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回:展骨纹神功 欺丧功比剑

作品:《权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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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网址:www.xs.l单凭这一指功夫,罗伏云却不能把这敬事房大总管如何,他今受皇命在身,自己也不得无礼相待。罗伏云心中疑窦大起,为何窦让会这般指法?他杀那南陲夫妇,或是钟锦将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那时的谜团,显露了蛛丝马迹,伏云自知不能错过这些线索,仔细盯着窦让行径。

    众人大都没有认出,窦让方才使得,正是那‘炼魔指’神功。大伙儿对神止峰上权魔剑的秘密了解并不是那么多,他们不知这门炼魔指神功的厉害,谁又能想到,这敬事房总管窦让是从何处习得这套魔道功法。

    见此招之人皆觉此招毒辣,但认不出这是哪门功夫。广慈、广德二位大师若不及时出手,恐怕此刻那百念川、项然已然命毕。那二人因先前中了一指,当下也无暇起身相谢,仍旧打坐调息,运气护体。

    这一战,终于还是逼得广慈、广德二位高僧出手,这一轮,中原武林强者尽皆上场,战场劲风不止,真气、灵真交相流窜。在阵外之人皆感受到烈烈杀气,不敢站在原地,皆往外移了数丈。那些手执弓箭的北军,也被这打斗的劲风吹得站都站不稳。

    “你这阉党,从哪来学来的这邪门功夫!”刀宗四杰虽破口大骂,但却无人敢上前挑战。想他们师父师叔是何等武功高强之辈,竟都无法与这窦让出的指力相对,他们又怎敢轻举妄动。广慈、广德二人运起增羽纹骨羽纹,一掌一指,泄出无穷劲力,逼退窦让。众人见这二人高僧皆已练得骨羽阶骨纹,大为震惊。这世上竟真有骨羽阶骨纹之人,增羽纹威力,同样吓到北军众人。

    窦让自不回答那几人的喊骂,曹沛道:“二位高僧这一身骨羽阶骨纹,实在是令我等大开眼界。这在场的诸位,恐怕没有修到二位此阶骨纹之人。我听说,这罗念成曾在众人面前,展露过增羽纹骨纹,今日才知此骨纹威力。”

    不念问道:“阉贼!你们把罗少侠关到何处去了!罗家一门忠烈,却被你等几次污蔑陷害,如今他漂泊江湖,为解汴攸城与中原各派互相猜忌,仗义出手,你们为何将他困下,快将罗少侠放了!”

    曹沛笑道:“放了他?说得轻巧,罗念成勾结中原叛党,被我皇拿下,哪有说放就放之理。道长自身难保,还要操别人的心么?”

    曹沛说念成乃是叛党,罗伏云自是心下不悦,他喝道:“曹公公!”曹沛立刻干笑两声,“罗小将军那是为擒你们这些叛逆狂徒,才在中原流走,这才将你等引到此地,多亏了少将军,否则,还真拿你们这伙散布在中原,目无法纪的贼人没有办法!”、

    不念道:“你休要信口雌黄,意图调拨我等与罗少侠之谊,快快把他放了,今日饶你们性命,否则,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曹沛大笑:“道长倒把我的风头都抢光了,你说了这些话,让咱家说些什么才好?罗念成在哪里不重要,因为你们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广慈、广德本能轻易胜了这窦让,只是几人相斗之时,那赵执、刘擅武、郭奇功等人一同跃起,众人看时,也是同等窦让一路的邪功。但这几人指力生疏,灵真修为尚浅,并不及窦让。但几人齐出,瞬间发了九道阴邪指力,同时攻向广慈、广德二人。

    这二位高僧并不避让,闪身之间,背后武林中其余小辈就要捱下这几指,这功夫毒辣邪门儿的紧,灵真不纯,混杂着暴虐的嗜血之性。武林子弟多练真气,修内气,不曾见识过这阴邪霸道之力,倘若有人中了一指,那必然立时暴毙而亡。广慈、广德二人沉下身子,再运内劲。二人身后增羽纹骨纹大张,金刚掌、般若指齐出,两道金光与那九道指力想汇,抵力拼斗。

    此时,齐天翼也出手助二位高僧,玉蝉衣亦运气相助,四股真气窜出,直逼向那九人!炼魔指虽霸道无比,但除了窦让,其余那八人皆是功力低微,内劲不足,在广慈、广德、齐天翼、玉蝉衣几名高手的雄浑内劲之下,渐渐败下。这四人竭力相拼,威喝之下,一股真气荡开,冲垮炼魔指指力,把这九人一齐冲散飞了出去。

