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诡异莫测的王爷

作品:《凌虚阁

    第十二章诡异莫测的王爷

    杨逍刚进王府议事大厅,便有人高喝一声:“拿刺客。”那差管和杨逍都是一怔。只这一声,呼啦从议事厅各门窗暗格中,冲出无数王府侍卫,各舞刀剑,杀气冲天。杨逍不明所以,愣在当场。

    “别让刺客跑了。”就在这时,从后堂冲出一位虬髯青脸大汉,手舞一把宝剑,如游鱼般,在众侍卫之间游走,但听叮叮当当兵器相撞声,夹杂着有人受创痛呼声:“大家小心,刺客用的是王爷的宝剑‘含光’。”

    这‘含光’出自殷代;卫周孔其得殷之宝剑,童子服之却三军之众,一曰含光,二曰承景,三曰脊练。这三把宝剑,有两把在大隋杨家之手,‘含光’在齐王手中,‘承景’在炀帝手中。

    这刺客手中有‘含光’,众侍卫的兵器就如草木一般,眨眼间,被含光削段的兵器就有十几把,杨逍立在门口处,却也看的清楚,这刺客只是削段侍卫的兵器,却没有伤害侍卫之意,而侍卫们却是剑剑夺命,刀刀不离要害,那刺客被逼急了,也就是将他们推或者踢了出去。这刺客功夫相当了得,更兼有削铁如泥的宝剑在手,如果想冲出围困,那真是易如反掌,只是他忌讳伤人,反倒制约了他,不过就是延缓些时间而已。

    杨逍略一沉吟,心中冷笑一声:“这位王爷好伎俩,这是演给我看呢。”杨逍虽然缺少江湖经验,可是每年周明四人来看望他们兄妹时,除了讲些外面所发生的事,最主要的就是传授他们江湖经验。听的多了,也就明白了很多,这会正好验证。

    这么大个齐王府,戒备森严,又是傍晚时,这刺客也太不专业了,被发现了不急于脱身,在这断剑玩:“哼哼,既然玩,就陪你玩玩。”杨逍想罢,心中以有计较,不动声色,向门旁靠了靠,因为是觐见王爷,是不允许带兵器的。再者杨逍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这么多侍卫也用不着他出头,看热闹就是了。

    “大总管到,”有人喊了一声。

    “大胆逆贼,盗了王爷的宝剑,又想行刺王爷,真是罪该万死,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一头白发,润脸银须的王府大总管杨艮朗声道,可进门时有意无意的瞟了杨逍一眼,杨逍低眉顺眼,拱手而立故作不觉。大总管一到,众侍卫精神一振,攻势更紧,刺客顿时有些吃不消,激战中,有一侍卫突然打出三枚袖镖,刺客粹不及防,虽极力躲避,可还是有一枚钉进他的左肩,刺客痛呼一声,身子不由一晃,激斗中这一点破绽,就差点被众侍卫给乱刃分尸,杨逍明显看到大总管寿眉一皱。这更验证了他的猜测;“给我演这一出,为的是什么?”杨逍不解。唯有静观其变。

    刺客被逼急了,在这样下去,弄不好真就要交代这里。左肩的刺痛也让他火气顿升,脚踏游龙步,侧头咬掉袖镖,不顾及流血不止的伤处,肩一沉,气走八脉,挥剑挡开一把铁剑,随之挽了一个剑花,寒光闪烁,刷刷….。这一刻刺客的剑法较前一刻不知快了多少倍。也许伤痛让他不想再玩下去了,“啊….啊…嗖….噗….哎呦….”刺客一较真,眨眼就有几位侍卫受伤,滚到一边,断剑折刃飞出也误伤了不少人。杨艮眉头皱得更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还没说出来,刺客已到了他面前,也许他不会武功,也许他没防备,也许……杨艮毫无反应的被刺客扣住肩胛,动弹不得,这一突变让众侍卫大惊失色,大厅内霎时安静的落地一根绣花针都能听到,然而刺客却没因此而停手,在众侍卫因大总管被制愣怔那一瞬间,刺客突然毫无征兆的,右手‘含光’剑蛇吻向离大总管不足两步远的杨逍咽喉。

    “叮…!”“呀…..!”“咦……!”

