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婚礼

作品:《烹肉(叔宠)

    住处有了着落,周能总算轻松几分,连与甘宁泉通电话时都没有之前那般压抑。

    甘宁泉问道:“回来住不行吗?”

    周能一怔,犹豫片刻才回答:“想试着独立。”

    电话那头安静许久,周能才又听到声音传来,“能能,过几天要去国外出差,公司在那里多了个项目,可能要呆那儿等落实,时间挺久。”顿了顿,他才接着道,“走之前,陪哥哥吃顿饭吧?”

    周能反复思忖,想咬牙狠心拒绝,最后仍是敌不过思念干扰,无力应了下来。

    下班后她打过去,才进小区便遇上了一位大妈,拽住她手关切道:“这是去哪旅游了呀,都一个礼拜没见着了,怎么看起来都瘦了。”

    周能愣了愣,片刻才笑道:“没去哪儿,阿姨吃过饭了?”

    “啊,吃过了。”大妈拍了拍她手,继续说,“刚跟儿子吃了饭,现在不是想出来散步嘛,他还在家里工作,都没时间陪走走。”话题引到了她儿子身上,洪水开了闸便滔滔不绝了。

    周能红着脸尴尬道:“阿姨,要回去了,哥哥要催了。”

    大妈仰开身子端看她,愈发喜欢她羞赧娇俏模样,笑咧咧道:“哎好好,快回去吧,改天带们家小磊来跟认识认识,们小年轻一定能说上话,多交个朋友总没坏处。”

    周能逃窜似跑进了电梯,酡红仍嵌在颊上,一时气喘吁吁。甘宁泉开了门,讶声道:“这是怎么了,跑上来?”

    周能支吾了两句,想到大妈刚才说话,双颊又泛了红。

    桌上都是周能爱吃菜,甘宁泉将最后一道糖醋排骨起锅装盘,笑道:“今天排骨炸很脆,趁热吃!”

    周能举块夹进嘴里,酸甜顿时溢满口腔,热乎乎烫进了喉。吃了几口,她又动手去剥白虾,甘宁泉帮她剥了扔进醋碗,笑看着她吃得满嘴酱汁,抽了纸巾正欲替她抹净,周能立时侧了头,甘宁泉手僵在了半空。

    “哥,本来嫂子今天也想过来,不过她说研究所在进行一个科研项目,走不开。”周能讪讪开口。

    甘宁泉怔了怔,又笑道:“嗯,听她说过,最近大家都忙,也好一阵没见了。”

    饭后甘宁泉将她送回越居阁苑,车行半途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能能,不管是怎么想,希望别避开,这段时间出国,干脆就回家住吧!”

    周能连忙拒绝,咬了咬牙又狠心道:“嫂子说她已经同说过了,哥,和嫂子都是最亲人,可以说是们一手带大,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甘宁泉听罢,不由苦笑,他何其了解周能,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动。只是隐忍到最后,终会如火山泄了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入了魔障,可不搏一下,又怎能甘心!

    不再提及这个话题,车至冯义家楼下后,甘宁泉又扮演起了从前角色,叮嘱周能少食辣别挑食,夜里睡觉别踢被,细心周到如慈父关爱幼女。

    冯至拖着一身疲劳驾车来此蹭饭,谁想又扑了空,咬牙切齿拽了冯义去角落问话,才知道周能是回了家,一时又恼又怨,后悔没有去城东逮她。

    下楼时正见周能与一个男人面对面说着话,低垂着头看不清她表情,晚霞迎风吹起她耳边发丝,凌乱挂在肩头,显得那般楚楚娇俏。

    两人道别后,冯至才现了身,立在周能背后问道:“这么晚回来,那人是哥?”

    周能惊了一下回身,应道:“嗯,先回去了。”

    见她迈步便走,冯至忙拽住了她手腕,周能颤了颤,连忙挣扭开来,嘴里喊着“干嘛”,惊惶如遭他轻薄那日。

    冯至立刻松了手不悦道:“咋咋呼呼干什么,是想说鞋带松了。”

    周能低头一瞧,又蹙了眉瞪着他。

    冯至瞟了一眼,又说道:“原来没松啊,最近眼神儿是不太好,行了,上去吧!”

