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执念心牢

作品:《泪倾城,暴君的孽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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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苓正静静的平躺在一张床榻上,发髻有些凌乱松散,衣襟已被扯的大开,里面的肚兜则是露出了些许。舒欤珧畱

    她搁在身子两侧已有些麻木的小手,微微动了动。她的裙摆被撩至了腰间,那光洁白皙的大腿,就这样呈现在外。

    枕边,一名男子正合衣而卧,已沉沉睡去。随着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喷薄而出的,是挥之不去的浓浓酒气。

    绾苓微微侧过小脸,看向了男子的睡颜。方才连曦在要自己的时候,动作甚为激烈,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却会俯在她耳畔低语,说着一些极致温柔却露骨轻佻的话语嫠。

    他手上的动作与身下的撞击,随着他话语的愈来愈肆无忌惮而更加的激烈。

    大婚至今,他们同房的次数,寥寥无几。似乎也只有在他醉酒后,意识模糊的状态下,他才会碰自己。

    在激烈过后的释放之际,他颤抖着低低的唤了声“茗悠”。到达极致后,他身子一侧,倒在一旁睡了过去鹿。

    这声轻唤,她已不是第一次听到。

    想到此处,绾苓缓缓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她光裸着小脚下到了地上。

    脚下刚一站定,便有一袭滚烫顺着她的大腿缓缓淌下。咬了咬唇瓣,她低声唤了自己的陪嫁丫头秋桐,准备沐浴用具。

    衣衫褪尽,她坐在缭绕着轻薄暖雾的雕花木桶中,轻阖着眼。一旁的秋桐则是拿着棉帕蘸水,替她轻轻的擦拭着身子。

    棉帕拂过女子白皙的手臂,上面又新添了几处红紫色的淤痕,而之前的那几处,仍还留着淡淡的青色,尚未全数褪去。

    秋桐手中的棉帕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来到她胸前,眼前女子柔腻的丰盈与粉嫩的胸尖四周,满是青红的齿痕与指痕。

    瞥了眼轻阖眼眸的女子,秋桐终是仍不住开口道:“郡主自小便是老爷的掌中宝,那可是千般呵护,万般疼爱。”

    轻轻皱了皱眉,她继续道:“奴婢想不通,郡主何以要守在此处,受这等委屈。”

    方才还在闭目养神的女子,忽的张开了眼眸,一手抓上了秋桐的手腕,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如今的一切,包括成为他的正妃。都是我千辛万苦才换来的,你若敢在旁人面前多说一个字,我便割了你的舌头,将你卖到边疆。”她缓缓的吐着字句,言语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秋桐委屈的看了看她,不敢再开口说什么。这女子自小便被娇惯宠溺着长大,做任何事,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

    绾苓眸光冷冷的盯了她一眼,随即甩开了她的手。缓缓垂下头,她看着这木桶中没至胸前的热水,上面轻落着的数片花瓣,正随着秋桐挽水的动作,盈盈荡漾着。

    清幽的香气,随着氤氲的暖雾,正缓缓升腾至她脸颊上,满是潮热与迷蒙。微眯了眼眸,她心中忽的生了一丝莫名的烦躁。

    能够成为连曦的正妃,她已觉知足,不想再奢求太多。可如今,她就像一个供他发泄情.欲的玩物般,没有温存,亦没有呵护。

    有的只是,他每每醉酒回府后,对她的暴力发泄,说着缠绵,却极尽侮辱的话语。

    口中唯一用深情唤着的,却是那个女子的名字。

    大婚至今,他时常流连于烟雨楼,在他夜不归宿的日子里,她独自一人守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彻夜难眠。

    他是怎样与青楼女子欢好?她脑海中不可抑制的便会浮现出那些画面。温柔亦或是缠绵?

    待心中的痴怨膨胀到极致时,她甚至会疯狂的想,倘若在他身下承欢的,是那个女子。他又会如何去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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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永宁宫的大殿内外,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一般。数名高僧正坐于院中,皆手执佛珠,替小皇子虔诚诵经。

    而殿内,太医们则是忙着为小皇子会诊瞧病。就连太后,也只身呆在佛堂中,为他祈福诵经。

    这样的法事,已持续了三日。可小皇子的病情,却并无明显好转。

    永宁宫殿外的不远处,正静静的立着两名女子,神色堪忧的望着永宁宫方向。

    正是竹烟与她的贴身侍婢兰翠。

    已连续三日,她都会趁夜里,悄悄的携了兰翠,小心翼翼的来到永宁宫的院外,焦急的观望着院内的动静。

    看着眼前的一切,竹烟轻蹙了眉,太后居然已请了数名高僧来祈福诵经,如此大的阵势,想必孩子的病情应是较为严重。

    作为孩子的生母,她又怎能不日日牵挂,心急如焚。已许久未见过自己的孩子了,她不仅不能亲自照料他,还要被禁足于玉萝宫。

    曾几次向太后凑请,希望能自己照料孩子,却都被太后严厉的训责了一番并回绝。

    更深夜凉,晚风卷带着丝丝寒意,向她阵阵袭来。

    一旁的兰翠将手中的斗篷轻轻的披上了她的肩头,用小手拢了拢,随即略显幽怨的开口道:“这皇上也真是,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宫,如今还有什么事能比小皇子的安危更重要。”

