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非礼之情

作品:《锦绣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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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非礼之情

    林熙闻言立时转头看向身后,林佳此刻一脸不悦之色,眼里更闪着慌乱,她快步上前到了林熙身边,盯着她瞧。

    林熙眨眨眼,抬了手:“我滑倒了,摔了一跤,却未料把这里撞了个洞出来,佳儿堂姐,这洞是……”

    “那个,是个狗洞,原先这官宅里的人养着狗,给开的,我们没养,就封了。”林佳说着上前同冬梅一起扶起了林熙,看着那一屁股的青苔,便是笑着言语:“嬷嬷说你最是规矩稳重的,结果还不是摔了,这里满是青苔,你走哪儿不好,竟从走这里?”

    林熙瞧看到林佳眼眸里未曾散的紧张慌乱之色,便知她这是套话,当下把应付冬梅的说词又说了一遍,然后扯了扯裙摆,一脸羞色的冲冬梅言语:“快扶我回去换衣服,这可丢人了呢!”

    当下两人便离开了这里,而林佳左右看看无人后,小心的凑上前,快速的把石板又给封上了,而后她退开些许,眼珠子一转,便直接奔向了东楼阁,寻林熙去了。

    林熙入了屋,花妈妈正在屏风后给她脱衣裳,林佳蓦的一下推门进来,可把花妈妈吓了一跳,伸头一瞧是她,本能的抱怨了一句:“哎呦,是二姑娘啊,您进来好歹也吱一声啊,怎么没了规矩呢!”

    林佳一听规矩两字便是皱眉:“我自己的家,哪来那么多规矩?”说着人就直接冲到了屏风后,根本不管什么礼仪规矩。

    好在都是女子,林熙虽然觉得林佳这样十分失礼,却也不能说她什么,随手捞了被子遮身,等着花妈妈为她套上衣服,但只是如此,她那冰肌玉骨的身子显露出来,让若羊脂白玉一般,登时让林佳挑了眉:“你好白啊!”

    林熙红着脸低头,花妈妈被林佳先前兑了那么一句,当下就昂了下巴给林熙套衣裳:“那是,我们姑娘可是叶嬷嬷一手教养出来的,怎能不白皙如玉?”

    林佳当即歪头:“教养而已,说的都是规矩,她白不白的有什么相关?”

    花妈妈立时言语:“教养便是教习调养,我们七姑娘的冰肌玉骨那可是叶嬷嬷一手调理出来的。”

    林佳立时眼里闪了兴致出来,看了林熙一眼后,什么也不说的转头出去了。

    “这个二姑娘忒没规矩了,连基本的礼都没有。”花妈妈不满的嘟囔,林熙看了她一眼:“妈妈,您今个可多话了,在是林家,这里也是大伯的府上。”

    花妈妈闻言扭了下嘴巴,快速的伺候着林熙穿衣,可在她穿戴的差不多时,还是念叨了一句:“就她这样,还能选秀得中,拉倒吧!”

    ……

    下午的时候,依然是练习那些,可是林佳的脸上,烦躁之气,少了许多,而她自己的错处也少了一些,显然是开始用心了。

    到了黄昏各自散后,叶嬷嬷却来了林熙的房间,在把花妈妈和冬梅都支出去后,她看向了林熙:“你是不是和她说了什么?”

    林熙无奈,把花妈妈与其的言语重复了一遍,叶嬷嬷点了头:“我说呢,怎么忽而就来了兴致了。”说着转了身,可走了一步后,又转了回来:“等等,她为什么中午那样来找你,又为什么你好端端的全套的换衣裳?”

