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烟雨凄迷 第五章 凤将深情

作品:《在妓院里出生的男人

    清晨,颜罗王醒来,却不见了霸灵,他一时也没在意,对身旁的罗紫玫道:“姐,不要睡懒觉了,你总是这么爱睡,以后会教坏孩子的,你瞧霸灵起多早的。”

    罗紫玫幽幽一叹,道:“霸灵她离开了。”

    “离开了?什么意思?”

    “记得昨晚她在我耳边说话吗?她那时说,她只要你这次,然后就回土灵堡去,不和我们争你了,她说她回去陪她姥姥,她从小就是姥姥养大的,她也不找爹了。她要你转告她的姐姐,要姐姐好好地照顾你。其实她并非一个霸道的女孩——”

    颜罗王话没听说,就跳了起来,拉穿上裤子,披上披风就跑了出去,四处寻找,却不见了霸灵,才知道罗紫玫所说的并没有假。他想想以霸灵的个性,的确会做出这般的事情来的。

    他回来,面对的却是众女,凌思静问道:“哥,霸灵姐姐回家了吗?”

    颜罗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道:“回去也好,在我这里,也不能给她什么。”

    凌思静急道:“哥,你追去土灵堡找她吧?”

    颜罗王摇摇头,道:“让她走吧!我给不了她什么,没权利留住她的。其实——”他看了看众女,道:“我没权利留住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是吗?”

    凌思静道:“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颜罗王笑道:“我这么说,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只是说个大实话而已。思静,我去一下会宾楼,我找喜喜,问一下蜀山九龙中剩下的几个混蛋躲哪里去了。”

    红珠便道:“玉儿,兰容叫你去一趟她那里。”

    颜罗王惊道:“三娘,你是说刘贤达那里?”

    “嗯,她要你和他喝杯酒。”

    “我干嘛要和他喝酒?老子见到他,一斧头劈了他!还和他喝酒?干!不去。”

    红珠别有深意地道:“兰容她想见你。”

    提到兰容,颜罗王倒是不敢说什么,兰容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是无法改变的,可刘贤达嘛!却又另当别论,更且有个刘福生,那就更令颜罗王心头不爽快了。

    “好吧!我会去看看她的,但我不见刘府其他的人。”颜罗王走了出去。

    红珠道:“思静,你让你爹到扬州一趟吧!这婚姻大事的,总得让他知道。”

    李清玉眼睛闪了闪,没有说什么,红珠却朝她道:“清玉,我们对不起你,但也请你先让让好吗?”

    李清玉淡淡地道:“过些天,我回京城了。”

    凌思静道:“清玉姐姐,你也要走吗?”

    李清玉道:“虽然我觉得你和他成亲是对的,但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无法看着你跟他成亲,留下来,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你好好珍惜吧!”

    “那哥怎么办?”

    凌思静提出这沉重的问题,但谁也无法回答,也许连颜罗王也回答不了。当然,颜罗王不会在意这些问题,哪怕他心再痛,他也不会问个为什么。兰心要嫁她的师兄了,霸灵离开了。想想,兰心有点像兰容,兰容曾爱李福,最后却嫁给刘贤达,而霸灵却像她的娘,嘴里说什么都要,其实什么都不要的。颜罗王自然也不会了解这些,他的心缠着太多的结,解不开的——他也不想去解了。

    颜罗王走在街上,扛着斧头,红着发,敞着胸,一些人似乎认得他了,喊他黑屁股,他全当没听见,径直朝会宾楼去。

    路喜喜不在会宾楼前了,他是男人,于是直接走了进去,一群妓女围了过来叫爷的,在他身上乱摸,他只是笑,也不拒绝妓女们的亲热。

    进入会宾楼,就见路喜喜走了出来,她看见颜罗王被妓女们围着,脸色有些不好看,把妓女喝散了。

    颜罗王走到她身旁,轻声道:“为何要对她们那么凶?”

    路喜喜怒道:“你是不是想来我这里**?”

    颜罗王笑道:“是啊!”