    周能暗哼一声,连招呼也不打便跑进了电梯。

    冯至睨着电梯缓缓上升,银白梯门仿佛被他双眼凿了几个窟窿。

    第二日工作结束,沈国海终于夸奖了周能:“不错,做事很细致,就当自己在看书,别当作是在校稿,以后就一直帮做这个。书房里书有空也可以拿来看,但是别给弄脏弄破了。”

    周能喜不自禁,又与沈国海聊了几句其他,这才依依不舍下了班。

    一出门便接到胡晓霞电话,“宝贝儿,让大哥顺道来接了,别跑远了,就站门口等一下。”

    周能连拒绝时间都没有,一抬眼便见到冯至车从对面开来,喇叭响了几声,又听冯至道:“能能,上车。”

    胡晓霞听见喊声,说道:“这么快就到了啊,快上车!”说完便挂了电话。

    周能无可奈何去拉后车门,腕上用劲拉了几下,后车门纹丝不动。冯至倾到后座也扯了扯,奇怪道:“咦,门坏了?”又试了几下,仍是开不了,便去推了副驾驶门,对周能说,“坐这里吧,后门可能坏了。”

    慢吞吞进了副驾驶,周能紧贴车门端坐,眼观前方闷声不语。

    冯至绕开湖海路往江滨路绕圈行驶,说道:“那破道儿兴许又堵车,这里虽然稍微远点儿,可从来不见堵。”

    车里收音机正播报着:“之前有听众说江滨路……”未等电波那头说完,冯至便调了调频,泰文歌悠扬溢出,“哎,这歌不错啊,就是不知道唱什么!”

    行至江滨路中段,竟又排起了长长车队。周能开了窗探出头去,嘀咕道:“怎么老堵车?”

    一旁有司机从前方探路回来,对友人郁郁道:“真是倒霉,前边儿两辆货车翻车了,货物洒了一地,俩司机都吵了半小时了,根本没法往前开!”

    周能缩了头回来,暗自对冯至择路水平抱怨了几句,又问道:“不能往回开吗?”

    冯至笑着指了指后头,绵延车辆蔓延在身后,“除非后边儿车先走光!”

    两人枯坐车内许久,天际渐渐收了颜色,路道旁亮起了昏黄灯光,还有大厦霓虹灯争奇斗艳。灰蒙中有鸟类划过暗色天空,留下一道浅白弧痕,周能瞪眼细看,才发现鸟尾巴闪着星光,原来是飞机行过。

    冯至翻出一叠杂志报纸,还有棒棒糖混在其中,又拿出一盒蛋糕问道:“要不要吃点儿填填肚子?”

    周能早就已经腹叫,道了声谢便不客气接了过来。

    小蛋糕干干净净留了初出烤箱模样,勺子划过能听到细小“沙沙”声,好似冰激凌质感,入了口芝士味袭上舌尖,满足感瞬间侵身。

    冯至侧睨着她垂头享受美食模样,蛋糕碎屑粘在唇角,诱人欲替她舔去。忍了忍,他拆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又问周能要不要。

    周能咽下蛋糕摇了摇头,思量片刻,从包里翻出一袋小饼干,犹豫道:“呃……要不要吃?”

    冯至连忙接过,“要,当然要。”语气竟似受宠若惊,话音刚落,他又暗骂自己没出息。

    两人边果腹边对话,虽是冯至说得多,周能只淡淡应着,却已好过之前剑拔弩张气氛。

    随后几天冯至倒也没再去接她。又一个周末到来,胡晓霞替周能将行李打包,似是老母嫁女不舍,拉着周能不让她走。

    周能好笑道:“行啦行啦,别让阿姨等急了,快去医院!”

    今日胡晓霞预约了产检,替周能搬家任务便落到了冯义头上。还有两天便到了那二人婚期,胡晓霞没有婚前恐惧症,冯义到是成日哭哭笑笑,叫旁人看得战战兢兢。

    “致金辉煌”有一半是别墅群,坐落在山丘脚下。周能新居只是一期小高层,却也比南江市多数小区高了许多档次。

    进了屋,周能见冯义着急踱步模样,挥了手便赶他去医院陪胡晓霞,又问他要不要顺便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冯义没好气往她脑袋上狠狠敲了几下,愤愤道:“才有神经病!”

    再如何婚前恐惧,天黑天亮了两个巡回,这一对小夫妻终是步入了殿堂。

    二月最后一天,老天格外给了面子,旭日初升后便一直未没入云朵,绿色朝气如入春时分,花团锦簇似笑靥难阖。

    周能穿着抹胸小礼服往胡晓霞身边一站,过肩长发摞了两撮扎悬在脑后,碎碎黑丝泄了几抹垂在颊边,称在白皙双肩上诱人难离眼。有宾客问旁人:“那个伴娘,就是那个长得小小,有男朋友了吗?”

    那人静默片刻,才淡淡开口:“有了。”

    徐默喊道:“江为扬,站那儿干嘛啊,快过来,有事儿跟说!”

    宾客忙对江为扬道:“伴郎,找呢,快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好少,孩子们快点儿来抱怨我吧,用花砸死我吧~!对了,下章或者下下章上肉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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