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终于明了

作品:《泪倾城,暴君的孽宠

    顿住脚步,清浅未再向前,只是停在了那拐角处。舒殢殩獍

    轻垂了眼眸,她微微自嘲了一番,自己这是什么了?竟是这样患得患失。两个人好不容易交心,她该信他。

    刚想抬脚转身离去,她便听见连澈的声音悠悠响起。

    “今日之事,待查到这幕后主始之人后,我必杀之,你放心。”

    清浅一怔,不禁想起了那女子回来时神色有些异常的模样。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静静的留在原地嬖。

    竹烟见到连澈眼中的杀戮之色,心中一暖,稍稍朝他靠近了一步,“当我听到你安然无恙的消息后,便无法控制自己。一心想要去找你,才会不顾一切私自出了别院。”

    注视着男人负手而立的背影,她小手交握着放在身前,唇角轻凝了几分。

    当看到他找到自己后,那眼中担忧的神情时。她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乐。

    他心中仍有自己,不然也不会同连曦一道寻她而来。

    若她能再多花一些时间,他定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掌心不由的沁出了点点薄汗,他已很久未同自己亲近过了。咬了咬唇瓣,她缓缓行至连澈身后。

    伸出小手,她小心翼翼的将手臂环上了他的腰身,抱住了这个让她怨过,恨过,却又不能不爱的男人。

    小脸轻贴上他暖热的背脊,她轻声道:“这辈子,能伴在你与灿儿左右,我便再无更多奢求。”

    可眼前的男人,却没有任何动作。

    竹烟微微疑惑了几分,轻轻将头抬起。连澈缓缓转过身,她不得不松开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看向了他。

    “竹烟,你伴在朕身边多年,你应该清楚朕处事的原则和态度。”他薄唇轻动,淡淡开口。

    竹烟心下一沉,死死咬住了唇瓣,并未开口说话。

    连澈嗓音微凝了几分,“教唆绾苓陷害苏清浅,抗旨私自出宫。你应该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听得他的言语,竹烟大惊,“你打算杀了我吗?”

    连澈眸色顿沉,“若是换作他人,朕早就杀了。”他清淡如水的嗓音中,透了抹狠戾与决绝。

    教他瞬间流露而出的寒凉与嗜血所惊,竹烟心中悲苦,冷笑道:“你爱她,所以护她。却不想竟是到了这般地步。”

    连澈墨濯般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厉色,他目光直直的探向面前的女子,“朕最不想看到的,是你越陷越深。嬷嬷之事,朕已经知晓。”

    听得他的言语,竹烟反而激动了起来,眸光中似有一许旖旎的光彩闪闪而耀,“难道不完全是因为苏清浅?”

    他已知道了,若那事被公之于众,她必死。但是,他并没有想杀自己的意思。

    连澈重重的阖上眼眸,轻叹,“在有她之前,与你之间,朕以为那相濡以沫之情,便是爱情。在有了她之后,朕却是愈来愈不知足,竟是想与她日日相见。若定要说出这之间的差别,那便是,朕绝不能容忍任何一个男人对她有遐想。”

    他一字一顿的吐着字句,字字清晰。

    竹烟身子轻轻一塌,似乎已是摇摇欲坠,她轻垂的眼眸中,尽是颓然的灰败之色。

    忽的扬起小脸,她大笑,泪水倾数而落,嗓音中透了一抹不甘与指责,她开口道:“你变了心。”

    她一直深爱着他,因他的沉稳睿智与近乎残忍决绝的帝王之气。一直以来,她都骄傲自己是这样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因为她懂他的一切。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已看不清眼前男人的容颜。

    连澈淡淡的凝着她,继续道:“朕答应过你,会照顾你一世。玉萝宫,便是你的冷宫。”

    小手狠狠抹去眼中的泪水,竹烟再次激动道:“那灿儿呢?”