    “你——”

    “但我只嫖你。”颜罗王乐呵呵地笑着,道:“带我到后院去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我这心有点乱,想你陪陪我。”

    路喜喜看了看他,随即招手叫来一个妓女,在那妓女耳边交代了些事情,然后就领着颜罗王进入会宾楼后院。

    来到闺阁,给颜罗王上了茶,她也坐了下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颜罗王喝了口茶,道:“这茶真苦啊!兰心要嫁人了,你妹也回云南去了。你是否也想过要离开我?”

    路喜喜嗔道:“你以前不是叫我离开你的吗?”

    “或许吧!”颜罗王又喝了一口茶,又道:“真苦。”

    路喜喜心中不忍,她知道颜罗王的往事,也知道颜罗王不是轻易说苦的人,其实这茶并不苦的,他却连说了两个“苦”字,她知道他心中确是苦着了,她道:“所有人都离开你,喜喜还在你身边的,即使你有着像我这妓院般成群的女人,我也为你预留了位置,那位置只给你一个人的。我娘以前离开我爹,但我不想学我娘了,争来争去的,都是为了你。既然这般在意你,何必让给你添累呢?”

    颜罗王叹道:“我要成亲这事,你知道吗?”

    “嗯,都知道的。我做不了你的妻子,就做你的情人吧!我爹也是说我娘只是他的情人,其实爹对我娘挺好的,只是他同样也对火焰花主和土灵花主很好,所以,我娘离开了他。我妹她离去的时候,有没有和你做那回事?”

    颜罗王点点头,路喜喜道:“那我就放心多了,至少短期内她不会发作。其实她所修炼的功法,修得满身毒性的,功力浅的时候,显不出什么来,但几代下来,功力越来越高,高到她的身体无法承受。她的娘,就是因为与爹战斗的时候,强硬地提升功力,而致使后来毒性发作而亡的。爹不知道这些,我娘却知道灵灵的娘是怎么死的。灵灵她娘是自杀的,她忍受不了那毒性,又找不到我爹,身体都被蛇毒侵蚀了,痛苦中只好结束了自己的命。罗王啊!灵灵,她没有你,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颜罗王惊道:“你为何这般说?”

    路喜喜解释道:“你别看她平时很健壮,很活泼,其实她也有她的尊严,她是个不认输的女孩。从京城一路上回来,我与她同睡,她发作了两次,她控制不了她身体内的毒性,每次发作,全身都发青发黑的。可她就是不准我说出来,但我却知道,只有你能够救她。灵色教和五行花主本是同宗,男主阳女主阴,功法都是相承的,而且灵色圣魂本来就有着双修的味道,虽然到了五行花主,只有木兰花主懂得双修之法,但五行花主中的任何一种功法,都是围绕着灵色圣魂而转的,只要碰到拥有灵色圣魂的男人,就会自动运转传承里的双修。而你的灵色圣魂,能够平息灵灵体内的毒气,并且把毒性净化和提升的。所以,她在离开前,如果和你做了那个的话,一年之内应该不会发作。这是我娘生前跟我说的,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跟灵灵说,她就离开了。她是我亲妹妹,你若负她,这辈子,都别想我理你。”

    “傻瓜!”颜罗王吼了一句,把一杯茶全喝了,道:“妈的,茶太苦,换酒来。”

    路喜喜很顺从地给他倒了酒,他举杯就喝,喝了一杯,他道:“喜喜,有蜀山九龙的消息吗?”

    路喜喜道:“据龙将传来的消息,蜀山九龙中剩下的鹰龙、铁龙、毒龙、草龙和水龙都不在火焰堂,他们全群而出,且把火焰堂半数以上的武士带离蜀川,应该是向你发起最后的攻势,要把你灭掉。因此,据龙将和虎将的猜测,他们应该都会隐身在扬州城里的。”

    “龙将和虎将这两个混蛋是谁?妈的,我答应过你爹,找到他们,踢烂他们的屁股的。”

    路喜喜笑道:“其实你都见过他们的,嘻嘻,跟你说哦,他们以前一直在暗中的,很少跟我爹联络,那次背叛我爹后,他们都像我娘一样一躲着我爹,可是,他们都准备面见你,因为他们觉得你比第二代和第三代都出色,也许能够完成第一代灵色教主交代下来的使命。虎将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模样,其实将近八十了,他是第一代灵色教主的部将,而现在的龙将则是第三代了,和我爹是一代的。他们怕你出事,就把灵色教的暗部势力全部聚集扬州,准备与火焰堂开战,可是,现在火焰花主是你四姐,似乎已经用不着什么了,只要她说一句话,蜀山九龙就被完全孤立了。”

    颜罗王叹道:“我想不会那么简单的,四姐虽是火焰花主,但火焰堂一直都叫蜀山九龙操控,四姐只是个影子罢了。可即使这样,也没什么可怕的,我颜罗王一个人也能够把他们往死里砍,像砍柴一样,砍他们个十段八段的。喝酒!”

