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逼毒

作品:《行医问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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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网址:www.wx.l</p>先时,辛夷的祖父古修北曾与我们交流过他所研习到的化功散解法时,曾说过一个极为冒险的法子,就是先在人身上快速施针护住心脉和重要经络,再寻一位至少有十年以上功力的习武者,以内力催发毒性,而后施针将毒逼至昔年中毒时的伤口处,放血散毒,再以汤药调理。

    此法不需要多么珍稀的药材,只需要医术高超的大夫和不怕死的病人——施针的穴位皆是人身上的生死玄关,且逼毒过程中人的血脉暂息,气息全无,和死人没有任何两样,而若散毒后人醒不过来,那也就真的成了死人了。

    我前往端王府交涉前,曾想过将血灵芝留下半朵给阿楚制药,但阿楚和陈夫人却主动站出来阻止了我——能够骗过苏映雪这位主持王府中馈多年的王妃的,必须是一个为了爱情冲昏头脑不顾一切的女人,而不是一个瞻前顾后有所保留的医女。

    有十年功力的习武之人并不难找,加上对武功路数和内力高低的限制十分宽容,无论是两位嬷嬷还是陈武师夫妇都够用了。

    而为了尽量减少施针的危险,古修北一封书信将我的师傅付司南前辈从北境了京城,再由辛夷、孙仲景与古慎夫妇随时待命和帮忙。

    除去古慎夫妇这小院里的人,我们连辰逸和叶子启都瞒了下来,一是如医家两位前辈说的,既不懂医术,又指不定会冲动或是生怯,实在太耽误事;二是要掩人耳目,给苏映雪和曦月郡主一些教训;三是我所想的,这或许是能帮辰逸摆脱掉那个他所不情愿的婚约的契机。

    况且在此之前,我也已有一段日子未曾见过他,他作为“有妇之夫”,我不得不避这个嫌。

    在我毒发陷入“死亡”前,我想了想还是对师傅说:“师傅,辰逸要是来找我,你可得帮我骗过他。”

    然后我的脑袋就挨了一记暴栗,师傅坚决表示,你先给我活下来再说。

    然后我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我穿越前的亲人和朋友,有陈家村的村长和村民们,连吴婶那个小人的嘴脸都因为过于模糊而减了几分可憎,接着是阿楚、辛夷、孙仲景,我们一起重走了一回北境,还有陈姝陈娴二位嬷嬷,陈武师夫妇和古慎夫妇,以及古家院落里自得而充实的生活。

    接着我看到了清澜夫人,凤眼微挑,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她对我说:

    “小七,你找到那个能牵绊住你的人了吗?”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可心里却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然后他就真的在黑暗中出现在我眼前了。

    多年战场历练,他的眉宇间总是不自觉的带着肃杀凌厉之气,但当他展眉浅笑时,却比山间的清风还要温柔。

    我冲他摇了摇我的胖爪子:“你笑起来太好看了,可不能遇见哪个姑娘都这么笑啊,我挡桃花的本事很差的。”

    他还是笑着,可他的眼里却仿佛涌出巨浪般的哀伤来。

    他对我说:“然儿,别怕。”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句话,他就消失了。

    昏昏沉沉的过了很久,他又出现在我面前,我刚想回答他上次的问题,他就自顾自的说下去:“然儿,我不用再当那劳什子的郡马了。”

    “你要做什么?”我心下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如此,也算死生不渝了。”然后我就看到他取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朝自己的心口刺了下去。

    “不要!你干什么!”我大惊失色,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上去,终于赶在匕首刺入他心口前握住了刀刃,没有让它再深入半寸。

    温热殷红的液体从手掌与刀刃相触的地方渗出来,我此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真他妈的疼。

    并且这种疼让我成功清醒了过来,我看着自己抓在匕首刃上的手和“滴滴答答”的红色,片刻间有些茫然。

    再一细看,屋里塞满了人,陈姝嬷嬷、师傅、古修北前辈及孙仲景一干人站了一地,脸上都挂着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悚的神情。

    而被我握着匕首的人——是跪在我床边的辰逸。

    他看着比上一次见到时清减了不少,脸色也有些苍白,眼中本是一片绝望的死寂,而后又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异。

    我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一开口却觉得有点中气不足:“把刀扔了。”

    他猛一把扔了匕首,捧住我受伤的手,小心避开伤处,仿佛在唤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轻声唤道:“然儿?”

    “是我,你在干嘛?”在搞懂了他的确在和梦里做一样的事后,我不由有些愠怒,“当年我累死累活把你从山里拖回来,还给你买了那么多鱼养伤,你就自杀给我看吗!”

    辰逸置若罔闻,只红着眼一声声地念着我的名字,神情似哭似笑。

    孙仲景率先反应过来,朝我道:“我了个去,你竟然还有醒的一天!我们都快准备给你办丧事了,顾辰逸那个蠢货方才差点殉情,说要去陪你!”

    师傅付司南一脸喜悦的走上前来要给我包扎,想了想将药棉绷带递给了辰逸:“你来,战场上处理过伤口吧。”

    望着辰逸细致的为我包扎,师傅长出一口大气:“徒儿,你可别气他,之前我与你古师叔推算过,解毒后差不多三天就该醒了,楚丫头还好些,离三天还差半刻钟时活过来了,你呢,足足睡了七天七夜不省人事,脉搏气息几乎全无,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了,我们又不敢断定你已经去了。”

    “第四天,我们只能把这事告诉了顾家小子,他一听都快疯了,不曾合眼的处理完军务,就跑来这里守了你整整三天。”

    我心有余悸,望着辰逸苍白的脸又有些难过:“多谢各位不曾把我埋了。”

    “再过半天,你可说不准真被埋了!”师傅道,“直到今儿早上,你还是老样子,我与你师叔是真没辙了,只能叫孙仲景去挖坑了。”

    “是啊,而且我差点就要刨双人坑了。”孙仲景指着辰逸,一脸后怕,“你看,他和我算这唯二的青年男人,我怕他枯坐着熬出病来就喊他帮我一起刨坑,他白着脸一声不吭,突然就吐血了。”

    师傅嫌弃的看了孙仲景一眼:“顾家小子就跪在你床边石头似的动也不动,从早跪到晚,一直在自言自语,像在讲遗言似的,我们实在不放心,进来看看情况,却发现他是要殉情。”

    陈姝嬷嬷接口道:“实在是万幸,你竟能醒过来抢了他的刀,否则只怕我都来不及救下他一条命。”

    孙仲景又插嘴道,“不过你自己想想,咱们四个自己跑北境去的时候,那可真是九九八十一难,要是你累死累活赶到那发现你家辰逸已经战死沙场了,换你你也得疯,说不定还有点想死,当然我们没带着匕首去是另一回事了。”

    我给了他一记眼刀,孙仲景识趣的闭了嘴。师傅环视了一圈屋内,最后拍了拍辰逸的肩:“小子,我知道你扛了太多事,又是个爱把事放在心里的,但我这徒儿刚醒,还得好好养着呢,我是想躲懒交给你照顾的,你可不能比我这个老头子先垮了啊。”

    辰逸为我包好了伤口,情绪也平复不少,忙向师傅道:“谢谢前辈。”

    古修北道:“好了,咱们也别戳在这碍眼了,不如去看看楚丫头的武功恢复的如何了,顾四公子,你和然丫头说说话罢。”说着他便领着一干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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