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七章惬意

作品:《熙贵妃起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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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网址:www.wx.l不光沈汀年这边,太孙妃和两位侧妃那也是如此。

    听碎燕说了好一会儿南台这边的情况,沈汀年也吃饱了,准备去外头溜达一下,毕竟是新来的地方,总有些新鲜感。

    抱着这样的想法出去,然后——被蚊虫赶回来了。

    “快去寻些新鲜的薄荷叶子回来,痒死我了。”

    “奴婢这就找人一起去!”

    南台四面环水,草木繁盛,夏天自然蚊虫多,各个院值守的宫人都会准备驱蚊的香薰,但是效果也只在殿内,外头可防不住。

    甚至就是在殿内也有可能被生命力顽强的蚊子盯上。

    沈汀年看着手上红肿的蚊子包,压抑住烦躁的思绪,转而想起什么,飞快的进了内室,在书架上排着摆放的书籍里准确的拿出了夹放在其中的一本厚厚的册子。

    书封是空白的,里头也大多是空白的,她翻到几个月前的记录,上面赫然记载了一张方子,‘薄荷清凉油’‘驱蚊药用’……沈汀年自然知道薄荷叶泡水洗澡清爽又防蚊,但她之前做过的梦里出现的药用方子,是不一样的,当时梦醒之后记不得前情后果,唯独这薄荷清凉油的制作法子记下来了。

    沈汀年一脑子思绪,等碎燕回来之后,才惊觉手上奇痒无比,忙碾碎了薄荷叶敷在被叮咬的地方。

    “主子,晚上可不能再出去了,你这皮肤这般嫩,奴婢平日里不小心刮到了都会留痕……叫这蚊子咬一口,一两天都不得好呢。”

    沈汀年无奈的点头,“这地方蚊子太毒了。”

    “你瞧瞧奴婢,都没有红仲的这么厉害。”碎燕跟着她出去的,自然也没逃脱被蚊子咬的下场,但是她橹起来袖子,手上也就是几个小红点点,哪像沈汀年,都肿的指甲盖那么大。

    “还是好痒……”沈汀年嘟囔着,才来第一天就被蚊子搅扰了好心情。

    “奴婢明天去找太医院开一下防蚊虫的草药,然后绣两个香包装着,到时候挂在身上……”

    想法是好的,行动也很迅速,但是效果却不佳,大抵是沈汀年太招蚊子稀罕了,一到晚上就总会被蚊子叮。

    濮阳绪第二天晚上来竹里馆的时候,正赶上沈汀年额上刚被叮了个大包,她气的让碎燕他们关了窗门,准备亲自逮到那只狡猾的吸了她血的蚊子。

    “主子,在你那边,往墙上飞了——”

    “哎,这边,这边……”

    除了碎燕,还有两位竹里馆的值守宫女,这段日子负责伺候沈汀年,加上沈汀年本人,四个人在房间里逮蚊子。

    濮阳绪进来之后还有些纳闷,等瞧明白她们在干什么,顿时有些无语,“你们是真的太闲了吧。”

    大晚上的逮蚊子玩。

    “参见太孙殿下!”

    “参见太孙殿下!”

    碎燕领着人忙站到一旁行礼,而沈汀年也从竹榻上转过身来,一对上濮阳绪的眼睛,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指着她额头,大笑,“哈哈哈,沈汀年你,你额上——噗,哈哈——”

    “……”沈汀年飞快的捂住额头,又气又痒,“很好笑吗!不许笑——”

    其实碎燕她们也想笑,但是之前忍住了,这会儿见她捂着额头扑过去挠濮阳绪,就没绷住,一边偷笑一边退出去了。

    屋里熏了驱蚊的香料,沈汀年身上更是浓浓的薄荷味,濮阳绪笑着把人锁在怀里,空出来一只手摁了摁她额上的大红包,“肿了,疼不疼?”

    “痒死了……”沈汀年下意识抱怨,说完脸上发烫,飞快的清了清嗓子。

    那娇娇柔柔腻腻乎乎的声音不是自己!

    “娇气鬼!”濮阳绪听的耳朵和心一起酥了,竖着抱着她往竹榻上去,手摸到她光着的脚底板,“怎么不穿鞋……”

    沈汀年双腿夹着他的腰,哼了一声,“懒得穿,反正在屋里。”

    等坐在了竹榻上了,她把双臂伸直了递给他看,“你看看,你还笑得出来。”

    因为临睡前换了亵依,袖子只到手肘处,露出来的一段手臂上好几个红仲的蚊子包,比她额上的要稍微好一些,但是也是挺痒的,濮阳绪没想到这么严重,“明日我让徐肆找太医配些止痒的药膏拿过来。”

    “只怕是不管用……”沈汀年已经自己在着手弄了,但是那方子来自梦里,制作过程还有些复杂,所以不打算现在就告诉濮阳绪。

    “也没见她们被咬的——”濮阳绪说到一半停住了,然后顺口改了,“应该是你太香了,我听说蚊子喜欢血香的。”

    “血香?难怪我涂了那么多薄荷汁水,蚊子还来咬我……”沈汀年还真信了。

    濮阳绪瞧着她认真思索,皱着鼻子的样子,低下头去亲了她一口,“你怎么这么可爱,嗯?”