    罗伏云心道:“这九人所使的指法,似乎是来自同一路。这一路指法,就曾出现在南陲惨死的那对夫妇身上。那日我在大雪中见了钟锦的尸首,察觉他也中了这等指法。难道,那对南陲夫妇和钟将军,都是死在了这几人手中?”罗伏云细细回想,那日他找出的线索,分明告诉他行凶的并不是一个人。客栈前留下的痕迹,和与钟锦拼斗的,都至少在三人以上。如果真的是他们出手,又以这等指力暗害,那南陲夫妇自是抵挡不了,恐怕钟锦将军也是因敌不过他们,才惨遭杀害。

    他又想到:南陲夫妇故是陷害他和念成的人,要杀他们的,必是在背后指使他们的人,到如今,他都不曾查出当时是谁指使这夫妇污蔑他兄弟投奔蛮子,如今看来,这夫妇既是被这几人所杀,那么陷害罗家的,就很有可能是这些宦官。这十人以曹沛为首,已然成了汴攸城的一大势力,曹沛本被关进了大牢,却又因救下李瑾被放了出来。看他这番嚣张气焰,哪里是被贬到窦让手下做事,他的威风,可盖过了任何一位大臣。

    罗伏云又往细想,却不敢再做推断。若是曹沛等一伙奸人作祟,必要找好机会,全力铲除,但若是别的原因……

    此刻刀光闪动,真气澎湃激荡,罗伏云来不及细想,又与群豪相斗在一起。广德、广慈二人的强悍招式之下,北军一面陷入被动,玉蝉衣隔空劈出一掌,直朝着曹沛击来。曹沛大惊,往一人身后去躲,他身边这名红衣女子于眨眼之间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那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火光,红光闪动之间,已把玉蝉衣所击一掌隔开。

    曹沛虽有意外,却不显得惊恐,他甩袖道:“玉掌门身为一代宗师,竟也出暗招伤人?天下英雄在此,你何以用这样的手段?”

    众人见那红衣女子手中匕首,大半认出了此物就是‘天下第一宝匕’——浴炎凤。

    “听说这‘浴炎凤’在那卢龙堡董显手中,这女子是谁?她手中拿着的,难道不是浴炎凤么?”

    “董显已弃离卢龙堡,早不见踪影了!”

    “孙乾霸给这李启明关了起来,江湖上都知道,这二人私交甚好,恐怕董先生是为了避避风头,这才躲起来了吧?”

    “这女子究竟是谁?”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大伙儿不知道这浴炎凤是董显赠与乱星红,又不敢确定这女子手中之物,究竟是不是那被称为‘天下第一宝匕’的东西。不过,这女子方才挥匕挡下玉掌门一击,但见匕首出时红光闪动,相传浴炎凤出鞘,有无根肆火,随性生灭,可涅槃万物。众人见此匕威力,料想是那浴炎凤不错了。

    “今日若不把他们留在此地,你等如何给我皇一个交代!罗将军,你还想不想见你那小兄弟了?”曹沛同身边的人一阵耳语,那人退去,随后从百余人的军阵中押出一人来。

    罗伏云一看,原来,念成也早被他们带来了此地。

    “念成!你怎么在这儿!”伏云等人不知罗念成也被一同押解了过来,方才群豪与汴攸城酣斗之际,他就已在军列中了,只是给人封住了嘴,上了手链脚铐,这才被推出来。

    群豪见了罗念成,又惊又喜。这一番前来,本要救各派弟子回去,听闻罗念成也被李启明抓了,正欲把他也救出来,现下不必四处再找,要救的人就在面前。

    “罗少侠!”羌靡、唐归虎、项然、不念道长等人一齐望向念成,见他手脚被拷,拖着重重的铁链,身着囚衣,虽无惩打伤痕,但也显得十分萎靡。

    曹沛叫人除去了封罗念成口之物,笑道:“罗小将军,你和咱家的计谋是成了,各位好汉都聚在了此处,就劳你好言相劝,让大伙儿去见我皇,行君臣之礼,交出各派掌门信物。我向诸位说明利害,恐怕诸位不能静听,你和中原各派似乎交情不错,就由你来劝劝他们,好让他们免了杀身之祸,中原各派还有千百弟子,均是我北境之民,总不能把他们一齐抓了吧!”

