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作品:《强宠之下,必有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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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定沈琤发出奉旨讨伐乐兴节度使的檄文, 各路上京的大军便纷纷原地驻足了。

    有节度使表示, 雨湿路滑, 行军不便, 京城啊, 暂时不想去了, 等天气好转再说吧。

    也有节度使更直白的表示:皇帝您真厉害, 为了逼退我们,把沈琤引来了,伤敌八百, 自损一千,您真是豁得出去啊,厉害厉害, 惹不起沈琤和您了, 我们回驻地了。

    乐兴节度使也没料到皇帝会向沈琤求救,一时想要调转马头回驻地去, 但之前嚣张跋扈, 欺负皇帝, 让其他节度使艳羡的滋味太美, 不舍得彻底放弃。

    于是乐兴节度使一想, 大喊一嗓子:皇帝,别以为请了定北军来, 我就怕了,乐兴有精兵十万, 若是沈琤来了, 让他有来无回,京城,我去定了。

    震天动地的喊声,为自己挣够了风头,其他人节度使在一旁看热闹都夸乐兴节度使有胆量:敢跟定北叫板的您是第一个,我们看好你跟沈琤硬拼,你死了,我们一定好好照顾你的妻女。

    既然对手出话来要打硬仗,沈琤欣然赴约:够胆子,你给老子等着,这就来取你狗命!

    乐兴节度使一看沈琤来真的,一下子怂了半截,加上手下都不想死,都说将军,您太莽撞了,平原地界,咱们怎么可能打赢沈琤的骑兵呢,不如跟皇帝求和,您拿了郡王的头衔,咱们就回乐兴坚壁清野。

    有道理,美人可以再求,脑袋只有一个。

    乐兴节度使立即上疏皇帝:臣又想了想,赵贤妃之死还是交给专门的破案的刑部大理寺来追查比较好,胶东郡王的称号我要了,这就回乐兴去庆祝,就此拜别。

    皇帝大喜,不战以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的,不动一兵一卒,不耗一丝粮草就能让乐兴撤回驻地,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既然事情解决了,朕决定好好玩乐一下,安抚被贤妃离世伤害的千疮百孔的心。

    —

    春风习习,枝头点缀绿意,娇艳的花朵傲然战绽放,姹紫嫣红,相映成辉。

    碧波荡漾的太液池上,一艘龙船缓缓靠岸。

    站在池边的竹竿般的卢丞相在孙子卢策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登上了船。

    皇帝很有雅兴,此时正在挥毫泼墨,旁边两个太监不住的拍马屁,船舫内充满了愉快的气氛。

    卢丞相已经没力气生气了,一脸无奈的麻木:“臣有一句话想问陛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卢爱卿,若是好消息,自然当讲,若是坏消息,你就自己想办法处置吧。”

    就是说不当讲了,卢丞相心中一怒:“陛下,乐兴撤兵了不假,但这之后的事情,您决定如何处置?”

    “还有什么事?乐兴撤兵了,其他节度使也都不陪他闹腾了,京城保住了,天下太平了。”

    卢丞相突然觉得心口一痛,揪着胸前的衣襟,目光直直的看着皇帝。

    卢策海赶紧替祖父挑明了话:“陛下,乐兴撤兵了,但是定北军正在往京城奔来。”朝廷的确没花一兵一卒,没费任何粮草,但是定北军可是实打实的消耗了粮草军力的,难道现在说一句,这里没事了,沈爱卿请回吧,就能将人打发了吗?

    显然皇帝不这么看,轻描淡写的道:“朕有办法,与上次一样,让郡主去说情就是了。”

    您真是逮住一个人坑啊,不把人用废了不罢手了,您替郡主想过没有?卢策海吞咽下唾沫,语气冷漠:“沈琤还会再给郡主面子吗?就怕沈琤暴怒之下,连郡主也伤害了。”

    “不会的,朕看得出来,沈琤对郡主言听计从,绝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难怪不听劝阻,要让沈琤勤王,原来是觉得郡主能够克制住他,卢策海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朕这一次,决定与跟郡主面谈,以示尊重。”皇帝很自信的道:“嵘王一家与朕亲厚,郡主更是不会背叛朕的。”