    听得身旁女子的话语,竹烟并未回应什么,只是那藏在斗篷下的小手,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

    疼痛,她已感受不到,因为此刻,她的心,已然痛到了麻木。

    她知道他为何要出宫,对外宣称,他是要出宫办事。但她很清楚,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去找那个莫名失踪的苏清浅。

    那个女子,她竟然没有死。

    一想到他不顾一切的出宫,就是为了去寻那个女子。竹烟只觉自己每浅浅呼吸一口,都在疼痛。

    她爱他,深之入骨。

    这十二年来,或喜或悲,不离不弃。

    他们在一起,纵使是二人厮磨低语,亲密相依之时,她也曾私心挑.逗。但他却总能把持的住。

    将她轻拥在怀,他只是宠溺的告诉她,一切等到纳她为妃的那一日。如若在这之前他败了,她还可以去觅一户好人家。

    他是君,身边不乏女人主动献身,爱慕也好,别有用心也罢。他都是凉薄以待,甚至是决绝的亲手杀了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皆因那名女子,是权臣一手安排在他身边的。

    瑾之,苏清浅于你而言,是不同的吗?若没有不同,那你又为何会不顾一切的寻她而去。若有不同,那夏竹烟又算什么?

    不觉中,有湿凉缓缓顺着她的脸颊淌至下颌处,竹烟伸出小手,指尖触上那道湿凉,轻轻抹去。

    却不想,竟是越抹越多,咸涩的泪水已顺着她手指微屈的弧度,滑入了掌心。

    孩子,未曾在她怀中安然而眠过。

    兰翠看得她这副伤神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劝慰道:“娘娘可千万要爱惜自己,待皇上出巡归来后,若瞧见娘娘这般憔悴,定会忧心的。”

    她伸出手,扶上了竹烟的手臂,欲要将她搀回玉萝宫。

    竹烟却立在原地,并未回应她。凝视着永宁宫的方向良久,她似做了什么决定。

    轻凝了唇角,她缓缓转过身,迈开步履,同兰翠一道朝玉萝宫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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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墨王府。

    绾苓正靠坐于床榻上,帐幔半掩而下。她手腕轻搁与塌沿边,从宫中而来的太医正在床前替她诊着脉。

    一旁绾苓的母亲,先帝的十妹和静公主一脸焦急的开口道:“这好端端的,手臂上怎就起了疹子?”

    轻轻侧过脸,她瞥了眼随侍在一旁的秋桐。秋桐微微一惊,忙跪下,“郡主的膳食一直都是从公主府带来的厨子悉心负责的。每日都是按公主的吩咐准备的,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太医将诊脉的手从绾苓手腕处移开,笑着朝和静公主一揖,“恭喜公主,郡主此属过敏症状,但并非是因膳食引起的,而是因有孕在身。郡主有孕已一月有余,但因各人的体质不同,有孕时的症状表现也有所不同。郡主的反应较为少见,待臣开一剂药方,连服三日,方可缓解。”

    靠坐于床榻上的绾苓听得他的话语,缓缓直起了身子,小手将半掩的帐幔掀开了些许。

    她并未挽髻,发丝微乱的正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而身上,也只着了一件中衣。

    太医见得此情形,忙低下了头,以作回避。

    和静公主瞥了眼她,轻斥道:“成何体统!”

    绾苓却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挪到床榻旁套上绣鞋站了起身。唇角一扬,她满心喜悦的对和静公主笑了笑,“母亲,连曦今日正好在府中,我现在就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想必他也会欣喜的。”

    说话间,她已踏至了房门处,秋桐却动作敏捷的一把拉上了她的手臂,绾苓略显诧异的回过头,和静公主无奈一笑,“你若要去见他,是否也该先梳洗打理一番?”

