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陆小雅趁乱逃难

作品:《凌虚阁

    第六十八章陆小雅趁乱逃难

    林士弘空手而回,师乞一见腾的跳了起来:“你….你……。”你了半天,可是这怎么怪人家,一跺脚又跌回躺椅中呕气。

    林士弘见师乞安然无事,倒是松了一口气。

    “师乞啊,这是怎么回事?”林士弘见后宅院内,下人们在小心翼翼的收拾凌乱的东西,师乞的夫人马氏在那哭哭涕涕;这还让人家把家抄了?疑惑的问道。

    “…………………”师乞听林士弘问,又跳了起来,又是一通泼妇骂街般的发泄。

    总算林士弘耳聪目明,头脑清灵。在竭斯底里的骂声中听明白怎么回事。

    发泄完了,回头一看他夫人马氏还在那哭天抹泪。一脚将她踹出多远:“…………….”也没见马氏一翻白眼晕了过去,又是一通破口大骂。

    林士弘唯有苦笑。暗叫人去救醒马氏,扶到屋里,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师乞发泄完。把院里的人骂没了,师乞一屁股坐了下来喘粗气。等他彻底平静了。林士弘才把失了小雅的事说给他。

    师乞翻了翻白眼,也没气力骂了。折腾了半天,那个小二,带人也兴冲冲的赶了回来。可一见气氛不对,这家伙可能被骂惯了,变聪明了,向身后的人摆了摆手,这些人今晚都变聪明了。一个个大气不敢出,悄悄退走。

    “小三你回来。”

    “啊。”那店小二叫小三,一听师乞叫他,吓得一哆嗦,可又不敢不回,战战兢兢的来到师乞面前:“听爷吩咐。”

    “你带几个人连夜去趟安庆,去乔府,对舅舅说,爷被左氏兄弟抄了家,他们兄弟抢光爷的财产,爷的姬妾也被掠走,爷也被打残了。这点说的越惨越好,快去。”

    “好了爷,三知道怎么说了。”

    “师乞,你打算怎么办?”林士弘没给人家争脸,也觉丧气。不敢乱出主意了,那表示亲热的贤侄也不叫了。

    “小叔,这下小侄可是惨了。说什么这口气也咽不下,帮我在想个办法,一定要了那俩小子的命。才解我心头只恨。”师乞态度忽然转变,到把林士弘搞得一愣证。

    “啊。噢。可是要搞出人命来,官府追究下来,终归是件麻烦事。”

    “怕什么,大不了占山为王去,那多逍遥。”师乞只是说说而亦,他到是不能真的去占山为王去。他那一大家族,可是经不起他折腾。不过他这句话,到让林士弘上了心。也就是说他心中以萌发了这个念头,只是还不强烈。

    “只要我为王,什么宝剑还不是一句话,就有人乖乖送来,何必这么东奔西走,为讨到一把剑,跟人低三下四的。”没想到,林士弘后来造反称王,最初的念头是为了筹集宝剑。

    “小叔,帮帮我好吗。”师乞见林士弘低头不语,以为刚才自己的态度让这位小叔不高兴了,忙央求道。

    “你真的要占山为王去?”

    “说说而亦,那样老东西还不先把我宰了。”

    “是这样啊,好吧,我的意思是,将他们拿住,送到官府嘿嘿,那么死在那里,可不关我们的事。”林士弘阴笑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到了那里,嘿嘿,咱们说了算,只是怎么能拿住他们啊?”

    “这好办,你不是派人去你父亲那了吗。你母亲听说了,还不闹着今晚就来看你,你就须如此这般。你父必然招官衙捕头去拿左氏兄弟,他们敢反抗吗?就是反抗,好啊,造反了,官兵出动,看他们还往哪里跑。”

    林士弘这一招绝,利用官府来对付左氏兄弟。

    才走了半天的水路,就让小雅和这些女子受不了了,大部分人晕船,只有几个穷苦人家孩子,可能是坐过船,或者是在江上打过鱼。没见她们怎么样。又加上给她们吃的是刚打上来用江水煮的,腥的让人嗅到就作呕鱼汤。这下可好,吐得满船都是臭烘烘的,一个个瘫在哪里。把个水手气的,恨不得将她们扔到江里。一通冲刷,总算是清洁了。大概也没得吐了。都没精打采的躺在船舱里。

    小雅小脸蜡黄,无力的躺在珺玲的怀了。她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本来想等船靠岸,找个机会逃走,可这船却是顺流而下,根本就是没打算靠岸的意思。这又晕船一折腾,她连手都无力抬起来,这下可好,连逃走的能力都丧失了,小雅绝望了。

    “姐姐,小雅求你件事,一会有机会把我推江里。”小雅有气无力的央求珺玲道。

    “啊!妹妹可不能这么想不开啊,你不是还要去找哥哥吗。”两人这一天相处下来,已是无话不谈,小雅本就幼稚,也不知道防人,落难之时,遇到一位对她好些的人,就差没把她在终南山和是凌云阁的人说出来,好在这位叫珺玲的姑娘表面上倒还真心照顾她。