    您真是乐观呐,卢策海说不出话来了。

    孙子说不出话来,做祖父的更是说不出来,卢丞相重重喘着气,老头子年老体衰,终于在这一刻撑不住了:“陛下,臣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求,臣年纪大了,内政外交实在疲于应付,这样下去,于国家社稷无益,请允许臣告老辞官。”

    卢策海一惊。

    皇帝凝眉,你这老头子,你跑了,朕怎么办?你突然撂挑子不干了,相权交割会引发朝廷震动的:“丞相千万不要这样说,在这危急存亡之秋,唯有丞相能力挽狂澜,救国家于水火。朕有你的相助,才有今日的局面,你走了,朕……朕……如同失去左膀右臂,万万不可。”

    卢丞相是真的不想干,皇帝这样扶不起来,再折腾也是空费力。

    卢策海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可不想祖父辞官,好不容易才将赵甫除掉,现在阉党势弱,朝臣微微搬回一局面,此时祖父辞官,岂不是给阉党可乘之机:“皇帝说的没错,现在正是关乎存亡的重要时刻,祖父不该说出辞官挂靴的话。我们应该同心协力,帮国家度过此关。”

    皇帝也劝,孙子也劝,加上卢丞相也看出来,皇帝不把他这老头子坑死不罢休,断不会放他归家养老闲呆的,只好道:“请陛下原谅臣刚才的愚钝和冒昧,臣当为国家鞠躬尽瘁。”

    皇帝笑道:“无妨,您是三朝元老,朕真是不能没有你的相助。”

    三朝元老,是因为你们家的皇帝一个个太命短,卢丞相既然不能辞官就得继续帮皇帝做事:“既然皇帝打算让郡主请沈琤退兵,那么还请陛下尽快面见郡主,否则定北铁骑一日百里,不日便会抵达京城,这件事宜早不宜晚。”

    皇帝微微一笑:“朕这就叫世子和郡主进宫,你们二位同朕一起欣赏这太液池美景,一同等待,可好?”说着,叫宫婢端来糕点与二位臣子。

    卢丞相谢过皇帝的恩典,随手拿了块桂花糕,慢悠悠的嚼着,细嚼慢咽就怕下巴再脱臼。

    世子来的极慢,远超平日进宫所用的时间,太监在船上远远的看到世子一个人,跟皇帝纳闷的道:“陛下,只有世子一个人,并未见到郡主。”

    皇帝道:“奇怪。”每年郡主都会进宫给太皇太后拜年,今年因为赵贤妃遇刺一事,不许外人进宫,嵘王一家便都没露面,当时觉得很正常,现在也不见郡主,皇帝有点慌了。

    所以世子一露面,皇帝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郡主呢?”

    世子之所以来这么晚,就是因为在府邸和父王和母妃商量如何应付皇帝的询问,结论是实话实说,事已至此,爱怎么着怎么着。

    “……这……”世子瞅了眼皇帝,心一横,闭眼道:“她其实在年前去劝沈琤退兵那一次,就被沈琤劫走了,一直就不在京中,我们为了保护她的名节,一直隐瞒着。”

    “什么?”卢丞相大喊一声,接着就听咔的一声,因为喊的太用力,下巴又掉了。

    卢策海和众太监宫婢忙围上去:“您不要紧吧?”

    皇帝顾不得老头子掉下巴的事儿,一把揪住世子的衣襟:“你怎么不说?隐瞒不报,这是欺君!”

    世子本来也憋了一肚子气,你出卖我妹妹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幸好她被沈琤掳走了,否则这一次还得被你所害:“您又没问过郡主的去向?我怎么知道要禀告?”

    “强词夺理!”皇帝平日酷爱打马球,并非手无缚鸡之力,此时气的五脏六腑几乎要炸开,挥拳就打:“朕打死你!”

