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剑中有灵亦有魔

作品:《修什么仙造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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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看了天枢阁的密件,裴启元怎么也不会想到甄氏之死居然是这样的——

    被她自己的琼林剑贯穿了心口!

    密件上有几种甄氏死亡的假设,其中被琼林说杀,是最有说服力的。

    “这…怎么可能!”裴启元哀叹。

    “除非天枢阁的密件有假。”安世卿又说,“但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此刻,除了安世卿,其他听学弟子都在学堂外面的院子里罚跪。

    谢留彬和钟钊铭这两个肇事的弟子,真的是把大家害惨了。

    今天的日头格外毒辣。

    大家都往凌霄身边挤。

    凌霄专修冰系术法,走哪儿凉快到哪儿。ii

    注意到裴先生的神情悲恸难抑,俞树不禁对安世卿与裴启元的对话内容感到好奇“郡主和先生说什么呢,怎么都快把先生说哭了呢。”

    旁边一个叫陶宏朗的弟子小声说“郡主和先生他们拿的那个卷轴,你们注意到了没有。那是天枢阁的密件。我小叔叔在天枢阁当差,我知道的。”

    “我听说天枢阁老厉害了,神通广大到能调查到每一个玄修者的生平。也不知郡主和先生看的是谁的生平”

    “该不会是我的吧?”

    “该不会是我”

    “该不会是”

    陶宏朗说“嘁,你们就不要自作多情了。郡主和先生看的应该是一个死人的密件。我先前看到那轴子上贴的有封条,我小叔叔跟我说,一旦密件上贴上封条,就说明密件中记录的那人已死。”ii

    “隔得太远,可惜听不到啊。”俞树伸长了耳朵,也听不到安世卿和裴启元交谈的只言片语。“要是野公子在就好了。”

    “话说野原和祝枝花跑哪儿耍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们是不想做清台的听学弟子了不成!”

    钟钊铭在烈日底下跪着。

    旁边的弟子在聊天,他一句话都没有插。

    直到他发现乔松一直在看他,这才忍无可忍的说“你看我做什么!”

    “钟兄”乔松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他的目光落到钟钊铭身边的佩剑之上,模样变得更为难了。他挪动膝盖,一点一点的向钟钊铭靠去,与他并排跪着,见钟钊铭不排斥,才开口道“钟兄,你想不想知道甄伯母的事?”ii

    “我娘?”钟钊铭看着他。

    他不信乔松嘴里能蹦出来有关于他娘的而他不知道的事。

    乔松缓缓说“有传言说,甄伯母不是被魔物所害。钟兄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钊铭不解的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松犹豫了一下,索性与他说了心中一直觉得奇怪的事“钟兄,以你目前的修为,不至于到现在连剑都御不稳。就算你以前没注意,在试过了郡主的血符后,你应该知道你的剑有问题。钟兄你曾经与我说过,这把剑是甄伯母去世后,你继承来的。我就在想,这把剑原在甄伯母手上的时候,会不会就已经出了问题。如若当真如此,甄伯母的死因,就值得推敲一番了”

    ii

    钟钊铭面色铁青。

    他咬紧牙关怒斥“你胡说什么!”

    乔松喏喏道“钟兄,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出事。”

    钟钊铭的手蓦地一紧。

    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抓着琼林的那只手收得越来越紧。

    他手背上的关节,分外清晰。

    “还有——”乔松的声音再次响起,“甄伯母曾是清台的女弟子,也是先生教出来的。我想先生他们看得那封卷宗,应该就是甄伯母的生平”

    听到这里,钟钊铭霍然起身,奋然向学堂而去。

    他冲到裴启元与安世卿面前。

    他一出现,裴启元便慌忙的卷起那封密件。ii

    看到这里,钟钊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裴启元大声斥责他“不是叫你到院子里跪着吗!”

    钟钊情指着裴启元手上的那个轴子,激动的问“那是不是我母亲的密件?”

    裴启元再次厉斥“还不滚去跪着!”