    “好姐姐,小雅不行了,小雅是哥哥的,不能让别人玷污了,小雅对不起哥哥,呜,都是小雅任性,小雅知道错了,可也晚了,来世小雅还认你这哥哥。…….呜…..。”

    “好妹妹不要这样,看你也是练过的,好好休养,一有机会姐姐拼了这条贱命,也要帮你逃出去。”

    在珺玲一再劝导下陆小雅才平静下来。天黑时沉沉睡去,珺玲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傻妹妹,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起来的。”

    涉世不深的陆小雅,哪觉得出这位好姐姐,是那么老成世故。

    天完全黑下来,在这池州地段,航道复杂,水手们也不敢夜行,出了岔子他们能逃得一命,可这一船女人可是逃不出几个。找了个水稳的地方抛下锚。打算在江上过夜。他们不靠岸一是怕看不住有人跑了,二来眼看到池州,左氏兄弟也怕师乞找来,那就麻烦了。渭桥在池州和安庆中间,逆流而行得一天多才到安庆,顺流而下半天多就到了池州。因等有人来赎这些女子,耽搁了半天,就没能在天黑前过了池州。左孝朋为了稳妥,决定明天赶早驶过池州。然而就因这个决定,一夜之间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深夜;江风飒飒,渔火忽隐忽现。躺在船舱了的女人们,以不闻船底的流水声,鱼鸟的鸣叫声。

    左氏兄弟和一众水手吃喝过后,见这些女人还算老实,分派守夜的人后,准备休息。忽然有人指上游道:“有船过来。”

    “哪里?”左孝朋一惊。这个时候一般是没船经过:“大船小船?”

    “黑乎乎的,好像大船,还不止一只。”

    “熄火,快起锚,摇进苇荡中,快呀。”左孝朋大急。一般敢夜航的大船,不是像他们这些常年在江上混生活的人,那就是几个大商会的排子船,还有就是官家水军了。

    一众人人手忙脚乱的起锚,将船摇向北岸的苇荡。好在这些人对这里非常熟悉。总算没搁浅,使进苇荡中。

    “跟过来了。”左孝友道。

    “坏了,看来是官船。”左孝朋露出忧色。

    “那边也有船过来。”有眼力好的指着下游道。

    “快,把船靠岸,肯定是官兵了,就是对我们来的。”左孝朋观察一下道。

    “会搁浅的,老大。”

    “尽力吧,到那算哪。”左孝朋无奈道。

    这时上下两拨大船以相互打起号灯。确定了对方身份后,两面船上一起点亮火把。把江面照的如同白昼。

    “在苇荡里。”有人发现了左氏兄弟的大船。

    “老大,划不动了。”离北岸还有十几丈的距离,水手们用尽力气,可船已是陷在淤泥了不走了。

    “哈哈….左孝朋,我知道是你们兄弟。别企想走掉。”对面船上有人大笑道:“只要你把那些人一个不少交给我,还有被你卷走的东西。我念你们豪气,只要你们发誓效忠晁家。一样享受荣华富贵,何必这般提心吊胆的过活。怎么样?只要你点头,打残师乞的事我也不追究了。”

    原来,这两拨船,上游来的是安庆乔松柏借来的,下游的就是师乞的父亲晁岱求来的。乔松柏是安庆大族望门乔氏新任家主,师乞的娘舅,在安庆也是有威望的主,左氏兄弟也要给他面子,月前就是他把师乞救下。家大业大势力就大,乔松柏虽不为官,可安庆的地方官也不敢得罪这位地头蛇。他得知小三来报师乞受伤,忙叫进来,可这小三把事情夸张的,就差左氏兄弟没一把火烧了师乞的酒楼,给师乞留了一口气。

    乔松柏一听火了,你们有矛盾打打闹闹也就罢了,以知道师乞是他外甥,怎么还这么不给面子,下了死手。一拍桌子,起身就去找安庆的地方官,地方官一听是左氏兄弟,也是直挠头。迫于乔松柏的压力,只好以剿匪的名义派了两艘大船,部分水军,乔松柏亲自带着家丁跟了过来,先到渭桥看了眼师乞,一见师乞脸肿的看不出人形,进气少出气多,已是奄奄一息,这伙气一下大了。带人船顺江寻了下来。他和左氏兄弟前后也就相差不到一刻钟的船程。

    晁岱是连夜和夫人赶到渭桥的,林士弘给师乞伪装的象真的一般,夫妇俩一见三儿这幅惨状,特别是夫人,那直接就心痛昏了过去。因怕露馅,林士弘一番游说,并保证一定能救过来师乞,晁岱这才怒气冲天的,带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夫人回了池州。他们走了不久乔松柏就到了。