    众人见状,顾不得卢丞相了,又纷纷来围住皇帝拉架:“使不得啊皇帝,您消消气。”

    卢策海低着头,咬紧牙关,将所有的怒气都压住,终于从这闹剧中找回了理智,大声道:“陛下,现在不是与世子争论的时候,快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走吧,既然郡主在沈琤身边,那么与他感情日益亲厚,此时若是派人与她接洽上,叫她劝说沈琤退兵,或许更有效果也不一定。”

    郡主被沈琤掳走了么?掐指算算,这都足有三个月了,卢策海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感受,小时候的确与郡主在一起玩耍,但长大就没再见过了,也从未有过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但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竟然这般发堵呢?

    他曾发过誓,不立业不成家,不救国,不娶妻。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太幼稚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过是在空耗时间,救不过了国家,也耽误了自己。

    皇帝听到卢策海的话,但仍不善罢甘休:“让朕先打这厮一刻钟,商量正事也不怕浪费这一刻钟了。”说着挽袖子还是想殴打世子。

    世子虽不至于敢跟皇帝动手,但抓过个把太监挡在自己跟前还是敢的,心里骂,皇帝你就跟自己家人能耐,打我干什么,去打沈琤啊。

    皇帝虽然打不到世子,但拳头落在太监身上也出了不少气,过了片刻,也乏了,回到龙椅前,颓丧的道:“朕准备手书一封,派人送给郡主,让她劝说沈琤退兵。卢学士说的对,郡主在他身边相伴了几个月,或许跟他感情更深厚了,只要接洽上,一定能让沈琤退兵。”

    卢丞相这会的下巴重新装上了:“……臣有一个建议,这一次,不能让世子去送信,沈琤看到世子出马,一定会联想到上次退兵之事,这一次使用相同的路数,怕他会迁怒朝廷,觉得朝廷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如让嵘王府派出一个郡主身边的仆人,带着密函给予郡主,让她润物无声的私下劝说沈琤,让沈琤自己觉得出兵不合算,自行回去,不要迁怒朝廷。”

    言下之意,吹枕头风,吹的沈琤脑袋发昏,自己退兵,朝廷则完全置身事外,不受沈琤的怒火。

    世子一听,当下不满的道:“这样的话,岂不是至郡主于水深火热中,她如何劝得动沈琤?”

    “世子此言差矣,汉高祖刘邦被困白登,危在旦夕之际,向冒顿单于的妻子阏氏行贿,阏氏劝说之下,单于退兵,此事古已有之,世子不必多虑。”

    皇帝拍板了:“就按照卢丞相所言,世子归府后,找一位郡主的仆人去送信,切不可让沈琤知道,只能知会郡主本人。”

    世子能有什么办法:“……是,陛下。”

    “你此事做得好,你的欺君之罪,朕便不计较了。”

    世子心说,如果我妹妹真能劝得动沈琤再次退兵,那么她也能因为我被你所害,再次劝沈琤出兵,你吓唬谁呢,真杀我你试试。

    话虽这么说,事情没到那个地步,世子还是得听命于皇帝的。

    等到皇帝亲笔写了信,他便将信揣好,出宫回到了嵘王府。

    嵘王和王妃一见世子活生生的回来,都忙迎了出来:“皇上召你去,所为何事?没有见到郡主,他询问了吗?你如何回答的?”

    世子甩出皇帝的书信:“您自己看看吧,就是为了这个,叫妹妹入宫打的是和上次一样的算盘。”

    嵘王并不敢看皇帝的书信,世子则道:“看吧,皇帝没说不让看,没什么可隐瞒的。他说让咱们找个暮婵身边的仆人将信送过去,但得打着其他名义,像比如送她胭脂水粉,或者让她挑选成婚当晚,遮面团扇的图案之类的借口。”

    嵘王痛苦的扶额:“这……这……呜……”

    世子看着父王在咧嘴,发出嗤嗤的声音:“您笑什么?”

