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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躯依然有些小小的不适应，有林渊太久没有控制过人类身躯的原因，即便有着类似人类外貌的傀儡之躯，也不可能跟真正的人类相提并论。

    简单来说，人体就是世间最为坚硬的东西精密的仪器，林渊控制傀儡之躯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做出相应的动作，而控制人类的身躯，虽然也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却要考虑身体本身的适应性，动作过大就容易造成扭伤、脱臼之类的伤势。

    傀儡之躯没了手，也不会有痛觉，顶多战斗的手段少了一种。

    但人类没了手，那是会因为流血过多而当场暴毙的！

    不过这种不适应，也不单纯是因为林渊本身的原因。

    “那么，我聆听你在这世间的最后愿望。”

    林渊正襟危坐在梳妆台前，面部表情重新恢复了淡然如水的模样。

    信徒贡献出自己的身体给神灵降临，可不意味着神灵不需要付出代价，否则前世神仙被贬落凡间，也不会是天庭最为残酷的惩罚了。

    想要完美的控制身体，首先就要完成愿意贡献出身体之人最后的愿望，这种愿望通常来说，难度都不会小到哪里去，若是完不成这种愿望，这具肉身就会产生强大的排斥之力，将附身的神灵挤出体内。

    像林渊这样的还好说，无非是回到神念受到一定的损伤，然后回归本体之中进入修养，而那些被肉身被天庭斩杀，灵魂贬入凡间的神仙，可就没有这种好运了，估计最好的下场也是变成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更有甚者会直接魂飞魄散！

    前世西方那位号称全知全能的存在也不例外，只不过，祂比较鸡贼，会培养那种愿意为了神灵奉献一切的狂信徒，对于这种狂信徒而言，能够将自己的肉身献给自己信奉的神灵，乃是无上的荣耀，又怎么会提出过分的要求呢？

    可惜，这个女孩，并非是林渊的狂信徒。

    她献出自己的身体给林渊降临，完全可以看作是一场交易。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类？

    若不是有什么绝望即将降临，这个女孩怎么可能愿意成为林渊的肉身皮筏？

    “杀了他，杀了他们……”

    镜中人不再跟林渊保持同步，而是以一种扭曲狰狞的表情嘶吼道。

    话音落下的时候，镜中人陡然溃散，重新聚合起来时，已经换上了如林渊一般的淡然面孔，宛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想而已。

    与此同时，林渊感觉自己右手一痛，掀开袖子时，便看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狰狞伤痕，正不断往外溢出鲜血。

    伤口愈合的速度很慢，林渊只是扫了一眼就做出了判断，这样的伤口，起码需要足足十天才能够彻底愈合，而伤口愈合之后，林渊若是还没有完成女孩的遗愿，那么就会面对强大的排斥之力，这就是神灵降临的规则！

    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下，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姣好的五官再次变化，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林渊摸了摸鼻子，呢喃道：“原来我是随便哪位。”

    是的，这个女孩，甚至都不是他的信徒，只是恰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存在罢了。

    在林渊降临之前，她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仪式都做了一遍，也将所知道的神名全都呼唤了一遍，连林渊这位新晋的北境正神都没放过，可见其撒网范围之大，恐怕前世那些以海王自居的人类都要自愧不如了吧？

    右手上的伤口，来自于梳妆台旁边的染血匕首，是召唤神灵仪式的一部分，只是这种仪式通常都是魔教的疯子编造出来的，根本不值得信任，按这种方式召唤神灵的降临，怕是在那些日理万机的神灵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得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只是在生命的尽头，正好，她的祈祷被林渊听到了。

    而那时，她说的是：“随便那位都好，只要完成我的愿望，我可以付出一切！”

    嗯，林渊就是随便哪位。

    明明是召唤天武世界各个神灵的仪式，唯一一位在人间显圣的林渊，却仿佛不配拥有姓名一般。

    “这可真是…让人火大。”

    林渊摇了摇头，异色双眸中精芒一闪，右手一沉，伤口中溢出来的血液，瞬间被凝固成了黑红色的冰块，封住了不断溢出的血液。

    嗯，毕竟只是凡人的躯体，按照这种流血速度，估计都不等十天之期，他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不过…系统，居然如此强横？

    林渊眼中闪过一道淡淡的精芒。

    这具身体没有任何修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类，但是却可以动用系统面板上面的技能，除了少数几个只能通过妖兽身躯释放的技能之外，大多数技能，林渊都可以直接进行使用。

    这是什么？

    这就是作弊啊，我的朋友！

    神灵为什么一般不会降临于世间？

    是因为祂们不愿意人间显圣，宣扬自己的信仰吗？

    显然不是。

    那是因为在强大的神灵，一旦降生到了普通信徒身上，神力也发挥不出半点。

    所以，普通人会绝望的事情，祂们也同样会绝望，靠着力破万法的路子，肯定是行不通的，运用智慧的时候，甭管那些神灵被信徒们吹的有多伟大。

    还是那句话，全知全能的神灵根本就不存在，祂们只不过具有强大的力量，以及不老的容颜、漫长的寿命罢了，当剥夺了强大的力量之后，祂们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还真不一定有人类强大。

    棋手为什么能控制棋子的命运？

    因为他们在棋盘之外！

    可要是落入棋盘之中，化身一枚具有棋手思维的棋子，又能如何？

    命运还不是掌握在背后的棋手手中？

    但林渊能以凡人的身躯，施展出自己全力施为的技能，这种行为无异于是作弊！

    哪怕只有山主境的实力又如何？

    一个普通人招惹上的麻烦，又能大到哪里去？

    山主境的存在，难道还解决不了么？

    不过，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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