    叮;是杨逍弹指在剑脊上发出的声音。

    呀;是杨逍空手夺刃,刺客手腕差点被捏碎,发出的痛呼声。

    咦;是大管家的惊异声,还有一个人也发出惊讶声,只是谁也没注意。

    “住手,都下去吧。”就在杨逍要挥剑斩刺客时,大管家急忙叫停,将一干众侍卫打发走,众侍卫虽满腹疑惑,可没人敢问,搀着伤者,收拾了残刀段刃,退出大厅。

    “杨锟,你也去包扎一下吧。”

    “是。”杨锟扯下蒙面狠狠的瞪了杨逍一眼,抖了抖手腕,呲牙咧嘴的下去了。杨逍手握‘含光’,愣怔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刚才处于本能反应,将剑夺下,又差点将刺客杀了。说起来,杨逍是有些防备,不然刚才刺客那纯是不留余地一剑,是必是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回击时也下了重手,如果不是他看出些端藐,就是杨艮喊停杨逍也不会停手,刺客(杨锟)不死也得重伤。

    齐王弄了这一出,其实有几种目的,首先是看杨逍遇到这事,有什么反应。一般来讲,一位纨绔子弟,遇到这种事,不吓得屁滚尿流,也是连滚带爬的往外逃。如果这样,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这人不是杨勇的儿子,那个幸存的杨逍。二;就是那个杨逍,这种窝囊废,齐王不屑见他。下面的戏就没必要演下去。直接轰走或者处理掉了事。然而杨逍的反应让隐在珠帘后的齐王,有些莫名。不是这个杨逍太过聪明,看穿了把戏,那就是被吓傻了,又或是这个杨逍,有很高的武功修为,遇事不惊,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不过一个十六岁的毛孩子,齐王不相信他有这本事。

    于是齐王发出暗号,杨艮出场,进一步试探杨逍,扮刺客的杨锟也开始下手重些,然而这里唯一出现的意外,就是那位不明所以的侍卫,发出袖镖差点要了杨锟的命,本就火爆脾气的杨锟怒了。好在这些人都是他手下,总算没让他大开杀戒。

    不过杨锟把怒气都撒到杨逍身上,本来下一步的意图就是试探杨逍武功修为,杨锟却下了杀手,反正王爷交代,这个杨逍死活都不重要,这位以凶残嗜杀的侍卫统领,除了武功高强外,就是绝对忠诚于齐王。可缺点就是对王爷的交代从不做多想,王爷指派他杀人,他就去杀人,从不问为什么。王爷让他向东,他抬脚就走,也不问去干什么。说他混,他什么都明白,你说他聪明,他就那么一根筋。唯王爷命旨行事,别说在王府中,除了王爷没人能支配了他,就是皇帝的话他也不会听的(指炀帝)。

    今天齐王交代,如果这个杨逍不是废太子的遗孤子,杀留随意。如果是,却是个无能之辈,留之也无益处。齐王的本意,杨逍如果是个窝囊废,死活对他来讲没大意义,一个窝囊废能掀起多达风浪。如果真是个人物,王爷可就另有打算。王爷也没执意要杀了他的意思,而杨锟的理解就是,这家伙要是个废物,费了这半天劲,干脆杀了算了。他哪考虑到,一位十六岁的少年,武功修为在高,那经得起你这一剑的考验。而且杨逍手无兵器,就是有,哪敌得过你那宝剑‘含光’,而且你还是突袭。

    然而今天杨逍给了杨锟一记下马威,未尝败绩的杨锟,被一个毛孩子空手夺去了兵刃,这丑丢大了。杨锟自此记恨下了杨逍,后来齐王归西后,杨锟满世界的追杀杨逍,最后被忍无可忍的陆小雅毙于华山脚下。这是后话,一笔带过。杨逍今天的表现,着实让齐王大吃了一惊。一时呆住了,杨艮没得王爷下一步的旨示,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就把手持‘含光’的杨逍凉哪了。杨逍这个举动那可是犯了大忌。这是前厅,再往后可是齐王的银安殿,手持凶器闯银安殿,那可是造反灭九族的大罪。

    要说杨逍毕竟年幼,不知收敛,他这一手,可难为坏了齐王,齐王本想是如果杨逍无能之辈,就是先前那话,杀留随意,就当他早已死掉,或者根本不认他这个杨家弃子。有想利用杨逍行复辟者,只要他放出去话,他不是废太子的遗子。那杨逍就不用他动手,就死得不能再死。如果杨逍有些能力,就把他留在府中,算是可怜废太子,给他留个后,算是把杨逍供养起来,以免外被人利用,乱了大隋。如果杨逍有野心,那么秘密处死,或者囚禁起来。以免后患。

