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威逼风玲

作品:《权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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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网址:www.wx.l方通臂心中燃起一股暖流,只是他也惊讶,曹沛竟能连饮两杯仙不问而面不改色,此酒之劲,他是亲身体会过的。自己也是两杯下肚,腹中喉中已有炙热之感,反观曹沛竟谈笑自若。方通臂暗暗钦佩,果是真人不露相,他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风玲见这二人对饮,恐一发不可收拾,她也知仙不问劲力。恐怕这第三杯下肚,二人都要倒在此处。她本想劝解,却发觉先前不愿饮酒的方通臂,此时也起了兴致。方通臂见曹沛这般能饮,也喝得起劲。恐怕不和曹沛喝个明白,他是不会停下了。

    风玲一面给方通臂使眼色,一面踌躇不安。她不敢出言相劝,但此时的方通臂,又不再理会她的忠告。

    二人都饮了两杯,曹沛笑道:“方将军道此酒性烈,我却没有任何感觉,这是为何?”

    风玲一闻此言,心中不安,这分明是挑衅方通臂,若是方通臂听了这样的话,哪里还收得住,还管得了能喝几杯?她逐渐觉得这曹沛心怀鬼胎,有别的打算。

    方通臂自己斟满,又为曹沛满上。“没有感觉?曹公公……”

    方通臂望着手中的酒杯,瞥了一眼曹沛道:“我也没有感觉,且看这第三杯下肚,你我作何反应?”方通臂讲完,自己喝了一杯,望着对面的曹沛:“请!”

    曹沛本已将酒端到了嘴边,可他见方通臂神色,又缓缓将杯子放下,笑道:“方将军,你醉了。”

    方通臂面前的曹沛摇摇晃晃,隐隐约约,一时间,又看到重影分身,却还嘴硬:“我没有,我清醒的很,曹公公,请啊!让我看看你如何三杯不醉?”

    曹沛始终不饮,只是在他面前笑着。方通臂听闻他的笑声,越来越远,又越来越怪,盘旋在他耳际、脑中,他逐渐觉得眼前模糊,有些吃力的睁着双眼,终还是抵不过酒劲,趴倒在了桌上。

    见方通臂终于倒下,曹沛端详手中仙不问,感叹道:“什么地方能酿得出这样的酒来?”风玲一见方通臂倒在桌上,终于不顾曹沛在此,跑过去扶他。风玲摇晃他手臂,只是方通臂已然昏厥得不省人事。风玲在他耳边轻声叫到:“方将军,方将军……”

    曹沛运功提气,闭目时两颊微鼓,从喉间涌上,将酒吐在了地上。

    若不是我少饮他一杯,又将些许藏在喉间,恐怕我也同这方通臂一样一倒不起了。先前只是听过这仙不问的厉害,今日亲自尝了尝,才知道这酒的绝妙。入口润而不辣,味香而不烈,却有无比的酒劲。平常之人,一杯足可。这方通臂一身武艺,身怀椎阙纹小阙骨纹,只撑得过三杯。我曹沛不过一地跣双纹者,又怎敢多饮……

    曹沛庆幸自己方才饮了不过一杯多,看如今方通臂架势,一时半会醒不来了。

    “姑娘,这酒醉了,要多少时辰才起得来啊?”曹沛用手帕擦拭嘴角,起身朝着风玲走去。

    风玲没能唤醒方通臂,只欠身答道:“回公公,明日午时或可醒来。”

    曹沛眼神突然变得迷离,他一步步朝着风玲靠近,双眼直勾勾盯着她。

    风玲不敢抬头看他,但她感觉得到曹沛火辣辣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她觉得不自在,下意识地朝门口退去。

    “我在你门口遇见了方将军,你可知道,方将军是来找你的?”曹沛一面说着,一面朝风玲走过去。

    “奴婢不知……或许……或许是将军漫游至此,我一个婢女,怎会和将军相识……”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她不是怕自己的生死,比起那个,他更怕方通臂的声誉因她折损。她一向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是在同一片北境之土上,她也这么觉得。

    曹沛冷笑,又朝她近了几步,“即便方将军不是来找你的,你可知我为何来此?”曹沛张开双臂,像是逮到了缩在一角的兔子,他不断朝着风玲走来。

    “奴婢不知……”风玲一边说一边退,她已经将手放在门边,若曹沛再近一步,她就要夺门而出。

    “姑娘,我就是来找你的。”曹沛又向前迈了一步,风玲立刻反手将门打开,想退出去。只是开门那一瞬,曹沛左袖中出一团黑气,那门闷一声“砰”,又合上了。任风玲再怎么努力,也打不开了。

