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试探

作品:《太宗皇帝成长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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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阿那律,见萧承再次驻步停下,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当即不敢再有所隐瞒,将自身经历、苦衷全盘托出。

    “好叫陛下知晓,我天竺佛门与婆罗门教,相互之间纠缠近千年……”

    天竺的宗教争斗,自他口中娓娓道来,倒是让对天竺未有多少了解的萧承开了眼界。

    昔日婆罗门教,因种姓制度迎合天竺统治者的需求,而得以大力发展,最先在天竺昌盛。

    但因为婆罗门教在种姓制度之中,将代表宗教的婆罗门阶层置于诸国统治阶层之上,并且开始争夺俗世统治权,从而引起诸国王室不满。

    其难以跃迁的种姓制度,也导致民间百姓不满,名为“沙门”的平等思想,越发昌盛。

    于是,代表了天竺统治阶级的刹帝利,以及平民追求人人平等思想的天竺佛门,自此应运而生,获得了广泛的支持,在天竺之中逐渐压服了婆罗门教派。

    在之后的数百年间,婆罗门教日渐衰弱,眼看便有彻底消亡的危险。

    有婆罗门教智者,不得不求以变通,更改教义。

    不再争夺权利,以迎合统治者的同时,更引入佛门六道轮回,今生前世功德因果之说,以此蛊惑、恐吓百姓不得违逆上层种姓,从而使百姓安于自身阶层,将希望寄托来世,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心。

    此时的婆罗门教,就连经义主张也多有修改。虽依旧称婆罗门教,但实际上早已与数百年前的宗教联系不大了。

    而就在婆罗门教一心求变之时,天竺佛门却是如当初的云国佛门一般,日渐腐败堕落,使得信众失望透不得能够起到什么大用处。所以对于这阿那律,若是东厂调查之后确认其并未说谎,自然是可以留下的。

    听到萧承的话,阿那律心中一松,连忙应道:

    “是!陛下仁念,贫僧必不敢怠慢!”

    萧承又吩咐身边冯保,道:

    “给礼部、僧录司、东缉事厂传道旨意,让他们派人,助阿那律完成这篇游记!”

    礼部之中,收藏着云国开国至今,所有关于天竺的卷宗。僧录司中,有通习天竺语言的僧人。这两处,是助其编写游记的。

    而东厂,显然就是要派人去调查刚刚阿那律所言真实性,以及核实其所写游记的准确性。

    冯保闻言,当即心领神会,躬身道:

    “遵旨!”

    萧承交代完,再次看了阿那律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后背冒出一身冷汗的阿那律瘫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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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国,金陵城,一处装饰华丽,富贵堂皇,达官贵人往来不息的酒楼之中。

    包厢之中,一片莺歌燕舞。脂粉香气与美酒醇香交织一起,不时传来男子畅笑声,与女子娇柔的劝酒之声。

    房门被推开,两名满身酒气,脸上驼红的青年人快步走了进来。

    坐在主位之上的钟子濯满脸春风得意的模样,看到二人进来,当即放下酒杯指向他们,对着众人说笑道:

    “张兄、李兄他们二人出去这么久,只怕借着方便之名出去躲酒啊!众位觉得,是不是该罚上几杯啊?”

    这包厢之中的众人,都是夏国朝堂之上年轻一辈的官员,除了钟子濯这位异军突起,受岐王重用的,相互之间职位品级都相差不大,所以酒宴气氛更为轻松。

    “该罚!”

    “罚,起码三杯!”

    此时听到钟子濯率先开口,包厢之中众人顿时一起附和起哄起来,要方才进来的两人罚酒三杯。

    刚刚快步走入包厢之中的二人闻言,却是连连摆手,告饶道:

    “诸位同僚请放过,我二人酒量浅薄,实在不能多饮了……而且刚刚,是外边出事了,我二人这才耽误了一会儿!”

    “是啊,刚刚廷尉衙门派差役前来,将当朝少府丞李羽自酒宴之上带走。我和张兄在外边看了一会儿热闹,绝非是有意躲酒啊!”

    众人一听此言,说笑之声顿时一滞。

    少府职责甚广,掌管皇室钱财赋税之责。

    去年年初,夏国交付给云国几百万两的赔款,去年地方赋税,又暂且未曾能够收缴扇过来,而今国库极为空虚,国中上下开支,皆有皇室府库调拨。

    所以现在少府丞这个官职,虽品阶不算显赫,但掌管着钱财调拨,大司农的权势都被剥夺去了一些,朝中权势越发厚重起来。

    这样一位朝中大佬,却在酒宴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只怕所犯的事情若非证据确凿,廷尉怎么敢如此行事?

    钟子濯闻言,双眼顿时圆睁,酒意消散大半,猛地惊呼道:

    “李大人被带走了?”