    林熙无奈只得说了白日里的事,但当叶嬷嬷问她为什么去墙根时,她却不吭声了。

    撒谎,叶嬷嬷会看出来,不撒谎,却是要说她夜里所见,是以,她只能选择闭嘴,毕竟这事事关一个姑娘的名节,她可不敢也不想妄言。

    叶嬷嬷见她不答,也就没再问了,离开时只说了一句:“路是每个人自己选的,你不要去多事。”

    ……

    叶嬷嬷都说了那话了,林熙自然不想多事,可到了夜里,她还是会醒来,因为心里记挂,又去了窗前。

    蜀地的冬日有些特别,白天说不上放晴,总是天色发灰,难见阳光,天气也不算冷,却也并不暖,而到了夜里,反而会阴冷起来,只因为总是会下雨,有时大有时小。

    前两天的晚上都是那种不大不小的雨,而今天却难得的没有落雨,林熙在窗口小心翼翼的站了许久,也没见动静,便猜想,许是林佳警惕了,便回了床上休息。

    ……

    翌日,一切照旧,林佳安然接受着训练,林熙也乖巧的做着示范,而到了夜里,再度雨水滴答时,她又起来瞧看了,结果还真让她等到了动静。

    林佳与先前的举动可谓一致,都是抛下了绳索等着那人送来竹筒,而后她又把竹筒送了下去,好似对于林熙那日的撞见狗洞,并没在心,可是等到第五日上,又是下雨天时,林佳却没出来,以至于后面连着三天,不管下没下雨,她都没有在和那个身影有过竹筒的传递。

    ……

    转眼十天过去,有关礼仪的各种举动,林熙都做了示范,此刻叶嬷嬷对林佳的单独教导便开始了,而林佳竟对叶嬷嬷提出了多日来的第一个问题:“嬷嬷,我有一天也能像熙儿妹妹那样,拥有冰肌玉骨吗?”

    叶嬷嬷看她一眼:“冰肌玉骨的打造,费时费力且开销很大,而其中最重要的雪水蜀地难寻,如果是在蜀地,我没法为你打造。要是在京城的话,你最多也只能赶上一回,能出多少效果,就算多少吧!”

    林佳闻言淡淡的笑了下,眼里却难掩失落。

    而当天下午,林佳便称她来了月事,身子不方便,歇在了屋里。

    于是这天下午,是林熙一个人同叶嬷嬷在一起,叶嬷嬷便自然而然的问起这些天在这里对于大家的观察和了解,两人说了一气后,叶嬷嬷冲她言语:“有道是入乡随俗,但你好歹学出了规矩,总不能也敞放了你,我思量着不如咱们就随上一半,明后天,我带着你这城镇里转转,你多看看大家的脸,也能更好的掌握一些。”

    “您说的随一半是……”

    “给你改头换面一下,让你也能去街上抛头露面一下,反正你还没满十岁,倒能趁着这个时候,再占占尚幼小的便宜。”

    ……

    林佳身子不便,一歇便是四天半,而这四天半里,林熙却觉得十分有趣。

    叶嬷嬷先是和林贾氏谈了一翻,终得了林贾氏的准许,允她去见见世面,而后叶嬷嬷也不知从那里寻来的一些东西,竟把她打扮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而她自己便在脸上糊了块膏药,遮住了伤疤,继而拄着一根拐杖,拉着她,装成了乞婆的模样,在这城郭里转悠起来。

    这四天半,她完全按照叶嬷嬷的要求毫无顾忌的盯着别人的表情与动作,不管是街头吵架对骂的婆子,还是酒肆里耍酒疯的酒鬼,最后竟连街头卖艺的杂耍人,也盯了一圈。

    四天半下来,她意犹未尽,可叶嬷嬷却不再带她出去,并告诉她,再去这心就野了,于是让林熙开始收心养性,而随着林佳干净了后,教养继续开始。

    没过几日,便是大年了,今年的年关是在蜀地过的,自然规矩也按照蜀地的来,欢欢乐乐的年夜饭上,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不得了,而林佳更为热情,三番五次的提及这一年她得上京去选秀,得离家,一旦得选,便是再难见家人等等,总之是把那酒水不住的往大人们的嘴里灌。