    但今天杨逍这一手让齐王,不知如何处理了。杨锟在大隋算不上第一高手,可也是鲜逢敌手。再偷袭的情况下,而且只一招就被杨逍夺了兵刃,这孩子到底有多高的修为,如果现在杀他,怕是不容易,齐王又有些不舍,他本就是爱才之人,可留下又怕杨逍有野心,挑起大隋内乱:“这可如何是好?。齐王左右为难,这还是第一次处理一件事,让他犹豫不决。斟酌良久,心下有了主意,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杀.留,二选一。齐王把这事弄复杂了。这场就不好收了。

    “杨艮,带逍儿去后堂。”

    “是。”杨艮答应一声,伸手向杨逍讨剑,杨逍这才回过神来,顿时色变,忙要跪倒请罪,却在这时,从珠帘后,飞出一物,杨逍伸手接住,却是剑鞘,不由愣住。

    “这把‘含光’是皇族杨家祖传之物,当年先帝赐给了本王,今天我做主就转赐给你了,好生利用它。到后堂来,本王有话对你说。”杨逍跪倒谢旨。起身将剑交给杨艮。“哦对了,就让他带剑进来吧。”

    “啊!”杨艮禁不住惊呼出声,本来将‘含光’赐给杨逍就让他吃惊不小了,这又让带剑觐见,他跟随齐王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有人敢带剑觐见王爷的,这怎不让他骇然出声。

    “啊!”杨逍也吃惊不小。齐王这是唱的哪出。不过王爷有旨,哪敢不从:“遵旨。”

    在后堂杨逍见到了这位令人敬畏的齐王爷,齐王爷高大消瘦,灰白头发,银须飘然,脸色灰白,任堂发暗,有些气喘。杨逍一见,便知这位老王爷,已是病入膏囊,时日不多。叩拜以毕,王爷赐坐,杨逍受宠若惊。

    “孩子,你也看出叔祖已是时日不多,呵呵。”王爷干笑两声,他以叔爷的口气同杨逍说话,到让杨逍心中一暖,又是心酸。可他不知王爷心思,只好唯唯诺诺,不知怎么回应。

    “孩子,今天咱们爷俩就当唠家常,你不要拘束,来..来到叔祖跟前来。”王爷这么一说,到让杨逍心中更加没底,杨艮也是满脸怪异之色。老王爷今天特反常。

    “唉,叔祖为大隋拼搏了一生,人到暮年,才感到孤独。”老王爷没有妻妾,膝下无子嗣,这才叹孤独,猛然王爷话锋一转:“可叹偌大皇族杨家,却没有一位出色的人才。”老王爷这种谈话方式,让杨逍很不适应,哪敢答话。

    “你可知这把‘含光’剑的所代表什么?”王爷盯着杨逍问道,杨逍摇头。

    “哈哈,你当然不知道,是啊,你不可能知道,那你也敢接。”老王爷眼中寒光一闪,杨逍不由激灵灵打个冷战。他真的被这齐王爷搞晕了。尧是他聪慧,机灵,可也摸不透王爷的心思。唯有低眉顺眼,唯唯诺诺。

    齐王爷盯着杨逍看了良久,直到杨逍鬓角冒出冷汗,这才长笑一声道:“杨逍,你可是真有胆,本王问你,若你知道这‘含光’剑上可斩昏君,下可诛奸臣,还敢接否?”

    “啊!”杨逍一听,顿时骇的亡魂皆冒,扑通跪倒,磕头如鸡啄米,这会可是真的吓得冷汗透衣。股栗不止。心里却是把齐王骂了个狗血喷头:“老不死的,被你玩死了………。”

    “哈哈……..咳咳……噗…..。”齐王见杨逍这般样子,不由得开怀大笑,不想由于太过激动,竟然咳出血来。这可吓坏了杨艮,急忙去叫御医,齐王挥手制止:“回来,咳咳,没事的。小子起来,你胆挺大的嘛,哈哈,有趣。”杨逍哪敢起来,双手捧剑,高呼该死,直劲讨饶。

    “起来。”齐王脸一沉:“你还真够胆,抗旨吗。”

    “啊!”王爷的变脸功夫,可是把杨逍折腾惨了。连忙爬了起来。

    “坐下。”

    “啊,是。”

    “这才乖嘛,哈哈。”这老王爷,这会又像个老小孩。可那个真正的孩子,却是七魂没了六魂。被老小孩耍的浑浑噩噩。

    “逍儿,叔祖看好你,十六岁了吧,恩,十六岁,叔祖十六岁时,哦。”齐王像个普通老人般唠叨着,眯起眼好像在回忆自己十六岁时在干什么。

    “十六岁…..哦…小子,我把这‘含光’给了你,你用它干什么呢?恩,对了,你可以用它夺回本应是你父亲的一切。”

