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卿卿被掳走!

作品:《春花满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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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网址:www.wx.l他攥了攥手指,望向她低声道,“有件事想和你商量。”顿了顿,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鱼香味,他又补了句,“你还没用过午膳罢,我不急,你自便。”

    裴卿卿将他眼底的肃然看的分明,缓了语气道,“大人若是没吃,也跟着用些吧。”

    “好。”陆淮安不客气的答应,跟着,又朝裴卿卿身边的裴霜霜微微颔首。

    裴霜霜扯了扯唇,没有言语。

    三个人有些沉默的用了一餐饭,裴霜霜是知道陆淮安寻裴卿卿有事的,放下筷子,便朝裴卿卿提出了告辞。

    裴卿卿听她要走,也放下了筷子,“我送你吧,”说着,她淡淡看了陆淮安一眼,便带着裴霜霜朝外走去。

    出了厅堂,裴霜霜立刻抱着裴卿卿的胳膊问道,“姐姐,我还没找着机会问,你现在和陆将.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又从澜苑搬出来了?”

    “没什么。”裴卿卿一脸无可奉告的模样。

    裴霜霜抿紧了嘴,握着裴卿卿胳膊的手有些发紧,微微蹙起了眉,“姐姐,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裴卿卿侧头看向她,停下了脚步,语气复杂道,“我和他之间的事太复杂了,根你说了你也不懂,好好和曹公子过你们的日子吧。”

    “哦。”裴霜霜失望的应了一声,两人继续朝外走去。

    裴卿卿看着裴霜霜登车后,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了院子。

    她赶到堂屋时,银瓶已经将碗碟收了下去,桌上多了两盏香茗,她面无表情的坐下后,饮了一口才问道,“有什么事,大人说罢。”

    “我想想问问你,打算何时进宫答应皇上的交易?”陆淮安贪婪而又渴望的看着她的面容,低声问道。

    裴卿卿将他的眼神看的分明,握着茶盏的手不由紧了紧,过了片刻才道,“不急,我想好后会通知大人你的。”

    “嗯。”陆淮安答应了一声。

    裴卿卿抿了抿唇,不轻不重的放下茶盏,寒声反问,“大人还有别的事情吗?”

    陆淮安与她四目相对,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逐客意味,苦涩的勾了勾唇角,盯着她道,“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吗?”

    “再好不过。”裴卿卿言简意赅,干脆利落。

    陆淮安一时语塞,沉吟了一会儿,不厌其烦地交代,“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记得让人到澜苑说一声。”

    “我知道了。”裴卿卿语气有些不耐烦,说完后就不再开口。

    陆淮安只得站起身,不舍的看着她的面容,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大人慢走。”裴卿卿淡淡看了他一眼,神情明显轻松很多,一副急于摆脱的模样。

    陆淮安心口一窒,最后看了她一眼,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姑娘,”陆淮安走后,银瓶走到裴卿卿的身边,小心打量了她一眼,道,“您和将.军他……”

    “没你的事。”裴卿卿语气里带着几分寒意,脱口便道,随后,许是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对,她又缓了脸色,看向银瓶道,“你先下去吧,我和他的事情,我心中自有主张。”

    “是,姑娘。”银瓶退了下去。

    裴卿卿扶额,她已想过,借着陆淮安手中的圣旨,进宫算计皇上,与虎谋皮,的确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

    但是这样的话,她又要欠陆淮安一个人情,会使两人之间的因果斩不断理还乱,这也是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的理由。

    她正焦头烂额着,外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曹府的车夫跟着银瓶走了进来,一入内就跪地道,“裴姑娘,陪您救救我家夫人!”

    “发生什么事情了?”裴卿卿站起身子,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车夫问道。

    车夫抹了把额头上的血迹,急忙言道,“奴才载着夫人刚出金水巷子,就和另一辆车撞上了,现在马车车辕断了,夫人也晕过去了……”

    裴卿卿听到这里,拔腿就朝外走去,同时吩咐银瓶,“去最近的医馆请大夫。”

    银瓶答应了一声,先裴卿卿一步朝外跑去。

    裴卿卿则带着车夫去了金水巷子口。

    “马车呢?”到巷子口后,她狐疑的问了车夫一声。

    车夫也是一头雾水,按着伤口道,“莫非,夫人已经被另一辆车上的人带去了医馆?”

    裴卿卿不疑有他,询问车夫,“你可知距离金水巷子最近的医馆在何处?”

    车夫当即道,“裴姑娘请跟奴才来!”说着,他便引着裴卿卿朝前走去。

    两人脚程都不慢,很快就走到了下一条巷子口。

    “还没到吗?”裴卿卿有些焦灼的问了一句。

    车夫立刻道,“就快到了!”

