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变老虎过宝象国

作品:《万族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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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网址:www.xs.l未几,场间能站着的,便止剩下一个老妖。

    只见他赶出门来骂道:“你这泼猴,其实惫懒!怎么上门子欺负人!”

    行者急回头,用手招呼道:“你来,你来!打倒你,才是功绩!”

    那怪物举宝刀,分头便砍,好行者,掣铁棒,觌面相迎。

    这一场在那山顶上,半云半雾屠杀哩:

    大圣神通大,妖魔本事也高。

    这个横理生金棒,那个斜举蘸钢刀。

    悠悠刀起明霞亮,轻轻棒架彩云飘。

    往来护顶翻多次,反复浑身转数遭。

    一个随风更面目,一个立地把身摇。

    那个大睁火眼伸猿膊,这个明幌金睛折虎腰。

    你来我去交锋战,刀迎棒架不相饶。

    猴王铁棍依三略,怪物钢刀按六韬。

    一个惯行手段为魔主,一个广施法力保唐僧。

    猛烈的猴王添猛烈,英豪的怪物长英豪。

    死生不顾空中打,都为唐僧拜佛遥。

    他两个战有五六回合,妖怪眼看要败。

    行者心中暗喜道:“这个泼怪,他那口刀竟能抵得住老孙的这根棒。

    等老孙丢个破绽与他,看他可认得。”

    好猴王,双手举棍,使一个高探马的势子。

    那怪本来要败,忽然看到行者露出的大破绽,哪里肯饶。逐招式急转,强舞宝刀,径奔下三路砍去。

    怎料此番举动却恰中行者算计,只见他急转个大中平,挑开他那口刀,又使个叶底偷桃势,望妖精头顶一棍,就打得他无影无踪。

    待收回棍子看处,却不见了妖精踪影。

    行者惊道:“我儿啊,这不禁揍,怎打不见了?

    果是打死,好道也有些脓血,如何没一毫踪影?

    别是给他逃走了吧!”

    于是他急纵身,跳在云端里看处,四边更无动静。

    “行者这双眼睛厉害,不管哪里总一抹都见,此番却怎么走得这等溜撒?

    巡视良久,悟空忽然相通晓得,那怪说有些儿认得我,想必不是凡间的怪,多是天上来的精。”

    于是大圣忍不住怒发,揝着铁棒,打个筋斗只跳到南天门上。

    慌得那庞刘苟毕、张陶邓辛等众两边躬身控背,不敢拦阻,让他打入天门,直至通明殿下。

    早有张葛许邱四大天师联手贴符布阵,惊慌问道:“敢问大圣何来?”

    行者道:“因保唐僧至宝象国,有一妖魔,欺骗国女,伤害吾师,老孙与他赌斗。

    正斗间,不见了这怪。

    想那怪不是凡间之怪,多是天上之精,特来查勘,那一路走了甚么妖神。”

    天师闻言,即小跑进灵霄殿上启奏。

    玉帝被那猴子堵门,心里也着实没什么底气。

    于是速命差查勘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东西南北中央五斗、河汉群辰、五岳四渎、普天神圣都在天上,更无一个敢离方位。

    又查那斗牛宫外,二十八宿,颠倒只有二十七位,内独少了奎星。

    少顷,天师回奏道:“是奎木狼下界了。”

    玉帝道:“多少时不在天了?”

    天师道:“四卯不到。三日点卯一次,今已十三日了。”

    玉帝道:“天上十三日,下界已是十三年。”命本部收他上界。

    那二十七宿星员,领了旨意,出天门,各念咒语,惊动奎星。

    你道他在哪里躲避?

    他原来是孙大圣大闹天宫时打怕了的神将,闪在那山涧里潜灾,被水气隐住妖云,所以不曾看见他。

    他听得本部星员念咒,方敢出头,随众上界。

    被大圣拦住天门要打,幸亏众星劝住,才押着他囫囵见到玉帝。

    那怪自腰间取出金牌,在殿下叩头纳罪。

    玉帝道:“奎木狼,上界有无边的胜景,你不受用,却私走一方,何也?”

