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放人

作品:《蝶舞大唐春

    脑袋里的痛感渐渐加剧,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在挤压着我的精神意志,我想用星阳摄魂去抵抗,却发觉星阳摄魂也被压制住了,根本提不起来。

    我已经说不出话,眼中除了那两个白炽的亮点,其它什么也看不见。那两个亮点发出的精光像一根根银针扎入我脑海,那是一种剧痛,比我当初散脉还难忍的巨痛。我只能凭意志在那儿支撑着,支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我身后的雯雯在干吗呢?她难道没有发现司马老道眼中的异常,没有发现我很难受,为什么不干扰他一下呢?只要将他的目光打断一下,我就可以摆脱他的控制了。但雯雯一直没有动静,只有我独立支撑着司马承祯从目光里传来的庞大的精神压力。这只有一个解释,雯雯也被他压制住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脑中的巨痛,“啊、、、、、、”的一声狂嘶出来,只感觉脑中轰的一下,眼前飘过一阵紫色的烟雾,遮住了那两轮烈日,星阳摄魂攸的一下子攀升起来,但接着我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又是那紫色的迷雾,但雾中去出现了光亮,好像是清晨的阳光,真正的阳光,让我心间感觉到莫名的舒服。紫雾迅速淡去,我很快看清了周围的景物,意识又回来了。

    这儿仍是我蝶园里的客厅,眼前仍是司马承祯那带着各煦微笑的圆脸,那目光却已经恢复了平常,再没有烈日般的炽亮,有的只是温和的笑意。朝阳从门窗处斜照进来,在他那道袍上镶上一层金边。

    我突然想这么近的距离,若我现在迅速抽出缠花剑,一式秋夜星寒攻向他,他怎样才能躲开呢?接着突然一惊,我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记得刚进入客厅见到司马承祯时,星阳摄魂感觉到眼前深不可测的存在时,我心间升起的是一种绝望的无力感,现在怎么竟能想着如何向他出招攻击。

    心神一震之下,回眸内视,体内的星阳真气没什么变化,但我的星阳摄魂是什么时候提起来的?我竟不知道我的星阳摄魂已经提起,还是这么高的层次?

    我心间升起一阵狂喜,当龙三最后一次拜见司马承祯时,他终于凝起了向司马承祯出剑的勇气,这时的他就跨入绝品行列了。现在的我,和当时的龙三一样,也已经具备了向司马承祯出剑的勇气,或者是**。就在这么短短的一瞬间,我的武功已经有了一个质的提升,因为我的星阳摄魂就在刚才那一刻,在司马承祯的精神压力下已经突破了第四层,进入第五层。

    有了第五层星阳摄魂支持的星阳神功将不再受任何羁绊,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将其千变万化的特性发挥到极致,真正发挥出其中的玄妙和威力。

    “多谢前辈成全指点之恩!”我心悦诚服的一揖在地。

    司马承祯微笑着将下巴扬了一下,示意我看我身后,嘴里淡淡道:“星影的护主之心实在让人敬佩。”

    我回头一看,只见雯雯站在那儿,手握小剑的剑柄,手上青筋暴突。额上豆大的汗珠正一颗颗的往下滚落,目光精亮,却满是痛苦之色,只是死死的盯着司马承祯。

    我叹口气,知道雯雯是在刚才想要拨剑出手,却被司马承祯的气势死死压住,没能将剑拨出,拼力抵抗司马承祯的气势时收不住手了,以致现在司马承祯都已经撤去了对她的压力,她仍是处于这种状态。

    “好了,雯雯,没事了,坐下休息会儿吧。”我平和宁静的声音说着,伸手扶了雯雯让她在一边椅子上坐下,同时一股祥和的星阳真气输入她体内。雯雯神情终于缓和下来,吁口气,虚脱似的靠在了椅背上,眼睛也变得暗淡无光。

    我爱怜的看她一眼,和司马承祯这番纯精神层面上的比拼给她身体造成的虚脱恐怕至少得半个月才能恢复过来,不过好在现在我的星阳摄魂已经达到第五层,可以帮她。

    “现在何公子的星阳摄魂已经达到第五层,放了幸斋主后她也无力再伤你,不过还请何公子以后也不要再为难问仙斋,如何?”身后,司马承祯祥和宁静的声音说道。

    我忙转身道:“前辈对晚辈有再造之恩,前辈的吩咐,晚辈自当遵从!晚辈在此向前辈承诺,只要晚辈在江湖一日,就保问仙斋一日周全。”

    我说的是由衷的实话,司马承祯给我的这份恩惠足够换来我之份保证。星阳摄魂到第四层上就是一个巨大的瓶颈,而星阳神功又受我精神力强弱的制约。若非司马承祯的帮忙,我再过个三五年能不能突破这个这个瓶颈也难说。现在这个瓶颈一突破,对我不仅仅是武功的提高,而是为我打开了一个全新的领域。我很有希望会成为我星宗第一个在三十岁前便将星阳神功臻至大成的星主。那时我就能真正理解司马承祯的深度了。