    颜罗王又喝了一杯,有些醉意了,双眼看着路喜喜,一副色急的模样,举手摸了摸路喜喜的嫩脸,道:“美人儿,你陪我喝酒,待会我陪你睡觉。”

    路喜喜就知道他会这般,这灵色教主没有一个不色的,唉。

    她再倒了一杯酒给颜罗王,不料颜罗王喝了第三杯,一头就栽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路喜喜以为他是装的,推了推他,他却“砰”地一下,就从椅子上跌落地上。

    路喜喜皱了皱眉,道:“这黑屁股原来喝不得酒的,若非他强壮得吓人,真怀疑他是不是男人,听说他小时候还爱哭,真是的。灵色教主,就他最差劲了,生得黑黑的,都不英俊,不知道爹当初为何选他?难道爹能够预测他还有女人缘吗?黑乎乎,怎么这么多女孩喜欢他呢?嘻嘻,可人倒是生得铁塔一般,好重!”

    她拖抱起颜罗王,把他拖上床,让他睡好,听到外面有些吵,就出了去。

    见刘府台带着一干官差进妓院,路喜喜就笑道:“哟,府台大人,你带你的孩儿们来光顾小楼啦?”

    刘贤达道:“喜娘,你别发骚。我今日不是来你这里教你的女儿怎么做人的,我是来捉贼的。”

    路喜喜媚笑道:“啊!刘大人,你要捉谁啊?我们这里可都是*本事挣钱的,挣的都是别人喜欢的钱哩,哪有什么贼?要说贼,就只有采花贼了。”

    刘贤达是听到有人报讯,说颜罗王进了会宾楼,才赶过来的,他明知颜罗王跟李清玉的关系,可肚里那气消不了,管他什么的,为了自己的面子,吓唬吓唬颜罗王也好,他这辈子最爱的是什么?就是面子。

    刘贤达道:“叫所有的客人都出来。”

    路喜喜道:“刘大人,你也是客人,这样不好吧?”

    “我怎么是客人了?我是府台大人。你若再多嘴,我连你也抓了。操,府台大人怎么会来这种烟花场所?你如此说,不怕本官告你诬陷罪?”刘贤达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着实有几分官威。

    路喜喜看了,心里想笑,又笑不出来,她只好道:“刘大人,你是来找黑屁股的吧?”

    刘贤达惊道:“你怎么知道?”

    路喜喜笑道:“因为大人是个记仇的人。”

    “胡说,本大人宽宏大量,像个记仇的人吗?”

    “那你说你找他干嘛?”

    刘贤达一楞,久久才道:“我要捉他回来当我的跟班。”

    路喜喜心中惊疑,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可你带这么多人?”

    刘贤达立即对后面的官差道:“去,出去,成什么体统的,竟然进妓院?”

    那些官差出去,路喜喜道:“刘大人,你真的不是寻仇的?”

    刘贤达不耐烦地道:“本大人岂是记仇的人?”

    路喜喜微微一笑,她并不惧怕刘贤达,于是把刘贤达领到后院。

    刘贤达就道:“你怎么会把颜罗王带到后院来?我还是第一次进入后院,他怎么随便能进入你的后院?”

    路喜喜道:“我见他红头发,怕在外面把我的生意抢了,所以让他到后面来了。”

    “你确定他是红头发的?”

    “嗯。”

    “嘿,这辈子没见过红头发的人,这黑屁股倒是挺不错的,如果有个红头发的跟班,一定很威风,连皇上都没有我的面子大。”刘贤达正沾沾自喜的。

    路喜喜听得见他的确不像是来寻仇的,带上这么多官差,或许是怕颜罗王砍他吧,她道:“听说黑屁股以前要杀大人,大人怎么还对他那么好?”