    “你父王分明在哭,你什么眼神儿?”王妃还算冷静,又对嵘王道:“王爷,现在不是苦恼的时候,你也快些一封信,一并送去给暮婵吧,让她听皇上的,尽量促成此事。沈琤的兵一旦打到京城,未来不可知啊。”

    嵘王忙点头,迅速写就一封书信。

    在书信的用词上,他耍了个心眼,他是怕了沈琤了,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沈琤日后算账,他在书信中只字不提让暮婵劝他退兵的事儿,只劝女儿要听皇帝的话,按照皇帝的话做。我们做臣子的,不可抗旨不尊。

    就算沈琤日后算账,也可以推到皇帝身上。

    让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了。

    写就书信后,连并王妃找出的两个团扇的图样,叫烟露带上,叫人护送着去边界,等看到沈琤的驻军,护送的人撤离,只让烟露骑着马,驰往沈琤的大军驻地。

    —

    草长莺飞,花红柳绿,此时行军比冬日要轻松不少,烟露到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大军驻地炊烟袅袅,远远望去,一片平和。

    烟露才一踏入瞭望哨的视线,就被人喊住,她不敢轻举妄动,马上勒紧缰绳,原地停住:“我受嵘王府所托,有事求见沈大人。”

    本朝女子扮男装外出办事,一直有先例,并不奇怪,况且是嵘王府的人,前哨士兵不敢为难烟露,通禀了一声,便带她去见沈琤。

    沈琤一身戎装,坐于中军帐内,烟露一进来,便问:“你来干什么?”

    按照嵘王和王妃的交代,烟露应该谎称是来见郡主,跟她商量新婚之夜所用的遮面团扇的图样的,然后找机会将皇帝和嵘王的密函交给郡主。

    但是,烟露在柘州时已被沈琤收买,做了很久的细作了,一见沈琤,便一五一十的道:“大人,奴婢受皇帝和嵘王之托来送一封密函给郡主。”

    沈琤冷哼,跟他预料的一样,乐兴退兵,皇帝必然也想让他原路返回,自然还得走郡主的门路,他得知人嵘王府来人了,便单独来相见,而不是让暮婵随自己一起来。

    只是,现实比他想象的更轻松,来的人是烟露,早就被他收买了,正好也不用他盘问浪费口舌了。

    “密函在哪里?”

    大概是怕沈琤搜身,密函被折叠成了条状,塞在了腰带里,烟露将纸条一个个抽出,都呈递了沈琤。

    沈琤一一展开,大略看了一遍,他稍作深思,对烟露道:“你远道而来,先下去吃饭吧,我晚些时候安排你们主仆相见。”说完,便叫侍从将烟露带下去,好生保护着。

    等烟露走了,沈琤仔仔细细的将书信了一遍,突然发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那就是皇帝加盖印玺的最后一页书信,根本没写什么实质内容,都是些“希望郡主你能不负所托,朕感谢之至”的废话。

    就是说,如果找人假冒皇帝的笔迹,替换掉前几页书信,加上有皇帝印玺的最后一页,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李代桃僵。

    反正皇帝的笔迹,想必暮婵也没见过几次,更不熟悉,只认最后加盖的玉玺。

    想到这里,沈琤立即叫来自己的几个狗头军师,遮住其他部分,只截取书信的无关紧要一行,然他们模仿着写几个字,然后留下了模仿的最像的那个——许明远。

    许明远年逾五十,在沈霖做节度使的时候就在帐下卖命,算是元老了,也颇得沈琤的信任。

    于是沈琤也不瞒他,开门见山的道:“你模仿这人的笔迹,替我伪造一封书信。”

    当然没问题,兵不厌诈,能骗到对方算有本事:“……模仿倒是不难,可是最后的印信……”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你只管模仿此人笔迹就是了。对了,用这种锦瑜纸。”这种纸柔软似锦缎,光滑如美玉,是专门供给皇室和京中权贵的,皇帝尤其爱用。

    但沈琤把蜀地救驾回京,册封为侯爵的时候,特意也赏赐了他一批。

    许明远一瞧,多少猜出了一些门路,但这年月,节度使什么都不敢,伪造皇帝的书信,算不得什么,他一向不多嘴:“不知能否让我看一下此人的完整书信,也好模仿他的语气,伪造书信最难的不是模仿笔迹,而是模仿语气。”

    沈琤也不隐瞒,将信一甩:“快看吧。”

    许明远一瞧,果然是皇帝的来信,皇帝的语气一会高高在上,一会又卑微祈求,十分矛盾,可见当时写信时候的情绪状态十分不稳定。

    不过,不让郡主相劝的话,将书信截留,说没接到就是了,何必要伪造呢,不知道大人什么目的。

    “我看完了,大人只管说出想要我书写的内容吧。我打好腹稿后,马上就写。”

