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父母之事

作品:《重生之胭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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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诞!”腊月一惊,突然想到了凤凰寺内那盏点给亡者长辈的海灯,“莫非你母亲……”

    “你……这个称呼不行哦,我要听你叫云清。”

    见自己这点小把戏被拆穿,腊月脸一红,掩饰的去捉桌子上的茶杯,咕咚咕咚饮了一气。

    石云清手指抵着眉心苦笑道,“腊月,那是我喝剩下的半杯茶。”

    腊月一怔,然后囧的无地自容,脑子里糊成一团,一连声的道着歉。

    石云清突然捉住她不停在桌子上挠抓的手,无奈道,“你先安静下来,我又不是鬼。”

    腊月低头,突然有点想哭,忍不住鼻子发酸,“腊月一个有夫之妇,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来招惹我呢,就不能好好的做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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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云清不置可否的看着她,“你何必如此呢?如今我和戴雪都明明白白的知道你和你那夫婿有问题,将来如何还未可知,你大可淡然处之就好。罢了,你不是想听我母亲的事吗?我就说与你听吧。”

    她递过一条丝帕,腊月轻轻擦着眼睛。

    颠簸的马车内就听石云清略一思索,简单概括了焦母亲的事,“焦母亲是我父亲结发的妻子,也是我母亲同母异父的姐姐,两人关系比一奶同胞的姐妹都还要亲,当初焦母亲婚后一年便怀着孩子暴毙,我母亲怀疑焦母亲死的别有原因,便刻意接近我父亲。”

    “母亲的聪明才干令父亲心折……总之母亲成功嫁给了父亲,接替了焦母亲的主母位置,可最后查出来焦母亲的确是忽发恶疾暴毙而亡的,母亲心内愧疚,便向父亲坦白了自己接近的目的。我父亲早就知道母亲这点小心思,说焦母亲是他生平第一次心动的女人,绝不可能让结发的妻子受委屈,但是看到爱妻娘家只有母亲这么为亡姐奔劳费心的,心里感动,便由着母亲的做法还暗地里把阻拦母亲的障碍都扫清了。”ii

    石云清摇头一笑,“你猜我父亲为什么娶我母亲的?”

    “因为你母亲是爱妻的妹妹?”

    “连你也这么以为,也难怪我母亲那时候心内不平了。我母亲婚后一直觉得父亲心内喜欢的始终都是焦母亲,母亲性子刚烈,当时已经怀了我了,可是依然要逼着父亲和离,说自己一生宁可找个田间地头的农夫嫁了,也断不和对自己没有感情的男人过一辈子。”

    腊月赞叹,“你母亲行事让人钦佩,实是我辈女子楷模榜样。”

    石云清微微一笑,心想她与母亲倒是英雄惜英雄。

    “可你知道我母亲为什么非要和我父亲和离吗?”

    “为何?你方才不是说了吗,你母亲只想找个两相情悦的真心人,想来当初接近你父亲就是抱着不纯的目的,如今真相明了,你母亲不愿如此了然一生。”ii

    “这是其一,”石云清叹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母亲当初嫁与父亲前其实和会稽王家才刚新婚不到半年,为了查明姐姐死因她才故意用计逼着王家休了她的。”

    腊月听完这一惊非同小可石家主母竟是个如此果断的人,好个仗义小姐!好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少年夫人!

    见腊月目露惊讶和向往神色,石云清略一思忖已然明白母亲为何如此欣赏腊月——想来母亲多方打探,必然早就知道了腊月一举一动的目的,也是为了离开她那个夫家,佩服她所作所为吧。

    他继续道,“总之母亲提出和离,以死相逼,父亲也是气坏了,发誓赌咒自己对母亲是真心喜欢才肯娶她的,母亲不信,父亲也是狠的下手的,见百般央告软硬兼施都不能让母亲回心转意,便留下一封遗信,说是将来石家全靠她支撑了,只可惜未能留后,将来可宗族中抱养一个孩儿云云,然后悬梁自尽了。”ii

    “天!”腊月吓得惊呼出声,“石老爷也太莽撞了,这如何开得玩笑!”

    “是吧。”石云清笑,目光里却都是欣赏,“我父亲性格极为随意,想做什么就去做,从不计较名声啊得失之类,仔细想来我虽然被人传的什么清风明月榴花公子,其实哪里极的上我父亲一星半点。”

    他言语中颇为自豪,继续道,“父亲那次赌气十分决绝,谁都没告诉,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等救过来后,母亲这才信了父亲的心意,然后两人才和好了。”

    腊月哭笑不得的道,“你父母年轻时的爱情赶上一本戏了,真真说一句惊天动地也不为过。”

    “哈哈,会稽倒是的确有这么一出戏,就是以我父母为原型创作的,那人姓关名关九卿,是我父亲好友。”ii

    腊月瞬间来了兴趣,“那戏邺城附近就没有么?听的人向往之极。”

    “语言不通,剧种不同,”石云清见她眼睛发光,略一想道,“将来若是腊月得偿所愿,自由了后,我带你去听这出戏,还有当初你提过的扬子江心水泡茶,如何?”

    腊月笑着随口应了,心想此生若是自由了,第一件事是就是远走他乡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重新活过,哪里还会能和此间旧人有联系。

    就听车外突然人声嘈杂似乎在争吵什么。

    两人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却发现已经来到了邺城城门处。

    前面的一个中年汉子赶着一辆驴车,车上装着满满的红薯,用粗麻布蒙着,一个官兵正掀开麻布骂骂咧咧的。

    仔细一听,汉子怒声道,“我又不曾犯了王法,为何要罚钱?一下罚五十两银子,我这车红薯连同这驴也值不了这些钱,还有没有王法了!”

    官兵推他一把,吊着眼角嚷嚷道,“吵什么!规定的就是用做拉农作物的驴马牛车只能拉农作物,你这麻布是农作物吗?不是违规是什么?”

    “老天爷!这还有没有王法!”汉子气的跳脚,“谁家收了庄稼不用东西盖着,这天气猴子脸似的阴晴不定,若是下雨淋了或是风吹的皱皮了要怎么办?不用麻布盖您说用什么盖?”

    “我管你用什么盖?王法就是规王法,你赶紧给老子掏钱,五十两银子掏了赶紧滚,别在这里耽搁大家进城。”

    汉子还要理论,被后面两个官兵冲上来作势就要锁起来,身后众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汉子气的直哭,“不行我不要这一车红薯了,都给你们吧,我哪有五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