    “笑话,他一个小小的砍柴仆,哪能杀我?那都是谣言来的。”刘贤达如此说着,心里却在想,若非容容叫我过来,我刘贤达死也不过来,他颜罗王现在飞得起来了,我刘贤达怕他个?唉,说不怕,还真有点怕。

    但是,想到以前颜罗王在他身边的时候那段快乐的日子,他又嘘声长叹。这几年来,走了颜罗王,令他的生活也失色了不少,到妓院**也没多少乐趣,办公时也提不起劲,想当初颜罗王站在台上,提一根棍,叫打谁,就狠狠地打谁,那场景多带劲啊!现在的官差,没一个有颜罗王的臂劲的,也没有一个会在他耳边时不时地说他办案高明胜过包青天的,如果颜罗王还在身边——呸!那黑小子要杀我,哪能养头狼在身边的?

    刘贤达思忖着,不知不觉走入路喜喜的闺阁,却见颜罗王倒在地上睡着。路喜喜看了简直要抓狂,她明明把颜罗王拖上床的,不料颜罗王没几下就跌落床了,这人到底是怎么睡觉的?

    “这黑东西还是喜欢睡地上啊!”刘贤达看见颜罗王,一下子把仇恨都忘了,跑了过去,翻转颜罗王一看,道:“啊!果然是黑东西,长了一头红头发,比以前强壮了许多倍,差点认不出来了。”

    他摸着颜罗王的红发,啧啧称奇,路喜喜把灵色斧拿了过来,往他面前一摆,道:“刘大人,你以前想强奸他的娘,你碰到他最好道歉认错,你也许知道他和李清玉有关系,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她和土灵花主、火焰花主以及水晶花主都有关系,另外,你听说过灵色教吧?”

    刘贤达惊得目瞪口呆的,他真想不到颜罗王有这么多后台,他道:“听容容说过。”

    路喜喜道:“你记住,他是灵色教主,就连皇上,他都能够随便杀得了的,所以你家夫人才让你来向他赔罪。”

    “你、你怎么知道是容容叫我来的?”

    “我猜的。”

    刘贤达一屁股坐到地上,道:“他还记得我曾想强奸他三娘的事?”

    路喜喜笑道:“大人可能是不记仇的人,可他则和大人相反,他就是非常记仇的人。他好象跟我说过,要把大人的命根割下来配酒。”

    刘贤达脸色大变,挣扎着起来,道:“喜娘,我先走了,这黑东西,现在是比皇上还可怕的人物,我得躲着他,以后他如果在你这里的话,你叫人通知我,我不想跟他在这里碰面。”

    路喜喜道:“这个可能就难了,他刚才说,想到大人府上看看大人的。”

    刘贤达惊道:“还好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今天不回家了。这、这把斧头是他的?”

    “大人真英名,你看这斧头多重,一百多斤耶,他一只手就能抡起一阵风,连山都能劈开,大人要不要提提?”路喜喜笑着把斧柄推给刘贤达。

    刘贤达大惊而退,转身就逃了出去。

    路喜喜在他后面道:“大人下次记得来帮我的新女儿取名哦!”

    刘贤达没有回答,只顾逃跑了。

    “真是孬种一个,亏兰容嫁他。”路喜喜回来,看着地上的颜罗王,笑骂道:“你也是的,好好的床不睡,偏要睡地上,早知我就不浪费力气把你拖上床了。唉,以后我生个儿子可别像你——别像你这般苦命才好。现在你是什么也不用怕了,皇帝老子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要保护的,你都能够保护了。可是你本身,还需要别人来保护的。不知该说你很强,还是该叹你很弱,你看起来是那般强,永远都笑着面对一切,可你心里痛苦着,总是把悲痛留给自己,即使你的心多坚强,你也会被痛苦压得软弱的。到时思静离你而去,我若还离开你,你要怎么办呢?任谁离你而去,我都不会的,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不是凤将给灵色教主的,是我路喜喜给一个男人的。安心睡吧!有我在,天塌下来,得先把我压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