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病来

作品:《长乐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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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网址:www.xs.l高宝德点了点头。

    承了长秋官之礼后,旋身走到后殿。

    长秋官听命于皇后,对她只是恭敬有礼罢了。

    若说指使长秋官,或者拉拢,都无甚必要。

    高宝德想着,长秋官只需,列位于皇后之卿位之上,呆的久些,协助皇后李祖娥,办些真事。

    如此也算是,真正帮衬到皇后了。

    如此就行。

    ……

    因为年纪还小,高宝德身体,近日以来,总是感觉困顿疲乏。

    加之年节,诸务琐事又多。

    高宝德从宣训宫娄太后处回来后,便一直感觉,自己的头颅和额间有些犯晕。

    精神有些不济。

    方才,怕皇后见此担心忧虑,高宝德便没有与她讲自己的难受。

    也不用人跟着她一路侍奉到寝殿,高宝德就将宫人挥退。

    未更衣,就径直,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到昭信宫后殿的床榻之前。

    只想躺下。

    高宝德方才,撑着精神与皇后用了膳。此时浑身乏力,走到床榻之前,似乎已经耗费掉自己全部的精气神。

    因无力气,只脱了鞋袜与外氅。

    而后,将自己重重地摔于榻上。

    美目紧闭。

    头中泛疼。

    嗓子也开始冒烟。

    不知是不是精神恍惚到了一定的程度。

    意识模糊间,高宝德突地见到,高洋发疯病的时候。

    画面总是浮现在高宝德眼前。

    头顶刺痛,只觉眩晕,无有清识,暴躁难控。

    好像自己现在也是如此了。

    细思极恐,可一思索就头痛。

    高宝德头更疼了。

    从晌午至日暮,高宝德都没有清醒过来。

    李祖娥看了一下午的账簿,与大长秋、詹事等人,处理了好些内省要务。

    想着高宝德原说,午后醒来再过来正殿。可整个下晌,李祖娥都未见到她。

    长了个心眼,因左右不见高宝德,心中疑虑,问宫人才知高宝德下晌仍寝于榻上,并未转醒。

    李祖娥这才意识到不太对劲,方匆忙放下手上薄页,急趋至后殿。

    见高宝德果然卧于床榻之上。

    扫开高宝德脸庞碎发,李祖娥伸手摸她的额间。

    果然是泛了热。

    李祖娥不通医理,但仅仅是触摸高宝德的额间,再比之以自己的额温。

    便能知道,高宝德定然是着了热。

    她随即,唤人分别前去尚药局和太医署,把尚药典御与太医令、太医丞,这时能请来的都请来。

    因是年节,诸省各司基本上皆已经停摆。太医署和尚药局,能请来哪个算哪个。

    在医匠还未到来的这段时间中,李祖娥与众人都煎熬地等待,盼着高宝德自己转醒。

    “宝儿……醒醒……宝儿……醒醒……”

    李祖娥接过宫人手上递来的热巾,轻拭高宝德额面。

    并一直唤着她的名字,想要把她喊醒。

    但效果不显。

    高宝德仍陷深深沉睡之中,面色惨白,又紧皱双眉。

    似是梦魇着了。

    “太医令与尚药典御何时能至?”

    李祖娥蹙眉,虽也知道,自己一遍遍催促,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可李祖娥张皇难熬,只能急促地去催宫人,一遍遍地去唤太医令和尚药典御祖珽,枯坐榻前,等诸人前来。

    禁中医匠,分太医署和尚药局。

    平日,署先治而后局以用药之。

    事权二分,但又随之层级冗多,繁琐无比,行事皆需得二院同步。

    此番,却说昭信宫的内侍们,领了皇后旨意,去太医署与尚药局,唤长官前来。

    一般时候,众人皆知,祖珽难见于禁中。

    因他不坐堂,局内事权又皆下放给中尚药典御丞,所以内侍早知,在尚药局能寻得祖珽是不太可能的。

    平日里,众人去尚药局时,心照不宣地认为,能将尚药典御手下的副长官,中尚药典御丞唤至,便已算作成功。

    可是今日,祖珽却在尚药局。

    来的凑巧。

    今日午前,祖珽还在戚里的自个儿的府中呼呼大睡。

    可午后醒来,心中想着,最后还是入了禁中,给宇文邕拜年祝俦。

    现如今,下晌已过,祖珽拜完年,正准备换衣离宫,回府继续会周公去也。

    可刚行至局前,就见皇后宫中的宫人朝他而来。

    欸。

    叹了口气。

    祖珽深知,自己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府上了。

    祖珽自觉拎了药盒,跟着内侍,唤喽啰与他同去昭信宫中。

    “敢问黄门,可是皇后身子有恙?”

    路上,祖珽见内侍带路在前走得急切,忍不住问道。

    中黄门略微一叹,瞥了眼祖珽,并不多言,只道他去了就知道了。

    那就不是皇后了。

    祖珽挠挠后脑,没肝没肺地笑着。

    中侍中省尚药局比太医署近。

    祖珽急趋入殿时,殿中只有皇后和长乐公主,并之三两宫人。

    抬眼看去,祖珽见榻上所躺之人是高宝德。

    这都是什么事啊。

    祖珽见,前几日还像个鬼机灵似的长乐公主,与他笑面虎打醉拳。用一个宇文邕就把自己挠的心旷神怡,甘为犬马。

    可今日,这个牛哄哄的小公主,终究还是在他面前,可怜兮兮地躺在榻上。

    自己垂手可灭。

    冲龄小娘子夭亡的太多了。

    祖珽阴沉想道。

    知道他已投靠宇文邕的齐人,只她一个。

    虽说,祖珽还没搞懂,不知为何高宝德会对宇文邕如此上心。

    他平日戏称,宇文邕英姿焕发,高宝德莫不是,看上了宇文邕这个矜贵公子。这似乎也不奇怪。

    但于实际之上,人心之复杂,他可不会随意设想情形而代入。

    祖珽进殿后,拜过皇后李祖娥,得了允许,走至榻前去给高宝德看诊。

    见高宝德惨白无颜色的小脸。

    有盯着看了两眼,知道她这是着了凉,额温上来了。

    祖珽神色一沉,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可惜。

    去太医署唤人的内侍,此时也领着太医令进殿。

    “不必多礼。令卿也快上前来,看看长乐公主。”

    时辰隔得越久,皇后李祖娥就越颇忧虑她的娇娇女。

    这么小的妙人,该是惹人心疼的。

    经过多轮考量,终于在太医令的问切下,祖珽将手上的某物,收回袖中。

    这就不给高宝德用了。

    小机灵鬼得活久些,这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