    对司马承祯感激归感激,但想及对他有了这个承诺,我就不好再拿问仙斋的安危来逼迫幸碧思交出凌雨波。无法跨过幸碧思这个障碍,和凌雨波结和的希望便变得十分缈茫了。想及此,心里升起难受的感觉。

    司马承祯却微笑一下,“多谢何公子,有了公子这个承诺,贫道就放心了。贫道会在路上等候幸斋主,到时候试试看能不能劝幸斋主放下一些执着。若不成,那说明公子你与凌姑娘此生无缘,还望公子放开些,莫要再强求。”

    我一喜,想不到司马承祯这么能体谅人。有他说情,幸碧思应该会卖些面子吧?忙道:“多谢司马前辈!”

    “那好,望何公子能谨守对贫道的承诺。贫道这就告辞!”随着这句话他已经走出厅外,待我跟出厅外想要相送,已不见了司马承祯的身影。

    ***

    我吁出一口长气,将双手从幸碧思粉背上移开。这一刻,我的双手隐隐感觉到幸碧思道袍下皮肤的光洁与细腻,心里不由得荡了一下,暗骂一声真是个老妖婆,恐怕都五六十岁的人了,皮肤还这么好,好的惹人瑕思。

    要不是承诺了司马承祯不再为难她,真想在她身上做些手脚,让龙王品味一下眼前这一代绝品宗师的味道。以我现在已经达到第五层的星阳摄魂配合星阳催情,要在她身上做手脚并不是做不到。

    想想将这个一身仙气,不染俗尘,整个江湖都当做神一般供奉尊敬的问仙斋斋主撩拨得春情勃发,将龙王挺进她的身体,让她伏身在我跨下婉转承欢的情景,我就觉得刺激非常。可惜,我已经向司马承祯做出了承诺。白云道士司马承祯,那是一个以我现在的境界仍无法理解的强大存在。

    不敢真做归不敢真做,但想象中的刺激仍是让龙王抬起了头来,坐于我身前,已恢复了功力的幸碧思立有所觉,一飘身下了榻,回头对我怒目而视,浓烈的煞气向我迫来。

    但现在的我对这煞气却根本没放在眼里。想及我竟然在幸碧思面前生起这等念头,不由得苦笑着摇下头,以前我纵然会在背地里将幸碧思意淫一下,但在她真人面前时,即便是她失去功力时,她仍有着让我无法生起亵渎之心的宗师气势。可现在我却在已经恢复功力的她面前想像着将她摁在跨下淫弄的情景,这也可以视做我星阳摄魂进入第五个层次,精神意志力得到提升的一个表现吧,因为幸碧思身上的气势已经压制不住我了。

    压下心中绮念,让龙王安伏下去,在幸碧思那可杀死人的目光中施施然的走下榻来,伸手指着屋里的一桌斋饭微笑道:“幸斋主请用,这些天让斋主受委屈了,这些都是晚生专为斋主所准备,有利于斋主恢复体力的清淡食物。现在宗主功力已复,再恢复了体力,就可以离开这儿了。哦,那套道服也是为斋主准备的,斋主身上这身衣服真的不适合穿出去。”

    我说着伸手指向屋角凳子上的一叠衣服,幸碧思现在身上的道服被箭射出好几个洞,确是不宜再穿了。

    幸碧思扫一眼桌上的食物和凳子上衣服,冰冷的目光望向我,阴寒的声音问道:“你到底在玩什么阴谋,就这么恢复了我的功力,难道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我哈哈一声长笑,“幸斋主你若有杀我的把握,还能到现在都不出手吗?”以幸碧思对我的滔天恨意,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换做是以前的我,她早出手了。她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无法把握到我的深浅了。现在的我已经和她于同一水平,长期饮食不足,身软体弱的她对我出手只会自取其辱。

    幸碧思盯着我的目光渐渐显露出惊异,语气里也显出一比慌恐,“不可能的,昨天我还见过你,只这一天时间你的星阳摄魂怎么就突破到一个新个层次了。”

    我微笑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幸斋主你面子在,有人为你求情。以提升我武功为条件来交换你的自由。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请幸斋主你开了。”

    “司马道长?”幸碧思立即道。

    我点点头道:“不错,幸斋主快收拾一下,司马道长还在路上等着你呢。”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

    “等等!”幸碧思突然叫住了我,我站住了,却没有回头。“这么说司马道长已经帮你让你的星阳功臻至大成了吗?”

    我没想到幸碧思叫住我只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我还以为她会问我文若的消息呢。面带笑意转过头来,微笑道:“若非如此,我敢这么单独来为斋主恢复功力吗?”