    奎宿叩头奏道:“万岁,赦臣死罪。那宝象国王公主,非凡人也。

    他本是披香殿侍香的玉女,因屡屡推拒臣的好意,竟凡下界,托生于皇宫内院。

    臣恐她之行径污了天宫胜境,于是也跟随下界,变作妖魔,占了名山,摄她到洞府配了一十三年夫妻。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今被孙大圣抓了个现行。”

    玉帝闻言,收了金牌,欲贬他去兜率宫与太上老君烧火,其后有功复职,无功重加其罪。

    行者却是不服,在南天门外大吼:“玉帝老儿,你怎可偏听偏信胡乱轻饶?

    他把人家神女逼得下界还不肯放过,硬生生变成妖怪又掳掠人家十三年,怎可抹去?

    再说,所谓杀人偿命,有错当刑。他在凡间可没少吃人,你却是判得轻了!

    若谁像他那样,敢动我家花果山一根毫毛,俺定将他全家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玉帝即命重打重罚,绝不轻饶。

    悟空环视一眼在自己狠话下战战兢兢的神仙,才转身低头,朝上唱个大喏。

    想了想,却还是不太放心,于是他又向众神补道:“列位,往后你们谁不给俺老孙面子,背地里给花果山下刀子,我便把那些刀子掰碎了喂他生吃!

    言出必行,俺去了!”

    言毕,大圣一个筋斗闪身不见。

    天师见朝堂尴尬,忙圆场笑道:“大圣还是这等村俗,我们都是有德有仁的神仙,怎可能难为他的猴孙晚辈?

    那猴子也倒不谢天恩,却就喏喏而退了。”

    玉帝颔首道:“你们此后休要节外生枝,再多惹那泼猴。

    只得他那无事,天庭才落得清平!”

    大圣按落祥光,径转碗子山波月洞寻出公主,将那思凡下界收妖的言语正然陈诉。

    只听得半空中八戒、沙僧大声高叫道:“师兄,有妖精,留几个儿我们打耶。”

    行者笑道:“你俩却来晚了,妖精已被俺驱散赶绝。”

    沙僧道:“大师兄既已经把妖精打绝,此间便就无甚挂碍,我等将公主引入朝中去罢。

    公主,你带着孩子不要睁眼,兄弟们使个缩地法来。”

    那公主闭上眼睛后,只闻得耳内风响,霎时间径回城里。

    他三人将公主与孩子带上金銮殿上,那公主参拜了父王、母后,会了姊妹,各官俱来拜见。

    其后公主启奏道:“多亏孙长老法力无边,降了黄袍怪,救奴家回国。”

    那国王问曰:“只不知那黄袍的,又是个甚怪?”

    行者道:“陛下此问,俺却在天庭打听了一些。

    你家那驸马,本是上界的奎星。

    可他生性凶残,喜食人肉,只因为有些本事才被收纳进入天庭。

    令爱前世乃侍香的玉女,因不堪其扰,才舍了天界降落人间。

    可那奎星却是不饶,一路尾随相逼,才有了这强掳的孽缘。

    那怪被老孙上天宫拆穿行迹,玉帝查得他四卯不到,下界十三日,就是十三年了。盖天上一日,下界一年。

    随差本部星宿,收他上界,已被贬在刑狱,不日遭诛。

    其后,老孙才救得令爱来也。”

    那国王赶忙起身,谢了行者对女儿全家的搭救恩德,又教:“咱们速去救你师父吧!”

    他三人径下宝殿,与众官到朝房里,抬出铁笼,将假虎解了铁索。

    别人看他是虎,独行者看他是人。

    原来那师父被妖术魇住,不能行走,心上明白,只是口眼难开。

    行者道:“师父啊,你是个好和尚,怎么弄出这般个恶模样来也?

    你怪我行凶作恶,赐我回去团圆,你要一心行善,其结果如何?

    眼下怎弄成这等嘴脸?”

    八戒道:“哥啊,你可少些风凉话吧!

    快救师父一救,不要只管揭短!”

    行者道:“还有你啊!凡事撺唆,自以为是!

    果真是他的得意徒弟哩!