    说什么都信,又软又乖——然而这个想法还没有成型,下一瞬就飞灰湮灭了。

    沈汀年勾着他脖子把人拉下去,张嘴在他额上咬了一口,自然没用什么力,但是气势很足,“快把那个敢觊觎我血的蚊子灭了。”

    “……”濮阳绪上哪找一只蚊子去?

    “我先把你这只敢咬我的小蚊子灭了!”

    “唔——”

    ……

    沈汀年可不好灭,还咬人,濮阳绪不过是笑了她额上长包,就被记了仇,额头咬回来不算,身上也遭了殃,两人闹腾到天光熹微,才沉沉的睡去。

    到了早膳的点,也没人来打搅他们,竟一直睡到了巳时。

    “沈汀年,你饿不饿?”濮阳绪先醒的,他把还睡着的沈汀年搂过来,捏了捏她的脸。

    沈汀年没睡醒,对枕边人的行为一点没有反应,倒是眉头皱着,惹得濮阳绪又去抚平她的眉头。

    “奇了怪……同你在一起这般放松。”也特别舒服,濮阳绪声音很轻,指尖从眉尾划上来,那红仲的蚊子包特别的碍眼。

    是因为沈汀年很有趣?

    再度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濮阳绪翻身坐了起来,动作太大,终于把沈汀年吵醒了,她哼哼唧唧的把脸埋进枕头里,显然还不想起来。

    “起来了,吃些东西。”

    濮阳绪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打算在竹里馆用午膳。

    “殿下?”

    外边陈落在询问是否要进来伺候,濮阳绪瞧着床上还粿着的女人,“不用进来。”

    沈汀年不情不愿的抱着被子坐起来了,眼睛扫了一圈才落在床前自己穿衣服的濮阳绪身上,嗓音哑哑的:“我不想动,让碎燕进来。”

    濮阳绪却没依她,把床帐放下后,才吩咐人送了衣服进来,然后捡了她的里衣丢进去,“自己穿好。”

    有点莫名其妙的沈汀年只好穿上衣服,然后脚搭在床边,晃了晃:“鞋。”

    濮阳绪扫了一圈没瞧见鞋子,原是沈汀年昨晚在外间就脱了鞋,他没多想的走近两步,把人抱起来,“麻烦精,先去吃饭,我饿了。”

    就这样把人径直抱到了外头,两人都没有想过这行为过分亲密了,反正陈落是没眼看,碎燕是拎着一双绣鞋不知道该不该送过去。

    “你能不能不要乱叫,我就一个名字。”沈汀年被放下之后,朝碎燕招了招手,后者忙过来把鞋给她穿上了。

    “不能。”

    他想叫什么叫什么。

    “幼稚。”沈汀年撇下两个字,起身去水房梳洗。

    濮阳绪还是头次在旁人的地盘过夜用膳,自然也跟着她后头进水房,两人一边斗嘴一边你挤我我蹭你的闹着。

    一顿不算早膳不算午膳的饭用完,濮阳绪也没有提要走,沈汀年便领着他去了竹园,观赏亭里布置的很舒适,桌上还摆着她昨天用过的画纸和画笔。

    “你喜欢画画?”

    濮阳绪看着那上好的颜料,随意的问道。

    沈汀年懒懒的坐在了绣花软垫上,轻声嗯了一下。

    “你现在就画一幅竹林图给我看看。”濮阳绪挨着她坐下。

    “……”沈汀年拒绝,“不画。”

    “画的好有赏。”濮阳绪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赏什么?”沈汀年可不傻,甚至在转瞬间就改了主意,画的好可以讨赏,她笑了。

    那狡黠、灵动的眼神……肯定是在打什么主意,濮阳绪想。

    “不会是又要银子吧?”

    “不是。”沈汀年摇头,她以退为进,“嫔妾先画,画的好不好由你说了算。”

    沈汀年的画技是天生就好,她画画神态很从容,像是在做一件得心应手的小事情,画笔蘸着颜料,随意的在铺好的画纸上挥洒。

    濮阳绪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他没见过哪位画师是这样作画的。

    然而,很快他就诧异了。

    一开始分明是成片黏连的颜料,但是随着她的画笔洗刷清水之后的涂抹,深绿变浅绿,如此几次颜色越来越淡,最后几乎淡的不可见……沈汀年画的很快,近处深,远处淡,然后是细竹的勾勒,大片的竹叶,漫天飞舞……一副意境清幽的竹林图就这样成了。

    “好了。”画笔放下,沈汀年刚要转身却发现动不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濮阳绪挡住了她的路。

    “不仅画技好,构思也独特。”濮阳绪没有吝啬的夸赞道。

    “那是不是可以讨赏了?”沈汀年仰头看他,眼睛一眨一眨的。

    濮阳绪低头笑了,两手抱住她的腰,刚才看她作画就手痒得很,特别的想亲近她,“你认真作画的样子,特别美。”

    “嘴再甜也没用,”沈汀年可不是甜言蜜语能打动的,她只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太孙妃说在南台这段日子,要每三天去请一次安。”

    “嗯?”

    “我晕船,不想去。”

    “那就不去。”濮阳绪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沈汀年愣一下,瞬即笑了,弯弯的眼里是满满的笑意,很亮,很纯粹。

    竹林里一阵风起,漫天飞舞的竹叶,也不及她一分美,濮阳绪想——若是她愿意这样笑,什么赏赐他都愿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