    沈琤勾唇哼笑了两声,将自己的构想全说了出来。

    许明远一听,心里叹服,您真是得了老主公的真传啊,真是厚颜无耻。

    沈琤说罢,冷脸道:“你不许泄露出一个字。”

    “不敢不敢。”许明远想了一会,觉得揣摩到皇帝语气的精髓了,提笔开写。待写完,他将墨迹吹干,交给沈琤。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许明远出帐前,见节度使大人瞅着书信嘴角含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赶紧提了提气,出了大帐。

    沈琤折叠好后塞回腰带,又将腰带使劲折叠乱揉了一通,再取出书信,对比了前后几页纸,发现无论是折痕还是新旧,几乎看不出差别,才放心的将所有书信都放回腰带内,命人将烟露带进来。

    沈琤将腰带抛回给烟露:“我带你去见郡主,然后等我不在的时候,你只管将腰带内的书信拿出来给郡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懂吧。”

    “……懂……都听大人的吩咐。”

    沈琤满意的点点头,若无其事的带着烟露,去隔壁的营帐见暮婵。因为消息瞒的瓷实,暮婵并不知道烟露来了,冷不丁见到她,她欢喜的迎上来:“你怎么来了?”

    烟露给暮婵施礼后,才道:“奴婢奉王妃的命令,让您挑选一下成婚当晚所用团扇的图样,您定下了,便要去做了。”

    沈琤笑道:“王妃真是有心了。”

    暮婵反倒不好意思了:“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干嘛这么着急。”

    这时有人在帐外禀告:“大人,行军司马说有要事找您商议。”

    沈琤“无奈”的道:“那你们主仆先聊,我去去就来。”说着,撩开帐子,走了出去,但走着走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不由得邪笑了两声。

    见沈琤走了,烟露慌忙解开腰带,去抽信纸:“其实奴婢不只是来让您图样的,奴婢奉了命令,带皇上和王爷的书信给您。现在沈大人不在,您抓紧时间读了吧。”

    暮婵纳闷,又有什么事?但见烟露如此紧张,不敢慢待,她一拿出来,忙就接过来看了。

    烟露不知信上写了些,只见看到郡主的脸色,从微微蹙眉,到紧锁眉头,同时惊讶的微微张嘴,最后微微咬唇,脸颊绯红。

    暮婵看毕,气哼哼的道:“真是的,管他们什么事呀?这么替沈琤操心。”

    烟露想问,却又不敢问,沉默着。

    而暮婵也是,她想说,却不能说。

    因为信上,皇帝言辞恳切的请求她,说:乐兴虽然退兵了,但想必贼心不死,日后还会为祸,朕决定这一次让沈爱卿发兵乐兴,直接将此贼铲除。但战事凶险,不知沈爱卿一去能否平安归来。

    朕担心沈爱卿万一遇到不测,没有后代延续香火。

    定北藩镇几代单传,郡主啊,堂妹啊,你就放下成见吧,不必等到婚期,赶快与沈琤圆房吧。

    否则京城完婚后,他待不了几日,就要出兵乐兴,你们温存的时间太短,朕怕你孕育不上他的子嗣。

    他有了子嗣,才肯替朕舍命攻打乐兴。

    所以,你们现在有时间,趁早圆房,早点怀孕,早生贵子。

    最后一页盖着皇帝的印玺。

    要命的是她父王,也在心里劝她要听皇帝的命令,皇上说什么就做什么,为臣子的不能抗旨不尊。

    父王的字,她很熟悉,这封信绝对是出自父王亲笔。

    暮婵怕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看错,真想大喊一声,你们收了沈琤的黑钱吧,干嘛这么替他着想。

    “郡主?”烟露见她脸白一阵红一阵的,担心的问:“您没事吧?”

    “……没事……”暮婵无奈的对烟露道:“那你回去告诉母妃,将嫁衣做的稍微宽松一些吧。”

    “为什么啊,您也没胖呀?”

    暮婵纠结的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喜欢强宠之下,必有娇妻请()强宠之下,必有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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