    “阉贼,休要在此信口雌黄。罗少侠为人,我等岂能不知,他绝不是设计害我等之人,你还想东引祸水,挑拨离间!罗少侠,我们各派均已救下本门弟子,正欲寻你所在,前去搭救。”项然道,他又对群雄道:“诸位武林同道,如今已寻得罗少侠,我们大伙儿一块儿冲杀出去,罗少侠神功盖世,区区北军,伤不到我们。”

    念成手被束缚,不便行礼,他朝中原各路高手躬身,朗声道:“诸位今日被困于此,念成有不可推卸之责,我本欲入宫,和北皇讲明那日宴上刺杀皇子之事,又告知他中原镇风镖局被诡府门灭门之事,我想,若他知道此中实情,必能知此事与各派无关,全是诡府门在兴风作浪。只不过,北皇不听信念成之言,将我扣下。诸位既来,救了被困弟子,还欲搭救罗念成,我实在感激不尽,万死难谢!”

    “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罗少侠为中原武林做的事,大伙儿都看在眼里,今日既来,哪有不救之理?我们合力将这些阉贼杀了,闯出城去。既然李启明不愿信我们,我们也不必讨好于他,今番他擒我各派弟子,这笔账先给他记下,待日后算也不迟!罗少侠顾全旧情,念在罗门皆在汴攸城世代为官,这才束手就擒,为李启明所困,我看,既然他这么不知好歹,罗兄弟也不必再顾这些!你随我等回了中原,我想各派都有你的容身之处,咱们不与他们再有瓜葛便是了!”

    唐归虎此言一出,众派纷纷响应。众人自知罗念成为中原做的事,各派都愿给他留出一席之地,这汴攸城人心险恶,李启明似乎和那李翀并无分别,他也是一样的敌视中原各派,汴攸城容不下他们,他们就须返魂中原,自图各家生存之道,往后李启明率军来攻,各派也得早做联结,却不能屈服。

    大家都叫罗念成挣脱锁链,施展神功,带着大伙儿一齐冲破北军屏障,回到中原去。只是罗念成又哪里来的高功,慑神术天卷高功早已使不出来,如今身不负骨纹,又有几斤几两的功力。众人皆以为念成是迫于对北朝的旧情而被擒,实则是他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此间中原之人,见了罗念成,信心倍增,凡是见过念成运功或是展露骨纹之人,皆知道他的厉害。若要率众突出此围,实在易如反掌,不过他们谁也没能料到,颛孙凌越告诉他们的那个消息,却是真的。罗念成已不是那个身怀增羽纹的人了,他如今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不用说助众人从这儿走脱。

    “哈哈哈,好好好,妙妙妙。看来罗将军在中原北境的威望,已是接近武林盟主的地位,既是群匪之首,定有脱身的本领。我好生害怕,怕你挣脱了这铁链,将我数百名精锐之士瞬间打倒,怕你回了中原,坐镇武林,成了我北境的大敌。想不到,你罗家世代为官为臣,忠君报国,今时今日,你罗念成要走一条老祖宗从来没有走过的路,要自立门户,和北朝抗衡!”曹沛接着道:“也对也对,做臣子做得久了,也想当当皇帝,罗大侠的心情某倒是可以明白,看来你是要做这中原的罗大侠、罗盟主,而不愿再做罗小将军了。”

    罗伏云道:“曹公公,莫要血口喷人,今日之变,乃是中原武林与汴攸城中有人调拨而致,若将错全都怪在念成身上,怪在罗家,恐怕不合适吧!”

    曹沛道:“罗伏云将军,你这么说,莫不是也要临阵倒戈,你这弟弟摆明了要帮这些个好汉,这些好汉可是叛党,可是不愿受我皇号令之人。罗将军今日要是想全兄弟情义,我自不会阻拦,到了今天,你还要护着他吗!你受我皇厚恩,不将叛贼尽悉拿下,还要再次为旁人撑腰?你身为人臣,却敢违抗皇命么?你忘了,你今日来此是做什么的?你忘了我皇的嘱托不成?”

    曹沛节节逼问,伏云面对北军众人,一时竟无语反驳,他沉吟半晌,念成开口道:“大哥,小弟早已不是北朝之臣,今日诸位英雄舍身相救,念成不得不报此恩。我会向天下人证明,挑起争端的,乃是武林诡府门一流,与其他各派无关。我皇要困群豪在此,不过是为显皇威,并不是有意要害诸位前辈。兄长不必犹疑,你我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就足够了。来日若刀剑相逢,切莫手下留情。”

    罗念成此语一出,是要与汴攸城彻彻底底断开关系,众人听得明白。其实他却为解罗伏云尴尬处境。罗伏云暗暗叹气,但这是念成自己的选择,他总归明白,今后的路,都需要念成自己去走,即便现在他强加干涉,往后也不能一直领着他,念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他早就已经长大了。

    “你自己选择的路,为兄不会插手,今后你我相见,各为其主,兄弟之情,当在大义之后。我皇之愿,自然不是消灭中原各派,各位掌门须得明白,北皇只是想看到大家的诚意,你们今日奋起反击,北皇定心生不满,若你等不愿低首称臣,建武帝又怎么在北境大地树立威望。南寇初平,天下方定,谁也不愿见到争端又起,今日我们欲留下各位,只是想问诸位态度。各位何苦拼死相搏。”罗伏云拍马上前,说得真恳之至。

    “李启明怎么想的,你怎么会知道!将我等关起来,就是汴攸城的待客之道么?罗将军这么说,未免把我中原各派当做三岁小孩哄!这位曹公公出手狠辣,反倒说我们拼死相抗,你们若是有诚意,先把我各派兵刃还了,再给我们磕上几个头,求我们跟你们去见皇帝老儿罢!”