    “呵呵,晁大人。为了这点小事,就这么大动干戈,是不是大题小做了。”左孝朋见躲不过,站到船尾喊道。他们做的事却是违法。被抓蹲大牢是免不了的事,但凭他们在这一带的威名(恶名),地方官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两兄弟上些孝敬银,也就不追究了。这次他们洗了师乞,知道事不小,这才想远走他乡避一避。哪想还是没走了。

    “小事!左孝朋,你差点要了我三儿的命,将他洗劫一空,这叫小事。”

    “什么?”左孝朋一怔,他们这次却是要好好惩罚一下师乞,可是有人相托做一件事。和师乞错过去,没有见面。

    “就是他,还有后面那个,把我家爷打得那个惨啊,奶奶那么跪着求都不行,他们是要把爷往死里打啊,呜….可怜的爷,不是林爷及时赶回来,我的爷呜……..!”是那个叫小三的店小二,跟在乔松柏的船上,这家伙极会察言观色,见再让他们说下去,怕说漏了。抢上前指着左氏兄弟哭诉道。

    “左孝朋,我知道你们兄弟和万花阁有瓜葛,但这次却是说不过去。你乖乖把人和掠去的东西交还过来,我保你免受皮肉之苦。”

    “呵呵,是啊。你识趣的话,还是先前的话,只要答应效忠晁家,我保你们没事的。”晁岱也附和道,说白了,他们是对这两兄弟有些打怵。乔松柏的话有几分相信,乔氏在江南还是有威望的,一家之主说出的话,如不兑现,传出去是很有影响的。可晁岱的话,左孝朋打死都不相信的,晁家的名气在江南特别是近几年,那是臭的不得了,一是师乞的影响。但最主要的还在晁岱,强取豪夺的事还不是他暗里怂恿的,他的另外两个儿子,如果不靠这些,哪能这么短时间敛了如此大的财富。

    三个儿子没有一位走仕途之路。他也不求升迁,就霸在这小小池州。势力却延伸到长江这条黄金航道上下游。当然朝中自然是有后台的,是哪位高官的马前卒也说不定。只是现在还没显露出来。

    “可能吗!”左孝朋暗示兄弟和那些水手,拆下船板,把那些女人送到岸上,这边和他们纠缠拖延时间:“乔大爷的话,我还信几分。晁大人,哈哈……”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后悔。”晁岱恼道。

    “大人,这就耐不住,让左某如何相信你。”

    “两位爷,别上那小子的当,他在耍我们,你看那边有人以渡道岸上了。”又是那个小三。

    “唉!”左孝朋叹息一声,冲乔松柏拱拱手:“乔大爷,左家兄弟道声抱歉了。如还有机会定当负荆到府上请罪。”

    “啊!这…..”乔松柏被左孝朋这般说辞,弄得僵在那。小三一见不好,悄然后退,把一锭银塞给一位军官模样的人,那人先是一怔,见小三向左孝朋那边比量一下。一笑,拍了小三肩膀一下,一招手,身后的官兵,早就弓上弦等候命令。这小三也是够损的,抢过一只火把晃了晃。那军官认真的看了看小三:“小小年纪,够狠。”

    “放箭。”一声令下,这边船上突发出数十只火箭,“噗噗…..”“呼…..”这火箭对人杀伤力不大,是抛射,可射到船上。和有些枯萎的芦苇上,忽的一下火苗窜起,这时左孝朋这边船上还有一半人没渡走。

    “孝友,快再拆船板,把人渡过去。”

    “好的。”左孝友急忙组织人拆船板,把最后一批人放到船板上。这时晁岱那边也放起了火箭,眨眼间左氏兄弟的大船燃起了冲天大火。

    “大哥快走。”左孝友划出一段距离,见大哥没有下船,而是拿着一只长篙来到船头。

    “孝友…哥不在了,自己保重…放珺玲和那女孩走..其他的交给亚男姐,这些孩子苦命啊……把那些金银散了吧,咳咳,噗….”左孝朋喷出一口血,摇晃着用力一拄稿,船因少了这么多人而浮起,被左孝朋使着向赶过来官船撞去。

    “大哥不要啊!”左孝朋一转身时左孝友这才发现大哥后背,插着好几支箭,忽然想起自己下船时,大哥送他一把,原来是为自己挡住了射来的暗箭。

    “大哥啊!”

    “好好待珺玲。”微弱的声音传到左孝友耳中。“轰!”一声巨响过后是火光冲天,接着就是人的呼喊声,远远望去,江面上燃起熊熊大火。

    事后左孝友得知,他大哥这一撞,撞坏引燃两条大船,剩下的两条大船,忙着救人,就没有放下小船来追杀他们,是他大哥用生命换来他们逃脱。

    双目滴血的左孝友跪在江边咬碎了钢牙:“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二当家的节哀。”水手们过来劝道:“我等之命全系老大给的,誓死追随二当家的,为老大报仇。”

    “好兄弟们,起来,我们走,去镇江找亚男姐。”

    “二当家的,那两……..”

    “知道了。”左孝友一摆手,止住那人说下去,却望着漆黑的夜,露出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