    钟子濯这般大的反应颇有些不寻常,让一众同僚再次齐齐看向他,面露惊奇之色。

    “咳咳,我与李大人打过几次交道,觉得他不像是这种人。所以听到这消息,有些吃惊、有些吃惊罢了……”钟子濯也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轻咳一声,讪笑着解释道。

    这般解释,倒也是说得过去。包厢之中的一众同僚自然也没有多想,附和道:

    “是啊,李羽大人官声不错,的确不像是这种人啊……”

    “不能怪!去年开始,少府开始负责朝中财政运转,每日经手的银子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一时没把持住也是有可能的!”

    “唉,可惜了……”

    钟子濯强掩心中慌乱,故作惋惜地叹道:

    “是啊,可惜了!”

    有人不愿气氛冷场,连忙起身转移话题道:

    “好了,不聊这个了!咱们今日,是为了祝钟兄高升太中大夫的,其余扫兴的话,便不用说了!”

    “我等年岁相仿,同期入仕为官。咱们还在郎官、地方官府之职上打滚呢,唯有钟兄,这眼光独到,早早投效岐王殿下麾下。如今岐王一飞冲天,钟兄也秩比千石,日后前途似锦,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来来来,让咱们共同敬钟兄一杯!”

    众人闻言,连忙举起酒杯,齐齐对着钟子濯敬酒。

    钟子濯任职粘杆处翊卫使,到现在也有了一年多的时间了。每日都在岐王眼皮子底下朝云国传递情报,这心性自然也是练出来了。

    纵使此时心中慌乱,也不过几个呼吸便调节了过来,笑容满面地应付着众人。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醉意更浓,钟子濯这才随便找来个借口走出包厢之外。

    数名精干汉子,站在门前侍候。见到钟子濯出来,皆是低头行礼。

    钟子濯对着为首的汉子使了个眼色,来到一旁无人之处,压低了声音,吼道:

    “李羽刚刚被抓,你知道吗?”

    为首的汉子抬起头来,自然便是剧孟。

    剧孟点了点头,毫不意外地道:

    “知道!”

    “知……你知道?”钟子濯语调一高,又突然意识到不能为人发现,又赶忙压低了声音,咬牙道。

    “当初是上头让我和李羽接触,想办法拉他下水,一同侵吞送往西南粮草的。现在李羽被抓了,這显然就是案發了啊!你们再不想辦法,李羽绝对会将我供出来的!”

    这夏国少府丞李羽被抓,竟然和钟子濯有着极大的关系!而且,这还是粘杆处的命令。

    剧孟见钟子濯心急如焚的模样,连忙安慰道:

    “你放心,此事事发突然,但咱们之前早就有了安排,不会牵連到你的!”

    听到这话,钟子濯眼睛顿时圆睁,低声怒喝道:

    “合着你们早就知道了?妈的,为何不告诉我!我好歹也是当今陛下钦封的翊卫使,一直以来也是兢兢业业,你们不竟然还在防着我……”

    剧孟看着钟子濯暴怒的模样,语气一软,连忙安慰道:

    “只是怕你忧心,之前才没有告知你……你放心,一切早就暗中安排好了,李羽是活不到明天的,绝对不会牵连到你的身上!”

    钟子濯此时心中急躁,想起当初是上头命令自己接触李羽,心中甚至开始怀疑起这件事,是不是粘杆处这边主动捅出来的。

    但他没有证据,此时更没有这个胆气喝问剧孟,只能强压心中邪火,咬牙道:

    “最好如此!”

    剧孟看向钟子濯,神色郑重地道:

    “粘杆处的家法,你也是知道的。我等便是手足同僚,绝不会害你分毫!”

    钟子濯闻言,脸色微微一沉。

    沉默了片刻,他方才闷声道:

    “我信你一次!”

    其实除了相信,钟子濯也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屋中的那些人,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年轻官员。如何拉拢收买,或是要挟胁迫,都看你们的手段了!”

    说完,钟子濯冷着脸转身离去。

    看着钟子濯的身影,剧孟眼中深邃,不由幽幽一叹。

    这次的事情,其实正是粘杆处这边暗中谋划的。

    虽然主要目的不是钟子濯,但也确实有,试探他对粘杆处信任程度的因素在内。

    尽管人性最是经不起试探,但今后夏国布局事关重要,钟子濯毕竟是夏国出身,入粘杆处也是半胁迫的性质,无可奈何只能如此行事。

    只要钟子濯能够经受过这次考验,粘杆处日后绝对会将他视作自己人!

    ------题外话------

    还有一章……

    另外,我突然觉得吧,我白天写不了多少,可能和灵感没有太大的关系,单纯就是因为拖延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