    此刻你不救他,转寻老孙怎的?

    我出发前便与你说好:待降了妖精,报了骂我之仇,就就回去的。”

    朱小杰不知从哪牵小白龙走了过来,站在一旁,静观他们好戏。

    沙僧急得近前跪下道:“哥啊,古人云,不看僧面看佛面。

    兄长既已经到此,万望救师父一救。他也是咱师尊的弟弟啊!

    若是我们能救便早救了,也不敢许远的来奉请你也。”

    那老虎眼中,也似有晶莹隐现。

    行者见状心中一痛,忙用手挽起这老实人道:“沙师弟,方才那些都是我与这呆子的玩笑气话,此刻岂有安心不救之理?

    你莫乱跪了,快取水来!”

    八戒直飞星似将紫金钵盂取出,盛水半盂,递与行者。

    行者接水在手,念动真言,望那虎劈头一口喷上,退了妖术,解了虎气。

    长老现了原身,定性睁睛,才认得是行者,一把搀住他道:“悟空!你,你还是来救我了……”

    沙僧侍立左右,把那请行者降妖精,救公主,解虎气,并回朝上项事,备陈了一遍。

    三藏谢之不尽道:“贤徒,亏了你也,亏了你也!

    此前是为师自作主张,原来这西行一路真离不开你!

    这一去,早诣西方,径回东土,奏唐王,你的功劳第一。”

    行者笑道:“莫说莫说!但不念那话儿,足感师父厚爱之情。”

    国王闻此言,又劝谢了他四众,加着朱小杰一道整治素筵,大开东阁。

    他师徒受了皇恩,辞王西去。国王又率多官远送。这正是:

    君回宝殿定江山,僧去雷音参佛祖。

    唐僧复得了孙行者,师徒们一心同体,共诣西方。

    自宝象国救了公主,承君臣送出城西,说不尽沿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

    却又值三春景候,那时节:

    轻风吹柳绿如丝,佳景最堪题。

    时催鸟语,暖烘花发,遍地芳菲。

    海棠庭院来双燕,正是赏春时。

    红尘紫陌,绮罗弦管,斗草传卮。

    师徒们正行赏间,又见一山挡路。

    唐僧道:“徒弟们仔细,前遇山高,恐有虎狼阻挡。”

    朱小杰看着这个“人形复读机”,有些无语。

    行者也听得有些烦了,于是道:“师父,出家人莫说在家话。

    你记得那乌巢和尚的《心经》云:‘心无挂碍,无挂碍,方无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之言?

    但只是扫除心上垢,洗净耳边尘。

    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

    你莫生忧虑,但有老孙,就是塌下天来,有俺撑着也保无事。

    怕甚么虎狼!”

    长老勒回马道:“

    当年奉旨出长安,只忆西来拜佛颜。

    舍利国中金象彩,浮屠塔里玉毫斑。

    寻穷天下无名水,历遍人间不到山。

    逐逐烟波重迭迭,几时能彀此身闲?”

    行者闻说,笑呵呵道:“师要身闲,有何难事?

    若功成之后,万缘都罢,诸法皆空。

    那时节,自然而然,却不是身闲也?”

    长老闻言,只得乐以忘忧。

    放辔催银鐲,兜缰趱玉龙。

    师徒们上得山来,十分险峻,真个嵯峨好山:

    巍巍峻岭,削削尖峰。

    湾环深涧下,孤峻陡崖边。

    湾环深涧下,蕊只听得唿喇喇戏水蟒翻身;

    孤峻陡崖边,但见那崒嵂兽出林猛虎剪尾。

    往上看,峦头突兀透青霄;

    回眼观,壑下深沉邻碧落。

    上高来,似梯似凳;

    下低行,如堑如坑。

    真个是古怪巅峰岭,果然是连尖削壁崖。

    巅峰岭上,采药人寻思怕走;

    削壁崖前,打柴夫寸步难行。

    胡羊野马乱撺梭,狡兔山牛如布阵。

    山高蔽日遮星斗,时逢妖兽与苍狼。

    草径迷漫难进马,怎得雷音见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