    他话音刚落,一辆青皮马车朝着两人疾驶过来,裴卿卿下意识的去扯车夫,想待他一起避开,但车夫却像傻了一般,非但没有随她退后,还将她往前推了一把。

    等裴卿卿察觉到不对时,已经迟了,在她被黑色的骏马踩中之前,一条黑色的鞭子朝她甩来,下一刻,她整个身子凌空,直接被卷进了马车里。

    头磕在马车壁上,好一阵天旋地转,她才将将缓过来,接着,正要开口说话,车内的男子却先一步伸手砍在她的颈后。

    马车继续往前疾驶而去,直到出了城。

    另一边,银瓶带着大夫赶到金水巷子西口,却没见到裴卿卿,顿时就慌了。

    大夫没见到病人,语气也有些差,冲着银瓶冷道,“人呢?你这小姑娘,莫不是在诓人?”

    “我没有!”银瓶焦急的说道,接着,她朝大夫手里塞着一把银钱,便朝自家宅子跑去,到了宅子里,她找遍了里外都不曾找到裴卿卿的身影,只好将厨娘和阍者都叫到一起,吩咐他们去附近的医馆以及曹家找人,半个时辰后在巷子口汇合。

    半个时辰过去,没有一个人找到裴卿卿的踪影,曹家的车夫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时,银瓶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她吩咐了阍者去澜苑报信,她则往刑部衙门而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发动所有人去找裴卿卿时,被安排跟着裴卿卿的斥候已经意识到不对,去澜苑禀了陆淮安。

    此时,澜苑书房中,陆淮安脸色难看,目眦欲裂的看着跪在地下,头都抬不起来的斥候,压抑着怒气道,“我不是说过,你们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斥候拱手,硬着头皮道,“金水巷子口距离宅子只有一百多米,属下……属下以为裴姑娘接了裴小姐就会回来,根本没想到贼人会在这个节点动手。”

    陆淮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底一片暗色,掀唇无情道,“自己下去领罚,然后滚回西北去!”

    斥候没想到自家将.军会让他们滚回西北去,顿时变了变色,拱手哀求道,“请将.军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一定会将功折罪,毫发无伤的将裴姑娘找回来。”

    “不必了!”陆淮安回绝,朝他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将.军。”斥候不甘心的退下。

    陆淮安朝一旁的扈九看去,“吩咐下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

    “是,将.军。”扈九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陆淮安又过了片刻,才站起身,绕过桌案快步朝外走去。

    刑部,正准备回府的宋厉刚好赶上银瓶来报案,他走向银瓶,从她手中拿过鼓槌放好,然后问道,“你家主子出事了?”

    银瓶看到宋厉就像看到菩萨一般,当即流着泪将裴卿卿的情况说了一遍。

    陆淮安听完后,顿时变了脸色,他没想到,在虚惊一场过后,裴卿卿真的会出事,当即与银瓶道,“跟我走!”

    宋府的马车就停下刑部衙署对面的巷子里,两人上车后,宋厉立刻吩咐车夫,“去金水巷子。”

    坐在车辕上的周元听到自家主子这般说,先看了看一旁双眼通红的银瓶,又看了看自家主子明显不悦的神情,反问道,“裴姑娘出事了?”

    银瓶听周元询问,抽抽搭搭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周元听完后,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先催促了一声车夫加快速度,然后看向银瓶,低声安慰道,“姑娘别担心,裴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

    “但愿吧。”银瓶带着哭腔,小声应了一声。

    很快,马车就在金水巷子外停下,此时,巷子口已经围了很多人,有陆淮安派出来的人,还有曹家的人。

    宋厉下车后,一见这么多的人,眉头立刻紧皱起来,他吩咐周元,“让闲杂人等推开。”顿顿,又补了一句,“留下曹公子便可。”

    “是,主子。”周元答应一声,忙去疏散人群,众人都认得宋府的马车,倒也肯卖他这个面子,到最后,近前只剩下一个曹文。

    宋厉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盘问曹文,而是将现场勘查了一遍,实在找不出什么有用地线索之后,才走向曹文,道,“曹公子,尊府的这个车夫,您了解多少?”

    曹文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裴霜霜,且裴霜霜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此时他急的嘴上都起了燎泡,听到宋厉的问询后,他强压下心中的担心,拱手道,“回宋大人的话,我们曹家人口比较简单,这个马大友也算得上府里的老人了,平日里性子最是老实巴交,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做出这种背主的事情。”

    宋厉听曹文这般说,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再次提点道,“你仔细说说他家里的情况。”

    曹文明白了宋厉的意思,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会儿措辞,才开口道,“马大友和他的妻子是青梅竹马,他的妻子据说有病,毁了容貌,从到曹家后,就没有露过面,一家人只靠着马大友赶车生活,老两口也没有儿女。”

    “马大友和他的妻子住在哪里?”

