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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武皇朝，皇都。

    雷秋生背负着双手在养心殿中来回踱步，目光阴沉的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整个养心殿内都充斥着低气压，等闲人稍微靠近一点都会感觉呼吸不顺。

    他的算计其实到现在才开始发力，开放边关以后，麾下的边军撤到中原地带，不说能够正面跟霜鉴骑兵交锋，但是固守皇城以及附近的那些城池还是没有问题的，在战争开始之前，雷秋生已经确保了自己的安全。

    可是北境那边，显然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存在。

    镇北军目前还停留于北境之中，征南军大部分都是新兵，即便是老兵也只能算是一般水准，跟他边军中的精锐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唯一能给他带来压力的只有燕兴池那个老不死的当年一手练出来的星陨军，但是人数太少，在双方投入兵力超过百万的大规模作战中，五千人又能掀起什么大浪来？

    雷秋生千算万算都想不到，北境的哪一支军队能够跟霜鉴蛮子的主力正面交锋，所以当他知道霜鉴皇朝逼近东林城的时候，雷秋生可谓是兴奋不已，恨不得这些蛮子们杀进去，将整个北境都给打成稀巴烂，然后他在出手收拾局面。

    然而……

    霜鉴蛮子却停住了！

    他们的主力部队没有跟以往一样，肆意的冲进北方的领土中烧杀抢掠，而是遇到那些在雷秋生看来不堪一击的征南军之后，忽然停止了进军，双方甚至还开始了交流！

    如果霜鉴皇朝跟北境达成和平协议，对他来说就等于是一个巨大的噩耗了。

    毕竟他的杀手锏目前还在准备阶段，而北境若是失去了霜鉴皇朝的牵制，不但能快速吞并整个北方的地盘，甚至还能沿江部署一系列作战计划，等着他的军队去撞个头破血流！

    对，就是头破血流！

    虽然他觉得北境的军队不过尔尔，但是他们是神武皇朝，而不是水军天下第一的青江皇朝。

    让他精心训练的神武重步跨过渭水作战，等于是将一个个铁罐头往渭水里沉！

    “谁能告诉寡人，北方到底是什么情况？”

    “嗯？没了张绣以后，你们绣衣卫就全是废物了吗？”

    雷秋生的目光不断地在养心殿内的阴影中扫视，怒气冲冲的吼道：“寡人要是知道你们绣衣卫就这种水平，当初还不如让内侍监接管北方的情报系统呢！不要挑战寡人的耐心，两个时辰内必须送来北方的最新情报，而且寡人之后下达的所有指令，都必须以第一优先级来完成！”

    “是。”

    “明白。”

    “遵旨。”

    阴影中连续响起了好几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绣衣卫在北方构筑的情报机构的确没有解散，但是在雷秋生多疑的性格之下，原本的干部们无论对他忠诚与否，全部都被清洗、撤换了一遍，其中还不乏有当初他亲自安插在张绣身边的卧底。

    临阵换将本来就是军中大忌，再加上雷秋生血腥清洗的手段，导致整个绣衣卫人人自危，自身安全问题尚且无法保证，谁又会专心给他刺探情报、建立谍报网络？

    更何况，在这种情报机构里面，往往一个上线便有成百上千条暗线蛰伏，以此延伸方才是一个完善成熟的情报机构，张绣调走了一批忠诚于自己的绣衣卫高层，雷秋生又自己清洗了一遍，目前还不知道多少跟绣衣卫有联系但没有正式身份的暗谍彻底进入了待机状态，毕竟他们的上线都已经凉透了，还有谁能证实他们的身份呢？

    在这种情况下，如今绣衣卫的情况已经不止是糜烂那么简单了，甚至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雷秋生却还妄想着绣衣卫能够保持张绣在位时的那种强大的运转能力，跟痴人说梦没区别。

    当然，这种情报机构跟军队的体系还是不一样的，起码上面的血腥清洗震住了大多数人，不会发生类似于军队哗变的那种情况，只要假以时日，绣衣卫在原本的架构上是肯定可以恢复的，但是想要恢复以往对北方无孔不入的侦察能力，那就得问问妖帝会跟锦衣卫愿不愿意了！

    “既然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为什么不杀了它？”

    “处理张绣的时候，我就有机会杀它，只是顺手的事情。”

    黑影一闪，本该在南方坐镇的影子，缓缓从雷秋生的身后浮现。

    雷秋生轻轻地摇了摇头，苦涩道：“黑蛟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但是它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这个时候，更不能死在你我的手中。”

    “哦？”

    影子微不可查的挑起了眉头，似乎对这种说法感到新奇。

    “以黑蛟为代表的北境，已经跟上面那些顶尖势力对上眼了，因为之前那件事，现在黑蛟展现出了能够取代我的野心跟能力，那些顶尖势力肯定是求之不得，不然你以为，神武皇朝的乱象为何会持续到现在？不就是那帮家伙在给黑蛟制造机会、拖延时间吗。

    再加上黑蛟身后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真假不知的上古妖庭也就罢了，反正能跟顶尖势力搭上关系，就算它的身份是捏造的也无所谓了，但是它现在的身份是北境之主，横断山脉兽王，与那些龙血妖兽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各方势力都在拉拢它，如果黑蛟这个时候死了，不止北境会失控，南方的海妖之乱，横断山脉含恨报复，甚至连霜鉴、青江两大皇朝都会试着更进一步。”

    雷秋生将双手背在身后，幽幽地吐出一口浊气，寒声道：“黑蛟是妖兽出身，这是它先天上的劣势，可反观我们，也不过是弑主篡位之人罢了，比它强点也有限。其余六大皇朝传承这么多年都在想办法与各方势力制衡，他们不会容忍我这个篡位者继续存在的。”

    “知道了。”

    影子微微颔首。

    他不理解雷秋生的思路，但作为雷秋生的影子，他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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