    曹沛闻此言大笑不已,“你等在我面前谋定大计,显是不把我禁军与众位将领放在眼中,你们真觉得,有把握离得开此地?诸位似乎很倚仗这位罗大侠,不过我却听说罗大侠受了重伤,如今功体全失,恐怕救不了各位。”

    曹沛右手握着含光剑,向身旁一人摊开左掌,那人把手中赤霄交到曹沛手中。众人见曹沛腾跃而起,挥右手中含光剑一剑斩向罗念成。曹沛距罗念成极近,这一剑众人皆没料到,更没人来得急替念成格挡。只见他抬起手上镣铐,铮铮两声,那铁链被曹沛斩开。

    “曹某今日斗胆,领教一下罗大侠的剑法!”曹沛明知罗念成功体尽失,正欲当众侮辱于他,让他在群雄面前出尽洋相。众人见这一剑斩开念成手上镣铐,心下大疑。只见曹沛将左手赤霄剑往念成面前一扔,手起含光剑指道:“罗大侠请出剑吧!江湖规矩,你若是打赢了。我就放你们走,若是输了,就请诸位同我去见北皇!”

    念成当下出手接剑。“念成今日已失功体,曹公公却要趁我之危么?”

    听罗念成自己这么说,群豪又有多半人这才信了他失功体一事,但凡是见过他增羽纹骨纹,慑神术功法之人,皆还心存犹疑。如此高功,怎能说散就散。他们权当罗念成使了诡计,要诱骗曹沛上钩。

    “既如此,念成只好拼死一战,今日就算死在公公剑下,也要报中原群豪仗义相救之恩。”

    曹沛冷笑一声,纵剑而来。曹沛虽不精于剑法,但他自信罗念成功体已失,必不是他的对手,他只消比剑之时,稍加动运灵真,便可处于不败之地。这小子身无骨纹,难运真气,也难挡灵真内劲。

    念成见曹沛出剑其快,显是想早早取胜,他看出曹沛剑路不够精纯,但剑上劲力,自己却不可比。便决心以招拆招,不与他格打,他以静制动,以招稳心,曹沛虽是快剑,但其攻势往往不够精巧,招数连接,颇显迟钝,一刺一砍之间,已被念成瞧出大半。曹沛出剑刺向念成胸口,念成不去格挡,先退去卸力,在出剑侧击,力求避其锋芒。曹沛连进十几招,皆被念成一一化开。

    众人见此景,不禁心中大喜。原来这罗少侠果真是在诱敌深入,他故意说自己功体已失,其实却是极有把握,看他剑路招式,仍是当今一绝。剑招之上,曹沛占不到半点便宜,即便如此,他却不抢攻,反倒每每拆解曹沛剑招,是要羞辱曹沛。

    看念成这几招巧化剑招,众人纷纷叫好。“罗少侠武功不减当初,剑法绝伦。”“姓曹的痴心妄想,还真以为罗少侠失了神功,敢和他比剑!”

    大伙儿这么说来,念成反倒心慌了。众位都以为我还是和之前一样,身怀增羽纹骨纹,练得慑神术高功,懂得忘岁翁教授的贯虹落尘心法内气,此时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现下的剑招,不过是毫无内劲可言的平平招式,毫无杀伤威力。这忘岁翁所授三十二路诛仙剑法,因其剑法精妙绝伦,这才能格开曹沛的进招,若想取胜,那是必不可能的。

    群豪皆倚仗自己的功法,如今自己坦白,却都无人愿意相信。念成感到不安的,是他觉得有负于众人对自己的期望,而不是担心大家难离此地。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自己功力全无,此间的还有广慈、广德二位高僧,依着二人的功力,定能助大伙儿脱离此地。他方才被押在军阵之中,但已大略见了群豪与北将之间的打斗,双方实力,可谓旗鼓相当。只是他没瞧见,几名宦官使出的炼魔指,他当然认得那招式,只是方才会招转瞬即逝,他又不在阵前,难见到灵气、真气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