,进来三位正殿的侍女,一个负责梳头,两位负责更衣,碎燕反倒是没了用处,沈汀年穿上她们捧进来的衣裳,嫩黄色的流光锦宫装,裙摆上绣了大片的玉兰云纹,头发也梳的很好,主要是饰品好看,镶嵌了蓝宝的金簪雅致又精巧。

    旁观的碎燕暗自咂舌,沈汀年却是一无所觉,她倦怠的很,只想回去继续睡觉。

    在正殿用了一顿丰盛的午膳之后,沈汀年搭着碎燕的手才回住处,徐肆就领着人过来送东西。

    “流光锦一匹,云锦两匹,蜀锦两匹,端砚徽墨一套,玉簪玉镯一对……”

    不算特别贵重的正常赏赐,除了流光锦颇得沈汀年的心,不管怎么说有东西收还是件开心的事情,徐肆念了好一会儿才收了声,冲着她道了一声喜。

    花厅不大的地方摆了这些赏赐之后稍许拥挤,沈汀年端坐着没动,抬手招了招,徐肆很有自觉的主动走近了几步。

    “娘娘有何吩咐?”

    沈汀年摊开手掌,只给他了一个眼色。

    后者愣了一下,随即恍然,立马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荷包,放在她手上,同时附上一个讨好的笑,“瞧奴才这性子,险些忘了,该打该打。”

    话说的油腻,笑的也是,但是沈汀年觉得这人蛮有意思,遂也不计较的拆开荷包数了数,十两银子不多不少。

    “徐公公辛苦了。”

    碎燕适时的上前来把徐肆送出去。

    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小田子一直咧着嘴,见沈汀年瞥见他了,就索性进来道了一声喜,沈汀年从荷包里捏出个碎银子,差不多二两重,赏给他道:“今日之后交给你一个差事。”

    小田子接过那二两银子立马点头答应,像他这种普通的中官一个月的月例才二两银子,这赏银对他而言可不算少了。

    “想办法和膳房的厨子打好关系,以后我每日要用一碗羊乳,你同对方讲好价钱,按月结算……”

    沈汀年又从荷包里拿出个足有五两的银锭,“这是这个月的,后面让碎燕每月从我的月俸里支给你。”

    “是!”小田子收好银子,保证道,“奴才保管让主子喝到最新鲜的。”

    沈汀年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去忙了,正好碎燕送了人回来,便嘱咐她把这些赏赐收起来,“荷包里的银子收起来,我去睡觉了,谁也别打扰。”

    碎燕笑着应了,脚步很欢快,沈汀年也搞不懂她脑子里想什么,大概是觉得好日子来了。

    她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想,真的是个容易满足的丫头。

    一觉睡到天色擦黑,碎燕给她端了碗鸡汤面进来,汤浓味香,配上爽口的腌菜,沈汀年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净。

    果然吃好了才能恢复精神。

    “主子,奴婢还去了趟司药司,拿了些清凉消淤的玉膏,主子沐浴后可以涂一些……”

    沈汀年点了点头,见她手脚麻利的收拾好桌几,又去准备她沐浴梳洗的东西,暗想着得给她涨月钱。

    夏日绵长,余辉不散,从窗外掠进来的风越发的热了,沈汀年支着下巴斜靠着长竹床上发了会儿呆,听见花厅那边传来动静,是太孙妃和两位侧妃遣人送了礼来。

    她避在书房里没出去,交给碎燕一个人应对,没多久就重新安静了下来。

    “主子,太孙妃和两位侧妃送来的东西奴婢都收下了。”

    “都有些什么?”沈汀年随口问道。

    碎燕照着礼单念了一遍,太孙妃送了几个大件,彩釉梅花瓶,月季花瓷瓶,荷花瓷瓶……太孙侧妃叶氏送的是胭脂水粉,珍珠粉、骡子黛……太孙侧妃束氏送了些吃的,比如一罐子雨前龙井,柿饼十斤,红枣十斤,杏干十斤等。

    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沈汀年听着听着笑了起来。

    “主子?”碎燕把礼单收起来,有心要说两句,但见沈汀年一个劲发笑,不由得把话咽下去了,如今太孙宫里也就这三人主子得罪不起,但是也不是完全怕她们,只要沈汀年有恩宠在身,他日……

    “想什么去了?我只是笑若今日最先伺寝的是旁人,”沈汀年打量了一圈自己除了书就是书的小书房,啥送的出手的东西都没有,“怕只能把你送出去充脸面了。”

    碎燕也笑了,“是了,这些东西虽然无用,但是好歹能拿出去送礼了。”

    主仆二人为这么件事儿乐了半天,后来,但凡新人伺寝了,沈汀年就打发小田子把库房里的东西拿去送,按序来,从占地儿的大花瓶开始,一次送一个,花瓶送完了,就是胭脂水粉,而等到后来,雨前龙井都成了陈茶,与沈汀年同批入太孙宫的新人也都成了老人……

    第二日照例去给太孙妃请安,沈汀年没让碎燕上妆,只在双颊扑了些珍珠粉盖住红润的气色,白着一张脸出门,等要到了地方,她就搭着碎燕的手,作出走两步就喘口气的样子。

    因为昨天空了一天没来,沈汀年一进去,众人齐唰唰的看向她。

    然后那一把把的眼刀子刮了她一遍又一遍,从锐利慢慢的变得迟疑。

    “沈婕妤今日瞧着有些不一样。”

    她刚坐下,身侧的叶诗就含笑着道。

    “自然是不一样的,听说昨儿在太孙殿内呆了一天呢。”

    有人阴阳怪气起来,沈汀年朝对方看过去,这万芳挺了挺小蛮腰,胸前傲人的凶器也毫不示弱。

    沈汀年掩唇轻咳了一声,直接无视了她,回过头冲叶诗笑了笑,任谁都看得出十分的勉强。

    很快太孙妃出来了,众人见完礼入座。

    赵婧仪扫了一圈,最后看向沈汀年,也有些诧异,“沈婕妤若是身子不适,需尽早请了司药姑姑看看。”

    “嫔妾无事。”沈汀年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抿着唇。

    如此,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终于变了味道。

    旁人伺寝之后都是满面红光,恨不得所有人都嫉妒,唯独沈汀年,惨白着一张小脸,倒叫人看着怪可怜的。

    于是她们就在暗地里揣测,沈汀年与太孙并不和谐,承宠的辛苦,啧,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