    其实星阳摄魂进入第五层,只是让我的星阳神功突破精神力制约的瓶颈,开始踏上走向大成之路,离大成还有一段距离。但正如我现在还无法体味司马承祯的境界,她幸碧思也不会理解星阳神功大成时的境况,她既然认为我现在如她一样的水平就是星阳神功的大成之境,那我也懒得跟她解释,由着她误解便是。

    幸碧思望着我的目光一下子显出严重的失落和迷茫,可能是意识到她无力报我擒拿折辱她的大仇了吧,喃声说着:“司马护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颓然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看到她这样子,我心中大感快意,不再理她,向关押文若的房间走去。

    “过会儿我就送你师傅和姑娘你一起离开,今天恐怕是我见姑娘的最后一面了。”我满是伤感的说道,第五层的星阳摄魂,根本无须我刻意施展,自然而然的就让我的话语充满感染力。

    “哦,何大哥你要放我们走了,这么说师傅已经答应让师姐嫁给你了?那很好啊,改开何大哥你可以带师姐回去看望我和师傅,那样我们不就可以再见面了吗,何大哥你何必这么伤感呢?”文若脸上显出由衷的欢喜。

    我苦笑一下,“不,文若姑娘你误会了,你师傅还是没有答应我的请求。”

    “呃!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放了我们?”文若显得颇为惊讶。

    我轻易的便感觉到了她这句话的纯真,心里好笑,还有不愿意被放掉的囚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可能我与你师姐此生无缘吧,你师傅态度那么坚决,我再强留你们也没用。正好司马道长找到我向我要人,给了我一个放你们离开的理由,要再将你们强留下去,我就不知道该拿你们怎么办了。”

    “那师姐怎么办呢?她在奄里真的很不快乐呀?难道就让她这么不快乐的在师门呆一辈子?”文若听了我的话,没说别的,竟先关心起凌雨波来,我这些天的薰陶已这丫头真正的投入了这件事中。

    我盯着她的眼睛,眼中显出心痛的神色,这心痛有一多半是真的,因为想及我有可能永远得不到凌雨波,想及那晚在伊河之畔,凄冷寒月下,她求幸碧思放过我时那满脸情泪,我真的一阵阵的心痛。恍然间,眼前的文若竟变成了那晚的凌雨波。

    文若抵不住我这种目光,将头扭了开去。

    我长叹一口气,无奈道:“这个以后再说吧!好了,文若,你快收拾一下,待会儿你师傅就会过来带你离开了。这些衣物还有这些小饰品算是何大哥送你的礼物,强留你在这儿住了半个多月,不周之处还请你多原谅。”说着将一个小包裹递给她。

    文若伸手接过,望着我的目光里竟有些、、、、、、那是什么表情?是、、、、、、不舍!

    这目光让我心里升起一阵得意,面上却一脸严肃的向她道:“对了,文若,你回到你师傅身边后千万不要将我们之间的谈话告诉你师傅,也不要替我和你师姐向你师傅求情,否则你就要被你师傅视做又一个受魔头勾引,毁了道基的弟子了。我多加一条罪名无所谓,你却要步你师姐的后尘,被你师傅关禁闭了。”

    文若小脸一红,细声道:“不会的!”

    这是一个尚未成型的小仙子,那俏脸微晕的神态实在惹人怜爱,让我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来想在她俏脸上爱抚一下。却把手停在半途,没有将我的想法真的实施。一时轻薄,满足了我的手头之欲,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在这丫头心中建立起的良好形象可就得不偿失了。

    文若也看到了我抬起的手,忙向后退了一步,脸更红了,一直红到那洁白玉颈。但头却往地下勾着,让我看不清她眼中是否有怒意,直觉上她并没有生气。

    我叹口气,“回到师门后,代我向你师姐问好,告诉她我一直在想着她,真的想她!”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

    “何大哥!”

    我回过头,正好迎着了文若晶亮的目光,“我们真的没机会再见面了吗?”她说道这儿在我的目光下又将头垂下了,“我是说,我是说,你就这么对我师姐放弃了吗?”

    我微笑一下,又一个堕落的仙子,照幸碧思的想法,我这个恶魔又毁了她一个弟子,我和他之间的仇怨结的更深了。但这次我心中没有升起得意,而是升起一丝苦涩,我真的没有把握越过幸碧思这层障碍去得到凌雨波。

    若司马承祯的劝告幸碧思那老顽固也置之不理,那我该怎么办?不能危及问仙斋,暂时我真的没有办法,但让我对凌雨波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对一个魔而言,只有暂时的退让,却绝没有最终的放弃。

    “文若姑娘你若不被你师傅关禁闭,来日江湖上我们应该还有再见的机会,至于你师姐,以后再说吧!”我说着走了出去。

    是夜,幸碧思师徒被我用黑布蒙着眼睛带出了红粉书院,直到到达官河,登上为二人准备的小舟,我才出声让二人将黑布取下,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我不想红粉书院被爆露。幸碧思倒是表现得很配合,只是一路沉默,让我知道她对我的仇恨一点也没有消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