    临近交子之时,城镇里炮仗声声,老人家便去了屋里歇息,而作为孩子辈分的人便得守夜,为父母求寿尽孝。

    于是林盛在书房里守夜,有身孕的郝氏歇在了屋里,林佳和林洵则各自在各自的房里守夜。

    叶嬷嬷一早睡下了,林熙因为记挂父母,便也在屋里守夜。

    后半夜里,雨,又不请自来,淅沥沥的下着,林熙内心感触,便去了窗边,对着北方向父母下跪磕头,口中更是念念祝词。

    收了礼起身,冷风刺骨,她决定关窗,却意外的看到西楼阁下的身影。

    身背包袱的林佳此刻正对着正房下跪磕头,这让林熙有些糊涂,而这时林佳起了身,直奔了阴影处,林熙心中一个念头升了起来,便是直接抽了一口冷气,登时把自己弄得呛咳起来,而林佳却已消失在那阴影处了。

    天哪,她,她这是要私奔啊!

    如此大逆不道,如此悖礼之事,林熙自不能坐视不理,她急急的穿套了衣服,便要去找叶嬷嬷去找祖母,可是在拉开房门的一瞬间,她想到了叶嬷嬷说过的那句话:路是自己选的!

    林熙站住了,她傻呆呆的站在了门口,此时她真的有些不知该怎样才好。

    由着她去,由着她私奔,若成了,大伯一家难免丢脸被人笑话,若不成,被镇子里的人发现而抓回来,林佳只怕也会被祖母大肆收拾,甚至……

    她越想越怕,“礼”这一字如有千斤重,压着她,她不敢反抗,可是,她要去做了告密的,林佳被抓回来,祖母必然会重重的罚她,甚至可能为了维护林家的声誉而叫她削发或是……

    她懊恼的在门口徘徊,而此时叶嬷嬷的屋门一开,人端着空了的点心盘子走了出来,一看到站在那里脸色惊慌的林熙,便是笑了:“你这守夜的,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林熙看了叶嬷嬷一眼,果断伸手扯了叶嬷嬷进屋,而后把门关上。

    “怎么了?”叶嬷嬷好奇问话,林熙也不急着答,一直把她拉到了床边去,才踩着凳子与她耳语自己的所见。

    “她到底还是选了这条路啊!”叶嬷嬷知道后,一脸淡然,似叹息的口吻说着这话,眼里却有这一丝赞赏。

    林熙瞧看她这表情,被那丝赞赏的情绪给搞迷糊了,毫无意识的脱口问了一句出来:“嬷嬷莫非赞许她这举动?”

    叶嬷嬷一顿,冲她笑:“礼之一字,规矩多多,多到犹如一个充满了路径的牢笼,你顺着那些路径走,便不会受伤,若不顺着,便得流血流泪,所以,悖礼,便是要付出代价的!至于我对她的赞赏,那不是对她的行为,而是对于她有一颗挑战这个牢笼的心,若冲破了,也许她能得到梦想的一切,但这个几率太低,低到九成九都是流血流泪。所以,我只是对她的那颗自由的心赞许,却对她的举动表示叹息,因为这以为着,她得流血流泪了。”

    林熙听了这一头子话,眼里充满了糊涂:“那这事,我是说还是……”

    “不要多事,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你让她自己走吧,走的出去,那是她的福气,走不出去,那便是她做下的茧。”叶嬷嬷说着,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桌上:“得了,我也不寻摸什么吃的了,今晚就陪着你吧!“

    林熙看着叶嬷嬷那举动,立时明白,嬷嬷说的陪,其实不过是看着她,怕她不听劝告惨祸了这事,影响了林佳的选择。

    “现在去说,可能事情不会闹大,要是晚了,闹大了,可能佳儿姐姐就……”林熙正在担忧时,西阁楼内发出一声脆响。

    林熙立时冲过去,就看见西阁楼内冲出来一个人直奔去了北面的正房楼阁,不大一会功夫,整个府里便热闹起来,在楼里的林熙也能听见下面的动静:“二姑娘不见了!”