    “朕会让清浅照顾。”连澈淡淡应声。

    想起那日在学堂前,那女子与孩童踢毽子的欢乐情景。他想,她定是很爱孩子的,也会照顾好孩子。

    竹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我这般对她,你便不怕她把仇恨报复在灿儿身上吗?”

    连澈笃定而决绝的开口道:“她不会。”

    想起那女子,即便是她恢复记忆后,因对铃香的愧疚与对失去孩子的悲痛而伤心欲绝,她也不曾想过去报复任何人。

    哪怕是自己痛的快要死去。

    泣不成声的竹烟,用几乎喑哑到只剩气息的字音喃喃道:“我懂了…终于懂了。”

    此刻,她只想逃离此处,逃离这个冷漠绝情的男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她猛的转过身,径自朝客栈的方向奔去。

    听到女子快步而来的脚步声,清浅淬不及防,还未挪动,竹烟便撞上了她。

    见她似乎身形不稳,似要跌倒,清浅忙伸手扶上了她的手臂。

    竹烟抬起头,眸中满是一片血红之色。清浅被她此刻的模样给惊住,她竟是如此仇恨的看着自己,额角处甚至有青筋突突而跳。

    大力推开扶着自己的女子,竹烟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客栈内奔去。

    清浅教她推搡的一个踉跄,连连朝后退了数步,脚下传来枯枝折断的声响,她急急的扶上了一旁的大树,才得以稳住了身形。

    待她站定后,目光再次看向亭子的方向时,连澈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正静静的凝着她,一言不发。

    逆着月光,一如地窖里那日一样,她看不清他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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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厢房内,清浅闷闷的坐在床榻旁。而连澈则是倚在一旁的软榻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从帝都而来的加急信。

    身子斜斜的倚上雕花床栏,她看着他。从方才回来到现在,这男人都没同自己说过一句话。

    眸光轻轻一转,她瞥了眼方塌上的一堆信笺。自进了厢房后,他便直接吩咐池宋将急件拿来,随即往软榻上一坐,径自看了起来。

    她知道,他必定是生气了。

    不过,他的心意,她已完全明了。以后她不会再有任何困惑与不安。

    只是,如今这男人又摆出一副冷漠清傲的模样。

    忽的直起身子,清浅站了起来,悠闲的踱着步子,她来到了男人面前。他依然将目光专注于手中的信笺上。

    微眯了眼眸,她将男人打量了一番,随即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膝上。

    连澈眸光一转,看向了坐在自己膝上一脸无畏的女子,冷冷道:“野丫头,没规矩。”

    门口忽的响起了敲门声,他淡淡道:“进来。”

    温玉推开雕花木门,缓缓的走了进来,虽然他从进入到现在一眼都未看过坐于连澈膝上的女子。

    可清浅还是觉得有些微微的不自在,轻轻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竟被连澈的大掌按住,让她丝毫不得动弹。

    轻咬唇瓣,她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正在与温玉说话的连澈。这男人总是这般霸道。

    好吧,眼前这二人似乎也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温玉恭敬的对连澈一揖,“主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明日便可启程回宫。”

    连澈微微挑眉,颔首道:“很好,明日一早,便动身出发。”

    二人又继续说着什么,清浅已无心再听下去。

    若真打算回宫,他又为何会让暗卫潜伏起来,这应该并不是真正想要回宫的准备。

    兀自想着这些事,待她回过神来时,温玉已离开了房间。

    连澈瞥了眼她,示意她将绣鞋褪掉,上到软榻来。

    清浅意会,径自将绣鞋褪了去,随即将双膝一蜷,坐在了他身旁。

    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她犹豫了片刻,终是探道:“竹烟现在如何了?”

    在温玉来之前,池宋已先来过一次,似乎是在向他汇报竹烟的情况,但她并未听的很清楚。

    竹烟犯下的错,势必是要受到惩处的,但方才那女子的模样,仿若是幽怨中带着一抹极尽的癫狂。

    连澈眸光移向她,薄唇轻动,“你担心她?不如担心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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