    “曹公公,奴婢有错,奴婢该罚,请公公恕罪……”风玲伴着哽咽,双膝跪地,埋头不起向曹沛请罪。

    曹沛抖抖双袖,伸出手来,弯腰去扶那地上的风玲。“姑娘何罪之有哇?你不要怕,你就把我当做你的方将军,好好儿的伺候我。若是我高兴了、满意了,定会好好地照顾你。”

    曹沛左手去扶风玲手臂起身,右手伸向她温润的下颚。曹沛看着那明晰的弧度,肤如雪白,一时心神荡漾……

    风玲感到曹沛双手的一瞬,迅速抽身离开,她身后之门已无法打开,只好朝屋内跑去,“曹公公……”风玲的心狂跳着,她不知曹沛究竟想做什么,她只是希望方通臂快点醒过来,或者离开这个地方。那人的双手极其冰冷,却异常光滑。风玲将后背靠在柜子上,正对着曹沛,一动都不敢动。

    曹沛目露凶光,甩袖道:“你同方将军私会之时,也是这般的拘谨么?”

    风玲心中一惊。他怎会知道自己和方将军之间的事,方将军定不会将这事告诉他,那又是谁?风玲一时想不了那么多,事到如今,除非矢口否认。她只能一口咬定自己和方通臂没有任何瓜葛,她不知方通臂心中如何考虑,如果他真的能亲口说出,那自己死也值得了。

    风玲摇头,她望着桌上沉沉睡去的方通臂,心中有苦难诉。“奴婢与方将军素无来往……公公可等将军醒了,亲自问他。”

    “素无来往……”曹沛走到风玲面前,如今她已避无可避,只得面对着曹沛,“你莫不是以为公公和那些小太监一样,净身入的宫?公公我为了这点乐趣,甚至舍弃了那炼魔指神功。我若是有李翀那样的魄力,自绝阳气,如今炼魔指也成了几分!我全都是为了这后宫的安宁,姑娘你瞧瞧,咱家为了这李家,可是操碎了心。”

    李翀左手按在风玲柔弱的肩上,深情望着这个美人儿,“姑娘这样的脸蛋儿,难怪方将军会把持不住。”

    风玲泪顺着脸颊滑落,被曹沛用帕擦去,“你哭什么?”

    风玲没有回他,只是望着桌上的方通臂,他仍是不醒。

    方通臂脑中只觉昏聩,迷瞪瞪睡着,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他自觉元神出了身子,飘飘然随风直上半空,穿过层云,一点点变得光亮起来。本是混沌暗黑的四周变得有了白光,越往高升,这种光芒就越加刺眼。直到他穿过层云,望见了如日般光辉的,却又散发出异常冷清的光的一轮月。他舒舒服服地流穿在云间,就像是一缕轻薄的气,丝毫不受阻碍,一直像着那轮奇怪的月飞去……

    他渐近那月时,突然发现那红光逐渐变成了红色,萦绕在那月的周围天空也变成了淡红。这种红色,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他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曾见过这样惨淡阴冷的颜色?似乎不是太久之前的记忆,清晰而又难以辨认清楚。他身子飘荡在云气之间,忽地从云中探出一只只手掌,掌中执杯,满上一杯仙不问,要同他对酌。

    方通臂没有拒绝,想必这就是仙人了。既然是仙不问,那该是仙人才能饮的酒。难不成?自己已经成仙了?他回顾半生,却又不自信。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又怎会轻而易举地成仙呢?在此之前我又在做什么?

    方通臂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酒瓮之中,整个身子都泡在酒中,他的全身都失去了重量,触感,没有了一丝知觉。这种感觉,是仙不问给的吗?为何之前我没有这种感觉?

    哦!他猛得想起,我曾喝过这酒,就在不久前。是多久呢?他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断层,他又想不起来了。

    这时,那丝光终于变得耀眼起来。那抹淡红开始渲染,侵占整个天空,他眼中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血红之中……

    这是?方通臂突然心头一紧,他终于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除了心跳之外,他什么也听不见了。他仔细地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他还想再听到些什么吗声音,但他越是仔细,那心跳声就越响,四周就越寂静。

    突然,从那轮红色的月中,四散爆发出一股飓风,那股力量爆开之后,他的身边迅速拢来一群尖嘴白眼的怪物!

    这是!方通臂大惊失色,他想喊叫出来,但他出不了声,他竭力嘶喊着,他只觉得喉咙生疼,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那些可怖的小兽,正是他所见过的,在南陲见过的魔种!是它们!就是它们。它们从红玉中破土而出时,南陲的月色也是这样,不会错的,是魔种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