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真相是真

作品:《将军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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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尾狐受西境昆仑教化,道行千年,通灵性,懂人心。可她祖承妲己,骨子里存着善妒争宠的根,流着祸国殃民的血。

    事已至此,白纾姮再无法佯装贤惠大度,眼睁睁见丈夫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在府上而坐视不管。

    皮相与恩人再相像又如何?那个婉荷终究不是苏澄琬,她没必要容忍。

    再者,她因此所受情伤太过,如今嫁到将门,自然也不愿忍气吞声。

    尔罕说的不错,这一次割手,下一次难不成要割腕?谁不想做丈夫心尖上疼爱的人儿呢?

    当晚,平日温柔体贴的夫人使小性子,将自己关在飞锦阁屋内,摆明了是要夫君送婉荷离开才肯用晚膳。

    婆子丫鬟手端食盘杵在院内也不知如何是好,个个面面相觑,唯恐娇艳夫人饿坏了身子。

    苏澄扬将婉荷一事写信呈报给京兆尹后,晓得夫人心怀不悦,本想来规劝,却不成想她竟连饭都不吃了。

    院内的婆子丫鬟见着将军来了,齐齐屈膝行礼:“见过少爷。”

    夫人身子刚好,不吃饭怎行?将军英毅脸孔愈发严肃,剑眉紧皱,回身几步推开飞锦阁大门。

    房内烛火摇曳,纱幔叠叠,似山似云。满室香气沁人心脾,惑人肺腑。

    夫人方才沐浴回来后一直将自己关进房里休息,背朝大门侧卧,美目轻阖,冰肌玉骨,薄衣轻纱滑落半边,香肩微露。

    苏澄扬合上房门,坐于床沿,厚掌轻抚夫人柔滑香肩,生怕掌中粗茧划伤她娇嫩肌肤。

    他音沉如钟,劝道:“姮儿,你风寒才愈,得吃饭。”

    “将军何时将那姑娘送走,姮儿何时用饭,一切全凭将军定夺。”

    榻上娇媚美人阖眼,话间意味再明白不过,她的的确确耍着脾气,逼他决定。

    他肃声反问:“你又何必与个小姑娘过不去?”

    狐狸精睁开美目,流盼倩兮,字句皆不掩饰,直白道:“是将军过不去那道坎儿,那姮儿就帮将军过一过。免得将军见着个十四五的小妹妹就挪不动步子,苏门军务一大摊,还去管京兆府的闲事,徒惹得将军劳累烦心。”

    苏澄扬收回抚她肩头的掌,屏声敛言,他不愿与夫人在此事上做过多争执,更何况她风寒才好,身体要紧。

    白纾姮见床沿的闷葫芦不吭声,心里愈发堵得慌,自己只是让他把那姑娘送到京兆府而已,哪至于令他如此为难?

    大傻瓜!她吃醋嫉妒都看不出吗?这男人,当真是沉闷板正的一把好手。

    如此,他沉默,她赌气,僵持着总不是办法。

    将军率先开口劝道:“你先用膳,过后再议,如何?”

    夫人执拗,依旧背对他侧卧,倔道:“将军留个陌生女子在府上,姮儿吃不下。”

    将军负手,从床沿起身,略一沉吟道:“姮儿,你我是夫妻。我本以为,你该体谅我。”

    她闻言翻身坐起,凝眸望向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一时语塞。

    女人的嫉妒吃醋来势汹汹,千年九尾狐狸精更甚!

    昆仑教化千年的慈悲心肠转头成空,人间红尘情爱实在顾不得悲天悯人。

    她怕极了,却又怕的不切实际,好怕有位与恩人相差无几的人出现,来夺走她的宠爱。

    纵然美若天仙,倾国绝世又如何?她仍旧怀揣深深的无力与不安。

    无力自己无法同救命恩人争风吃醋;不安何年何日有位同恩人相差无几的人同自己争宠。

    夫人扯起嘴角,苍白轻笑,讽嘲自己低估了苏澄琬在他心中的地位。

    瞧?哪用得上相差无几,便是六七分相像,就足以威胁她的一切。

    “罢了。”九尾狐惦记着苏门恩情,妥协松口,“将军若硬要留,姮儿也说不得甚。还烦请将军将那姑娘安置的远些,免得见了忆起故人,劳心伤情。”

    这话分量颇重,不仅是给他听,更是说给自己听,夫人语气轻柔,却掷地有声。

    余下,不过是男人一声轻叹,无言替她掩好门窗,免得她着凉。

    ——

    夜色已深,将军府灯火摇曳,书房门扉紧闭。

    书房内端坐的英毅男人神情凝重,桌上堆满卷宗文书,尽是关于东境燕州的战事详报。

    燕州平渡关也称苏门龙冢,苏门两代龙将皆折戟于此,将门鲜血染红疆场,何曾不是另一种残忍?

    嘎吱——门扉轻推,苏澄瑛轻脚迈进书房,又回身瞧瞧周围,忙回身关上门。

    苏澄瑛合手揖礼,禀报道:“大哥,查到了。那姑娘确是徐州人氏,家里本是做丝绸生意。前两年徐州山贼频发,她家本该运到京城的上好丝绸被抢夺一空,欠下京城各家绸庄不少外债,这才沦落至此。”

    龙扬将军冷然道:“那她父母现在何处?”

