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卓不凡怔怔地提着长剑，不知所措。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四处砍杀，平时还一起吃饭练剑的师兄弟，此时像杀父仇人般。也不知道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夹杂着呼喝声，场面混乱不堪。卓不凡脑中一片空白，如同看电影般看着一个个倒下，成不忧被张不习从后偷袭，一剑贯胸而出，张不习满脸兴奋，大吼大叫，猛然间顿住，只见其脖子血流不止，也不知道何时被人砍下了头颅。

    卓不凡看着浑身是血的李不严一步步向他走来，吓得直往后退，李不严满脸狰狞，“你愣在这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动手，陆不非，封不平死了，我也快死了，你师父屈清书也死了，都死了，都死了，你这个伪君子，胆小鬼”话还没说完，胸前已露出一截剑尖，双眼瞪地老大，犹似不信。卓不凡惊骇地看着宁不庸把带血长剑抽出李不严的尸体，又指向了自己。

    “从今往后华山只有气宗，哈哈哈哈....卓不凡你现在投靠我们还来得及，我看在宁师妹的份上可以饶你一命。”

    卓不凡傻了一样口中不停地喃喃：“不，不，不可能....”

    “啊”卓不凡猛然坐起，眼前是一片漆黑宁静，哪有什么大雨鲜血。原来是一场梦，他口中不停地喘息，脱下已经完全湿透的内衣，赤着身走到院子里。这个梦太可怕，可怕到他现在还心有余悸，更可怕地史这也许不只是个梦。他突然很讨厌穿越，要么也去个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世界，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总让他的神经备受煎熬。

    夜凉如水，月光似霜，卓不凡的心渐渐冰冷。他总是不停地尝试握住命运的咽喉，可命运一次又一次地轻易玩弄他；他总是渴望抓住生命的灿烂光华，命运却又无情的剥夺他享受幸福的权利；他总是努力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命运却老给他出无法解决的难题。

    人就如河中的鱼，河流向哪，它就要游向哪，最多跃出水面看下外面的世界，可终究得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卓不凡的双眼渐渐变冷，浑身就如这夜般寒气逼人，“既然要流血，那就流吧。天作孽，犹可怜，自作孽，不可活。”这一刻他仿佛知道了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宁清林望着妻子安详的睡脸，慢慢掀开被子，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几个起落便出现在后山枫树林。他又走了会，看见在一棵特别高大的枫树下站着个青袍人，此人负手而立，仰望明月，好一番气度。

    宁清林径直走到他身后，低声道：“风师弟看了信已经下山去了，他没看出什么疑问。”

    青袍人淡淡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声音沉郁苍老，让这片寂静的树林显得有些阴森。

    宁清林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两位吕师弟已经到了华山，剑宗并未发觉，事不宜迟，明早尽快动手吧。”

    青袍人微一点头，“明日等我制住周清臣和吴清志，把他们交给你们后就动手，尽量别弄出人命。”

    宁清林同意地点点头，旋即想问什么却又忍住了，青袍人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清林，你想问什么？”

    宁清林迟疑道：“师兄有把握吗？”

    青袍人好像楞了一下，才道：“你何时见我做没把握的事，好了，别想太多，明天很快过去。”说完就静立不言，直到宁清林走后很久还在那，负手望天，仿佛想看到些什么。

    第二日一早，华山众人便陆续上了玉女峰，因为今天是华山弟子半年一次大比的日子，大家都不敢怠慢，就连卓不凡都没上朝阳峰练气，早早就被陆不非叫起。

    华山每代收取的弟子都不多，卓不凡这一代只有二十七人，听说周清臣那一代更少，反正卓不凡上山后只见到十九人，其中三个还死在日月神教手里。华山现在只有十六个一代弟子，气宗八人，剑宗七人，加上屈清书。与嵩山泰山动辄收徒上百人不同，华山收弟子都是长辈自己下山挑选，要观察人品资质才能收上山，这也许是一种大门大派的傲气吧。

    卓不凡刚到峰顶就察觉到奇怪的地方，门内大比虽然重要，长辈大多出席，但这次也太夸张了，只要在华山的都来了，除了常年在外的吕氏兄弟，华山一代一个不拉。卓不凡朝屈清书看去，只见其面无表情，对卓不凡的目光视而不见。

    卓不凡若有所思，悄悄地把李不严几人拉到身边，沉声道：“和我一起不要乱走。”几人有些疑惑，但此时也不好说些什么。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气宗弟子坐得有些散漫，卓不凡看了心中一凛，朝宁不庸看去，正好宁不庸也朝他看来，两人四目相交，卓不凡想从他眼神中看出什么，只可惜宁不庸平静的很，平静地甚至有些可怕。

    周清臣站起身来，面对众弟子的目光，沉静地一笑：“和以往一样，不限对手，你们比完一场都可随便请在场一位师叔伯点评，好好把握机会。”

    周清臣刚坐下，气宗弟子张不习便跳出来，朝四周作个揖，道：“请李不严师兄指教。”众人诧异，虽说大比时一般挑比自己厉害的对手，才能让长辈多看出自己不足之处，但两人相距极大，张不习脑子进水了？

    果然三招后张不习就输了，毫无悬念，张不习有些沮丧，朝段清玄一拜，“请段师伯点评。”段清玄淡淡说了句：“你内力和李师侄差距甚远。”剑宗之人顿时皱眉，这什么意思，明明张不习剑法比不上李不严，怎么又扯到内力上，你华山第一也不能乱说话。

    果然张不习犹不死心，“我内力强过李师兄就能打赢吗？弟子苦练内力，至今武功低微不见成效，倒不如学剑宗师兄练剑法。”

    此话一出，众人大哗，这是第一次有气宗弟子提出这样的疑问，简直是扫了整个气宗的面子，段清玄果然面有怒色，直接跃入场中，道了句“李师侄小心了”便一掌拍向李不严，李不严知道他要拿自己做实验，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向迎来的手掌，段清玄变掌为爪，轻轻松松的抓住剑尖，五指一运力，精钢长剑顿时被卷成了麻花，场中弟子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这种武功实在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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