    “在我们府上后面的巷子里。”曹文回禀。

    宋厉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周元,“让人绘制马大友的画像,全城通缉。”接着,又朝曹文道,“带我去见见马大友的妻子。”

    “是,大人!”曹文答应,恍恍惚惚的跟着宋厉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曹家后门外的巷子里停下,曹文下车后,率先走向马大友家,用力的敲门。

    但是很久都没有人开门。

    宋厉看了周元一眼,周元会意,立刻后退一段距离,助跑几步后,扒着院墙翻进了马大友家。

    跟着,马大友家里的门才里面打了开来,宋厉带人入内,刚进去,就闻到一阵腥臭的味道。

    宋厉当即变了脸色,快步走向正屋,掀开帘子入内,只见昏暗的房中,马大友悬挂在房梁上,而马大友的妻子躺在床上,不知过世了多少天,尸体都已经腐烂了。

    “呕……”曹文和银瓶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不由脸色难看地呕了一声,两人前后脚朝外跑去。

    宋厉只是微微变了脸色,他冷静的吩咐周元,“去将人放下来,再将窗户打开。”

    周元答应一声,就去做事了,宋厉返身回了马车,将验尸的工具箱取了过来。

    等他再进屋子时,周元已经将马大友的尸体摆在他妻子的身边,宋厉借着从窗户洒进来的亮光,将尸体检验了一遍,这个过程有些麻烦,一直到一个时辰后,他才洗了手出来。

    曹文和银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腐烂味道,又是一番反胃。

    宋厉冷瞅了两个人一眼,“马大友的妻子得的是梅.毒,全身溃烂而死,冬日天寒,至少有十天了,至于马大友,刚咽气不到一个时辰。”

    曹文呐呐了半天,不知怎么答对。

    宋厉直视向他,“可知马大友妻子的名姓?”

    曹文摇了摇头,“曹府雇佣的人是马大友,倒是没有打听过他妻子的名姓,府上其他人也只是称一声马大嫂。”

    宋厉没再开口,侧头吩咐曹文,“从曹文查起,尽快查出他妻子的身份。”

    周元一面点头答应,一面问道,“主子您觉得,马大友是为了妻子才会参与到这件事情里?”

    宋厉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另一边,裴卿卿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艰难的坐起身子,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瞧着是一间石室,除了几处缝隙搁了油灯,就再也没有别的装饰。

    想着谢令青曾跟她讲过的密室设置要领,她下一里,踉跄着去寻找开启密室的机关。

    “别费心了。”不知过去多久,她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石室中间。

    “阁下是什么人?”她转过身,后背贴着冰凉的石壁,厉声反问。

    黑衣人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紧盯着她煞白的脸,道,“你跟她,长得还真是像啊!”

    “谁?”裴卿卿抓住黑衣人话里的重点,立刻追问。

    黑衣人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曲云。”

    裴卿卿:“……”她暗暗攥紧了贴着墙壁的手,心中一股恨意勃发,她知道这个黑衣人是谁了。

    但转念之间,她又将心中汹涌地恨意压了下去,扯了扯唇,看着黑衣人反问,“曲云是谁?”

    “曲云,”黑衣人拒绝着这两个字,眼中闪过一抹火灼般的愤恨,“她只是一只不乖的猎物罢了。”

    “那你抓我来想做什么?驯服我?”裴卿卿冷声问道。

    黑衣人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彩,“你比她聪明多了,虽然年纪是大了一些,不过,尚且可以忍受。”

    “你到底是什么人?”裴卿卿被庞国公话里的深意恶心的想吐,强撑着体力,转移了话题。

    “我是什么人,你无须知道,”黑衣人哑声答道,跟着,他往前走来,带着几分深沉,蛊惑她道,“你只需知道,在这里,我是你的天。”

    密室不大,短短几息,两人之间就已经不剩多少距离。

    “你停下!”裴卿卿沉着脸道,“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你不表露真的身份,我宁愿死,都不会被你驯服。”

    “好人家的女儿?”黑衣人冷笑,“没名没分的跟了陆淮安七年,你也算?”

    裴卿卿咬了咬唇,“你调查我?”

    黑衣人继续向前逼近,贪婪的盯着她的眼睛,“当年,若不是陆淮安横插一脚,你早就应该在这里了。”

    裴卿卿听他这么说,一时变了脸色,她低垂了眼睑,眼珠子飞快的转动,“那个药材商人……柴虎,他是你的人?”片刻后,她抬起头,盯着黑衣人反问。

    黑衣人已经走到裴卿卿的身边,他仰头大笑,“不错。”顿了顿,又道,“其实不止柴虎,你的叔叔裴武生也是我的人。等你被我驯服后,倒是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

    裴卿卿因为黑衣人的话,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心中杀意腾腾。

    所以,当初要不是陆淮安横插一脚,救她性命,又将她带在身边,那现在她会在哪里呢?

    是像只畜生一样,被庞国公关在这里吗?还是没多久,他就厌了,将她打发给早就对她垂涎三尺的裴武生,任由他发落。

    而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爹娘之死的真相,也不会知道徐家和曲家的冤屈。

    更有甚者,她可能还会使劲浑身解数的求庞国公帮忙,替她查清爹娘死因,结果可想而知,他会像逗傻子一样的耍着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