    叶嬷嬷此时抓了盘子起身,看了林熙一眼后说到:“你如果聪明的话,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便出去了。

    林熙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些慌张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不用叶嬷嬷提醒,她也知道这会儿是说不得的,因为那会让她自己卷进林佳的错里。

    ……

    出了这种事,林府里过年的喜气立时就没了,府上的人几乎都被派了出去,用一种隐晦而不声张的方式寻找着,显然林盛顾念着家门的名声,女儿的名节,才只能如此。

    而因为这件事,林盛气的终日皱眉,满面阴霾;郝氏更是糟糕极了,整个人直接就躺在了床上,累得常妈妈几次过去瞧看,生怕她落了胎,伤了身体。

    大年初一,林府愁眉不展。

    大年初二,林府坐立不安

    大年初三,上至林贾氏,下至林洵,全家都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感觉。

    “她不但不孝,还要逼害于我啊!”林盛压抑了三天的怒火在一声嘶吼下爆发出来,登时抬手砸碎了桌上的雕花笔洗,而就在此时,管家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爷,找到了!”

    林盛一手撑桌:“如何?可有惊动别人,她可有损伤?”

    “应是没有,吴头寻到他们时,两人正在泗水桥跟前的竹林里休息,按照您的意思,直接封口的绑了,这会正在马车里往府上送呢,派了丁二娃先来报信儿。”

    “泗水桥?”林盛闻言脸上惊色连连:“好险,翻过了那里的山,就出了我的境,再寻他们那可就得大张旗鼓,压不住这丑了!”

    ……

    当捆着两人的马车趁着夜色从后门进入府上时,林家的正厅里,林贾氏已经一脸怒色的等在那里了,在她身边坐着林盛同叶嬷嬷,郝氏未能出席,是以为她还在卧床,而林洵和林熙作为小辈,是没资格参加的,只能在各自的房里,借着那扇窗,偷偷的往那边瞧。

    不多时,被捆的两人被送进了正房里,林佳尚算好,婆子们对她几乎是用的抬,而那边那个男的,就惨了些,是被家丁直接给揣进了正房的。

    林盛一抬手,正房的门就关上了,再一抬手,林佳和那人嘴里的团布就被扯掉了。

    林佳昂着下巴扭了头,那梗样犹如一头牛。

    而那个男子则是直视着林盛,毫不畏惧之色。

    “原来是你!”林盛盯着那男子攥紧了拳头:“你不是答应我,再不与我女儿有半点瓜葛吗?”

    男子哼了一声:“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林盛立时脸色发白,整个人就顿在了那里,而此时林贾氏却啪的一下拍了桌:“来人,给我掌他的嘴!”

    登时守在那男子身边的家丁蹲x下去,提着男子衣领朝着他的脸就是左右开弓,而此时林佳急了,大声的喊着:“段郎!”

    林贾氏闻声立时瞪了过去:“放肆的丫头,你还要脸不要,快给我闭上你的嘴,若再恬不知耻,我定好好收拾你!”

    林佳闻言并未收声,反而大声地冲着林盛喊了起来:“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啊!你和朱砂姑娘,因着祖母的拆散,未能在一起,这会儿,你何苦拆散了女儿和段郎,他对我,便如你对朱砂姑娘啊!”

    林盛闻言却是噌的起身,大喝而言:“胡说!他与我怎能比,你爹我身为官宦子弟,又有功名在身,许她一个未来尚可,而他不过一个街头卖艺的小子,拿什么来娶你养你?你与他不会有未来,更不会有幸福,少来糟践你爹我……与她!”