    “妈呀!”杨逍最后一魂冒出天灵,扑通跪在齐王脚下,‘含光’剑举过头顶,脸无人色,汗落成洼:“请祖宗赐孩儿一死。”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叔祖助你一把。”

    “请老祖宗收回‘含光’,孩儿只求一死。”

    “本王送出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哼!哦对了,东街有一大宅,空了很久了,就送给你了。”这老王爷,今个不知怎么了,说话,东一头,西一嘴,有头无尾,有尾无头。性情,一会温情一会威严一会又嬉笑,他这个样子却把杨逍害惨了。儿戏般送出上可管君下压群臣的‘含光’剑,游戏笑着要帮杨逍夺权。

    “你起来吧,叔祖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死呢,那样叔祖岂不是老糊涂哦,恩是糊涂了,刚才我说那‘含光’剑,哦对了‘含光’剑,‘含光’剑,就是把比较好的剑,恩,好的剑,杨艮,我刚才说‘含光’剑什么了?”杨艮苦笑;说什么来?我哪敢回复。

    “孩子,你跪着干嘛,起来。陪叔祖说会话。那个宅子就是你的了。杨艮明天带着逍儿去接收。哦。刚才说到‘含光’剑,‘含光’剑其实也没什么大用,就是比普通的剑锋利些。当年先帝赐给我时,开玩笑说,这可是朕赐给你的尚方宝剑,朕要昏了,可用它取朕的头颅,圣上的话可把我吓坏了,呵呵。就像你这样子,起来.起来,叔祖今个高兴,陪叔祖说说话。我本来没当真,可圣上却在朝堂上把这话说了,那可是满朝文武震惊。先帝是个明君,只是后来…..唉,说归说,我哪敢真的……..呵呵,不过呢,用这把剑斩奸佞庸臣,倒是有过,对了,这‘含光’可是咱杨家的族长的权杖,持有者可有生杀的大权。唉人老了就爱唠叨。”齐王这会满脸红光,哪像个身有重疾,苟延残喘的老人。虽然说话,前言不答后语,不过可真像位老爷爷,在逗孙子玩。可杨逍杨艮可不这么认为。杨艮是极度震惊,齐王这是把整个家族可都交给了这个孩子。杨逍可是吓傻了。

    “哈哈今天可是说话最多的一天,本王有些乏了,逍儿你去吧。”

    “啊,哦。孩儿告退。”

    “去吧,常来看看叔祖,叔祖可就你这一个孙子。”

    “恩,爷爷保重身体,孩儿去寻治疗爷爷病的良药。”

    “哈哈,难得你有这孝心,自家事自己知道,没有的,别费心了。去吧。好好琢磨一下,叔祖….哦…逍儿你叫我爷爷……!?”

    “啊!爷爷!”

    “哈哈……”齐王手捻银须仰天大笑:“你这孩子,可比那勇儿机灵多了,好好,好孙儿….”

    杨逍出了齐王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夜风一吹,不由打了个寒颤,这才感觉到,衣服以被汗湿了个浸透。

    杨逍走后,齐王见杨艮满脸疑惑,遂笑道:“对我这么处理杨逍这事,多有费解是不?”齐王和杨艮看是主仆关系,实则如情兄弟般。两人无话不说,无事不瞒。

    “老奴愚钝。”

    “哈哈,其实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才出此下策。这个杨逍的确是勇的遗子,他左耳后那颗不被人注意的龙型暗痣,你说谁还有。”

    “圣主先帝!”

    “可曾记得,先帝你我小时一起玩耍,遇一老尼,指先帝左耳惊呼;天降一真人,混一天下,命在此子也!当时你也问那老尼;我亦如何?奴也,你指我曰;他亦如何?;左膀也!”

    “呵呵,真神仙也,老奴服也。”

    “此子与先帝贵像酷似,唉…当今圣上荒淫暴政,致使天下动荡,我心甚忧,可纵观皇族上下,哪有圣主之才。唯有…….唉。”

    “王爷之意是…?”

    “此子尚幼,又不甚了解,看他修身修心都不错,弃之可惜,先笼络住,留心观察在议。”齐王有扶持杨逍之意。可天不遂人愿,后来发生了一些意料不到的事。让齐王空费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