    钟钊铭一股猛劲儿上来,竟扑过去把裴启元手上的轴子抢了过来。

    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举动,裴启元哪里反应的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上的轴子已经被抢去了。

    拿到密件后,钟钊铭躲到一边,迅速打开密件。

    这果然是记录着他母亲生平的密件。

    看到甄氏被谋害的那一部分,钟钊铭脸上的血一下被抽干了似的,瞬间变得苍白无比。ii

    他瞪大眼睛,摇头直说“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爹告诉我,我娘是被魔物所害!我娘不可能是被人谋害”

    裴启元有些慌了,在一旁小心安抚“钟小公子,你先冷静些——”

    钟钊铭如何冷静?

    他抓紧密件,悲愤不已,大声嘶吼“如果我娘是被人所害!那你们告诉我,我娘到底是被谁所害!!”

    “你再大点儿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经知道甄氏之死的真相了。”安世卿将装密件的竹筒向他丢过去,“那你离你的死期也不远了。”

    天枢阁的密件在此。

    不由得他钟钊铭不信。

    钟钊铭还是在摇头。ii

    现在的他只想逃避这一切。

    但是,他压制不住心头的那股恨意和愤怒。

    钟钊铭的双手颓废的垂下。

    手上蓦地一松,密件落在地上,骨碌碌向外滚去,留了一地长长的文书。

    安世卿走过去,将密件捡起来重新卷好。

    贴上封条,放入竹筒。

    “你都看到了,将你娘致死的是贯穿她心口的剑伤。贯穿你娘身体的剑,就是你手上的那把琼林。你娘是被她自己的剑杀死的。”

    钟钊铭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疯狂的摇头,始终不敢承认这一切“不可能!琼林是我娘的佩剑,怎么可能会杀死我娘!”ii

    安世卿说“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在和你一道来清台的路上就看出来了,你那把剑有问题。来清台后,我看过你的剑。你的剑上,被注入了魔气。若不是你的剑灵一直在克制着那股魔气,你怕是跟你娘一样,早就惨死剑下了。”

    “你胡说!你在胡说八道!”钟钊铭歇斯底里的冲安世卿嘶吼,“我不信你!一句都不信!”

    安世卿不为所动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剑灵怎么来的吗?那是你娘被琼林贯穿之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的灵力注入了进去。所以,也可以这样说,琼林剑的剑灵,是你娘。”

    钟钊铭大为震惊。

    他用双手将琼林托到眼前。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ii

    “娘,原来是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

    裴启元忍不住红了眼。

    学堂外的院子里,哭声一片。

    谢留彬抹了一把眼睛,大声说“钟钊铭,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那样侮辱你的佩剑!之前我也不该嘲笑你连剑都御不稳!还有,甄伯母,对不起!”

    裴启元走到学堂门外,对院子里跪成一片哭成一片的弟子们说“行了,你们都起来吧。今日之事,不许外提。”

    众人围住钟钊铭。

    “钟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将灵力注入到剑中就能演化出剑灵的。”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要不然灵剑早就满天飞了。你娘真厉害!甄伯母好厉害!”ii

    “那是——”安世卿深切的感慨,“你们不知道母爱能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

    谢留彬担心道“但是钟钊铭的佩剑中到底还是有魔气。郡主,有没有办法将琼林中的魔气给驱除掉?”

    大家都殷切的看着安世卿。

    钟钊铭也是如此。

    安世卿看着钟钊铭手上的琼林,“我能甄别出剑灵与剑魔,也能出去琼林中的剑魔,但是在保剑灵的情况下除掉剑魔,很遗憾,我做不到。”

    琼林的剑灵是一定要保住的。

    那毕竟是钟钊铭的母亲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留给他的力量。

    无论如何,钟钊铭都不会让琼林的剑灵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ii

    俞树说“同盟会的人都能在保住我们修为的情况下,将我们体内的魔气给拔出来。说不定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把钟小公子佩剑中的剑魔给弄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又燃起了希望。

    安世卿却不乐观道“那是剑,不是人。把剑交给同盟会,他们兴许会找到解决的办法,不过在那之前,他们会拿琼林做各种你们想象不到的实验,说不定还会让琼林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钟钊铭又黯然了。

    安世卿又说“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把琼林带去剑宗,让大宗师和剑圣看看。”

    谢留彬忙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先生——”

    安世卿抬手制止他,“此事,清台不能出面。”ii

    乔松轻轻地扯了谢留彬一下,“表哥,现在钟兄佩剑里的那股魔气,来历尚未查明。这件事也不宜外扬。如若将琼林传给钟兄的那个人,当真是想要钟兄的命。那对方一旦知道了钟兄察觉了此事,说不定会提前下手”

    他的这番话,钟钊铭也听到了。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回想起了自己继承琼林的情形——

    他爹,也就是陇陵钟氏的宗主钟鼎,将琼林传给他的时候说,是受甄氏临终所托,将琼林传给他

    钟钊铭细思恐极。

    爹是受娘临终所托?