    林佳一时被喝,人便顿住,那里林贾氏却是手抠了桌子,她怒视着林佳,口中厉声:“拆散?说的真好啊,我拆散!盛儿,你就是这么和你的闺女说起你母亲我的吗?你此时口口声声与她说什么没有未来,我当日又是如何与你说的?我问你,当日我为何要拆散的你和她,还不是为了保住你的功名,守住林家的名节!你不思己错,不谅家门,十几年与我嫌隙也就罢了,谁让我是你母亲,我不怨着你,知道你有求于我,还巴巴的大老远跑来,可你,你竟然把这些还与你的闺女说,更把我说成拆散,你母亲我一片心意到底是为了谁啊?现在可好了,她竟要学了你,与人私奔!我且问你,你是要成全呢,还是拆散?”

    林盛扭了头:“这不一样的!娘,我们只说佳儿,不要提朱砂。”

    “为什么不提?”林贾氏等了眼:“常妈妈,去把郝氏给我叫出来!”

    “老太太您……”

    “去给我叫,叫不出来就抬!”林贾氏脸色铁青,全然震怒。

    常妈妈无奈只得出去照办,那边林盛瞪向了林贾氏:“娘,您叫她出来干什么,她身子……”

    “干什么?你不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吗?告诉你的媳妇,你是要和谁做一心人,要和谁白首不相离!”林贾氏一脸怒色地说着。

    林盛立时冲她言语:“娘,您这是做什么?你拆散我和朱砂还不够,还要拆散我和阿云吗?”

    “拆散?”林贾氏一声冷笑:“哈,我告诉你,拆散你们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此时郝氏在常妈**搀扶下走了进来,一脸的惶恐之色。

    “你坐着,好好的看着!”林贾氏冲郝氏嚷了一句,便转头看向林盛:“盛儿,你和我闹了十八年,就因为你认为我不让你纳朱砂为妾,好,我现在把话给你放这里,你不是说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吗?行,我今个成全你,只要你承认要和朱砂一心,白首不相离的话,我立刻做主休了郝氏,给朱砂一个名分,不但让她和你在一起,还叫她做你的正妻,而你放下你的官印,和她的坟冢过一辈子,你可愿意?”

    林盛立时脸白了,而郝氏也白了脸。

    林贾氏看着自己的儿子又言:“你现在回答我,你是和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林盛的气息混乱脸色苍白,郝氏更是白着脸的捂着肚子,她死死地盯着林盛,双眼连眨都不敢眨。

    “我,我……”

    “选谁啊?”

    “我,我自是与我的妻子,我与阿云一心,白首不离!”林盛说了这话出来时,郝氏的脸上显出一抹红晕,人也缓出一口气来,而此时林佳却看着林盛,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林贾氏看向林盛:“我可有拆散?”

    林盛低头:“没有,是母亲,正了我的途。”

    林贾氏立时转头看向林佳:“佳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爹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知道为什么和你原先听的不一样了吗?因为,他要官位恒通,他要家业兴旺,他得守住林家的名声!这就是男人口中的专情专一,这就是男人口中的一心人!”林贾氏说着一指段郎:“他不过一个杂耍贱民,他与你说什么一心,说什么白首,不过是要得了你,等到白米煮成熟饭,便会成为咱们林家的女婿,到了那时,你爹得为他张罗,等把他扶起来了,你爹老了,那时人家可以纳妾养小,你又算什么?人老珠黄一盘沙!”

    林佳的脸惨白沁汗,而林贾氏却几步走到她的跟前一指郝氏:“你在看看她,她是你的亲娘,只因为你听那情之一字,便思想的天花乱坠,竟希冀着你爹与那朱砂一心,那你置你母亲于何地?若没有她,何来你?你又把你自己置于何处?”说完又转头看向郝氏:“不思正教,不思言真,虚情假意的呵护着盛儿与一个窑姐的感情,以求你的贤惠,可这就是你的贤惠,坏了你女儿的心,毁了你女儿的名,更连你自己都践踏到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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