    绾苓微扬了眉,随即乖巧的坐在了铜镜前,让秋桐替自己梳妆打扮了一番。

    待一切打理完毕后,她径自去到了连曦的书房。

    轻轻推开书房的雕花木门,她将小脸朝里一探,却发现他并不在书房内。寻思着在房中等他,绾苓踏入了书房,伏在他的书案前,把玩着书案上的毛笔。

    一个不在意,本嵌在她指间灵活翻转的毛笔倏地的一滑,她敏捷的一捉,却触上了笔锋,浓黑的墨汁瞬间染上了她的指间。

    轻轻皱了皱眉,她将毛笔还原到笔架上,目光却落向了书案上那一副尚未完成的画卷。

    细细看去,那纸张上的墨迹仍未完全干透,绾苓心中不禁生了一丝疑惑。

    记得新婚之时,她尚还不太了解他的喜恶。有一日来书房找他,看着他认真俯在书案前作画的模样,她心中顿生逗趣之意。

    悄悄的绕至他身后,她轻轻的蒙上了他的双眼,却不想他竟迅速的捉上了她的小手,甩了开来,随即冷冷道:“莫要再有下次。”

    从那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在作画之时,是禁止有人打扰的,也绝不会只完成一半便离去。

    想到此处,绾苓再次看了眼那张未完成的画作,闷闷的出了书房。轻轻带上雕花木门,她目光转向了长廊的尽头,究竟是何事,会让他走的如此匆忙。

    缓行在长廊中,她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却似乎隐约听到了小院围墙的另一边,有两个人在低声说着什么。

    二人的言语中,仿佛提到了“王爷”二字,绾苓眸光一转,略显好奇的将耳朵贴上了围墙,细细听着对面二人的话语。

    “你说咱们王爷会不会有断袖之癖?”一名家丁望了眼四周,轻声开口。

    另一名身形微胖的家丁忙朝他挤眉弄眼道:“你可小声点,不过,你说这个,也很难说。如今这有钱有权的人,谁没有点特殊癖好。”

    “我看是,这帝都谁人不知咱们王爷从不在府中会见外客。今日不仅破例,他还将人带至了逸清苑。你又不是没见方才那两名男子,样貌清秀,不似一般男子那样粗犷。”

    二人接下来的话语,绾苓已无心再听下去。逸清苑,自打她嫁入王府,她便知道此处的存在,却从未进去过。

    听府中的下人说,那是王府的禁地。

    那两名男子究竟是谁?心里一急,绾苓只觉心中许多的困惑忽的一下涌至了胸口,如猫儿的爪子抓挠般,尽是难耐与痒痛。

    待她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时,她已不觉的走到了逸清苑的门口。大门处,依然有两名守卫正立于两侧。

    微低了头,绾苓忽的思及有一处围墙可不用太费力的翻越过去。若无其事的绕过门口的守卫,她寻到了那处围墙。

    稍稍折腾了一番后,她终是翻过了围墙,进入了院内。身子贴着墙面,她缓缓的朝厢房处移动着。

    刚靠近厢房,里面便传来了一道轻柔温婉的嗓音,“未想到,这里竟还保留着当年的模样。”

    听到这声音,绾苓微微一惊,这说话之人,竟是夏竹烟。她不是应被禁足在玉萝宫吗,为何会在此?

    她眉目一凛,不由的又凑近了些,细细的听着房内人的对话。

    连曦坐与圆桌前,静静的凝着眼前一身男儿装扮的竹烟,少了几分往昔的柔美清婉,多了几分凝练纯净的味道。

    唇角微扬了几许,他不禁忆起了往日自己带着她出街游玩的情景,目光转向手中的茶杯,他淡淡开口,“茗悠,你此番前来,不会只是为了找我叙旧吧?”

    竹烟把玩着手中的茶盖,看着眼前眸光有些微燥的男子,应道:“你又是为何要派人告知我,他离宫是为了去寻苏清浅。她还活着,在云瑶府。”

    放下手中的茶盖,她起身,行至了连曦身旁,轻轻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是为了看我如何伤心,还是嘲笑我选错了人?”

    连曦猛然起身,大掌擒上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压在了自己心口处,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你是个薄情的女人。”他缓缓吐出的字句,带着些许怨恨之意。

    话音刚落,他便缓缓松开了擒在她手腕的力道,大掌轻垂于身侧。

    竹烟的小手却并未移开,仍是触在他的心上。微垂了眼眸,她轻声开口道:“帮帮我。”

    她轻吐而出的软软三个字,就如魔咒般死死的锁住了他,让他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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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大的暗纹锦缎马车中,一张精致的方塌上正放着茶水与小巧的香炉。连澈正坐与中央,而柳璃则坐在他的左手边靠近车厢的那一面。

    不远处,一袭珠帘轻垂而下,将马车一分为二。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熟。

    马车内弥散着淡淡的暗香,柳璃警惕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他正悠闲的品着茶水,翻看着手中的书卷。

    那次郎中给她瞧完病后的第二天,他便强行带着自己一道离开了云瑶府,往花榕府而去。

    他们已走了三日。

    柳璃侧过小脸,轻轻掀开了车帘,瞥了眼外面的景象。此时刚过正午,前方的云黑压压的一片滚滚而来,似是就要下雨。

    马车在雨中较难前行,看来他们需要就近找一处客栈投宿。如此的话,她可等安顿下来后,在伺机寻找逃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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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悠乃竹烟的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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