    那也就是说,他爹是亲眼看着他娘被琼林贯穿心口的么?!

    那他爹明知道这是一把会杀人的凶剑,为什么还要将这么危险的东西传给他?ii

    结合乔松刚才说的话——

    如若将琼林传给钟兄的那个人,当真是想要钟兄的命

    难道说,是他爹想要他的命?

    可是为什么啊?

    这说不通啊!

    在陇陵的时候,他爹分明对他很好!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没错,一定是哪里错了!

    不会是爹!

    爹最宠他了,怎么可能会要他去死!

    可他内心的恐慌,为什么止不住呢

    “钟兄。”

    见钟钊铭走神,乔松唤了一声。

    钟钊铭回过神来,望着大家。ii

    谢留彬对钟钊铭说“钟钊铭,我们说好了,郡主会借口去剑宗探望太子,到时候会带上你,你去不去?”

    “去!”钟钊铭当然要去。

    一阵鹤唳,划破长空。

    一只灵鹤在清台的上空盘旋,还提了一个篮子。

    灵鹤缓缓落在院子里。

    谢留彬和俞树都认出灵鹤“这是祝宗主的坐骑!”

    灵鹤身前的篮子里,放了两坛醉生梦死。酒坛下面,还压着一套衣衫。

    俞树上前去将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这些东西,都是祝宗主给花公子的吗?”

    “说到花公子,他和野原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ii

    俞树拾起篮子里的衣衫,留意到这是给女孩子穿的。

    而且看那尺寸,好像是为郡主量身定做的。

    俞树将东西放到篮子里,然后将篮子提到安世卿面前。

    “郡主,这些东西,好像是给你的。”

    酒,是祝宗主给的。

    衣服,是江凝儿送的。

    安世卿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往篮子里放了一本书。

    裴启元眼尖得厉害,“你把什么放篮子里了?不是从藏书阁带出来的吧!”

    安世卿澄清说“我回来给祝宗主默的《太清手札》。”

    《太清清心论》中记录着太清老祖飞升前对所炼功法和所历境界的所有心得,原版收在帝都的书阁里。ii

    除了帝祖一脉,外人能不能以观,那就要看缘分了。

    篮子里的这一份,是安世卿从烟阳回来后,凭着记忆默写的。

    这是她在烟阳就答应要送出去的东西。

    裴启元不信安世卿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送人了。

    他把安世卿放在篮子里的书拿出来检查,发现这果然不是清台的藏书阁收录的典籍。

    可他还是把《太清清心论》揣在了自己怀里。

    看他幼稚的行为,安世卿哭笑不得“先生,你这是干什么!明抢啊!这是我要送给祝宗主的,你也不怕祝宗主提剑杀过来跟你算账啊!”

    裴启元控诉道“你知道那这好东西孝敬祝宗主,你怎么不想着来孝敬我!”

    安世卿说“人家祝宗主又是给我送酒又是送衣服的,你给我送什么了呀?”

    “谁说我没送,是你自己没要!”

    裴启元揣紧了《太清清心论》,生怕谁上来抢似的。

    安世卿无奈,朝他伸出手“那你把这本放篮子里。人家祝宗主的灵鹤还在这儿等着呢。我再给你默一份。”

    见弟子都在笑话先生,裴允聍也无奈了。

    “三叔”

    这回先生丢人可丢大发了。

    裴启元这张老脸就是不要了,也得为自己讨一本《太清清心论》。

    他乖乖的把怀里的这本放到篮子里,转而看向安世卿

    “那你可说好了!”

    “默,默默默。”安世卿说,“我现在就去给你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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