    “当年京城各家绸庄联名状告,按律应是发配边疆充三年傜役。只是她父母年迈,还未到发配地,便一路劳死了。”

    苏澄扬合上卷宗搁置一旁,多年战场浴血,他警惕性早已是异于常人的敏锐。

    一个小姑娘被四五个大汉押至青楼门前,竟能挣脱开重重看管,且准确无误寻至自己面前。

    这戏旁人倒看不出甚,毕竟那姑娘眸中的惊慌害怕当真装不出,手上和脸上还有藤条抽打的青紫瘀伤。

    苏澄瑛犹豫再三,提道:“大哥,这事若不告诉嫂嫂,定是要......”

    定是要惹得嫂嫂生气,府上不安。

    龙扬将军知孰轻孰重,沉声下令:“无妨,事关重大,万不能走漏风声。”

    “大哥以为是何人针对将门?难不成是南楚或东岚其中之一?”苏澄瑛瞧着大哥看战事卷宗,合理推测道。

    “东境距此相隔甚远并不需如此行径,且你可发现这姑娘与琬儿模样出奇的像。”苏澄扬神色沉重补充一句,“我并不认为此是巧合。”

    敢如此行事必定知他痛处弱点,当年琬儿和亲一事,他几欲回京,然正值敌方大军压境,朝廷施压,连颁三道圣旨将他钉在东境。

    苏门满门忠臣良将,若公然违旨,稍有不慎便是九族牵连。

    身为大哥,他着实愧对琬儿,若不是当年将琬儿一人留在京城,也不至琬儿一个弱不经风的姑娘受朝野内阁大臣的摆布。

    他懂,此为盘踞于自己心头的心病。若是不除,不仅对琬儿无法交代,对妻子更是莫大的不公。

    苏澄扬眉目不展,眼不离卷宗,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琬儿和亲,朝廷连下三道圣旨将你我压在东境。”

    “自然记得!澄瑛不敢忘!”提到此,苏澄瑛心口还窝着一股气。

    “今日圣上召我入宫,提及琬儿当年和亲,”男人眸光阴翳,喑哑音色顿了顿,“称琬儿当年是主动请缨,自愿和亲前往南楚。”

    “绝不可能!南楚是何等险峻之地?便是琬儿她深居闺阁,可日日耳濡目染,她又怎会不知此去便是九死一生!”

    苏澄瑛忍不住暴躁脾气,听到大哥说“主动请缨”四个字,更以为是朝廷的一面之词,目的便是要苏门的忠心耿耿。

    大轩第一女将军的拳头砸在实木桌面,而后气急败坏地于书房内来回踱步。

    岂止是澄瑛不信,连他自己当时听到圣上如此言论,也是胸中怒气横生,怎么也信不得。

    “不仅如此,当年那三道圣旨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目的就是让你我二人回不得京城。”

    “不可能!假传圣旨是满门抄斩的死罪!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传三道假圣旨?!”

    苏澄扬眉目不展,将一本战事详报递到暴跳如雷的女将军手上,随即负手起身,走到窗前,静默伫立。

    窗扉未开,将军府书房之中,装满了当年不为人知的石破天惊。

    苏澄瑛显然无法接受事实真相,双手颤抖接过长兄递给自己的军事详报。

    女将军情绪十分激动,念道:“这...这是当年南楚一战...”

    这一战,大楚倾举国之力压境燕州平渡关,苏家将门的二小姐“主动请缨”去和了南楚的亲。

    紧接着,长兄所说真相更是让苏澄瑛如雷击过心,素日风风火火的巾帼女将只能扶着书桌稳住身形。

    “当年楚军三次进攻燕州,皆是三道圣旨颁下的一月之内。”

    “那人骗琬儿自愿和亲,更用三道假圣旨作为信号指挥大楚进攻,造成僵持胶着之势。”

    “若你我当初抗旨回京,楚军借势攻城,再无那人假传圣旨的证据,便可坐实你我临阵脱逃,谋逆造反的罪名,一举铲除将门,再无后患。”

    苏澄瑛听大哥分析,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头皮发麻,后颈穿过一阵凉风,久久不能言语。

    苏澄扬于窗边负手阖眼,身居庙堂高位多年,见过朝堂众多肮脏龌龊,却也不禁寒栗于心。

    谁人能有这般高明手段,瞒天过海,机关算尽,中间疏漏一步,便有可能满盘皆输。

    良久,苏澄瑛才寻回自己声音,缓缓问道:“大哥,不曾将此向圣上禀报吗?”

    良久,苏澄扬重重叹出一口堵在胸口的浊气,缓缓睁眸,任凭月光入眼。

    “证据。”他无力的叹道,“再如何推断,也不过是我一面之词。”

    将军又道:“婉荷姑娘先让她留在府中,就安置在...云惜阁罢, 也算是遂了那人的意。”

    苏澄瑛懂大哥将婉荷安置在琬儿生前院落意欲何为,却欲言又止:“可嫂嫂那边如何交代?”

    将军思及夫人对琬儿的事过于敏感,此事又过于重大不便全言相告,挥手道:“罢了,你先回去歇息。”

    “是!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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