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天命

作品:《公主谋之祸乱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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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

    “公主!”

    ……

    ……

    燕蒹葭恍然睁开眸子,看着眼前的西遇,瞳底很快恢复了平静。

    “何事?”她缓缓问。

    西遇道:“公主,国师在门外求见。”

    “扶苏……”燕蒹葭起身,眯起眸子,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微深。

    西遇问:“公主可要见国师?”

    燕蒹葭颔首,吩咐道:“让他进来罢。”

    “是,公主。”说着,西遇很快出去。

    不多时,便见扶苏推门而入。

    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他眉眼浅淡,隐隐含笑,可那抹笑与梦中的不太一样,梦中的扶苏……

    “很少见公主走神,怎地今日公主看起来忧心忡忡?”他望着她,从容依旧。

    “方才做了个梦,”燕蒹葭转瞬便回过神,笑眯眯的看他:“不巧梦见了国师。”

    “哦?”扶苏眉梢几不可见的一挑,道:“公主梦见我什么了?”

    燕蒹葭看似无意的拨了拨桌上的茶杯:“倒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梦境罢了,那等子虚假的东西,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梦,乃人日夜之所思也。”扶苏道:“公主梦到我,想来日夜都在想我?”

    燕蒹葭红唇微抿,食指指腹顺势叩了叩桌子:“国师可知自己在说什么?难不成是在与本公主玩欲擒故纵这一招?”

    “欲情故纵?”扶苏一笑,眉眼温良:“做梦的是公主,公主才是那个欲情故纵的人罢?”

    分明是互相猜忌,互相算计,两人此时的眼神却溢满了柔情,无论是燕蒹葭还是扶苏,皆是笑意吟吟。

    “国师知道我做的是什么梦吗?”燕蒹葭不急不躁的托腮,抬眼看他:“若是知道,恐怕国师便不认为那是情了。”

    “是吗?”扶苏坐了下来,与她四目相对:“那敢问公主梦中,扶苏如何?”

    燕蒹葭凝眸,不动声色道:“梦中,国师君临天下……身首异处。”

    话音一落,她便一眨不眨的盯着扶苏,仔仔细细的瞧着他,生怕错过他半点的情绪浮动。

    果然,有那么一瞬间,扶苏瞳孔微缩,长长的眼睫几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可即便如此,他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从容的仿佛眨眼的瞬间皆是虚妄。

    “国师这是怕了啊?”燕蒹葭忽然笑了起来,眸底灿若星辰:“原来国师也会怕,也会因为一个梦罢了,心生畏惧。”

    “公主误会了。”扶苏温文尔雅道:“我不是怕,是惊讶公主怎地会做这般无稽之梦?”

    “无稽之梦?”燕蒹葭挑眉:“国师觉得自己不会死,还是……不会君临天下?”

    “人固有一死,”扶苏从云流水的回道:“早晚扶苏都是要死的。”

    言下之意便是,他对自己将会‘君临天下’感到讶异。

    燕蒹葭莞尔,露出一抹邪佞的笑来:“国师看来是和我母后同根同族。”

    她做了这么多,包括给扶苏下毒,不为其他,只为验证心中的一个猜想。

    扶苏倒水的手微微一顿,继而笑着问道:“公主这话,何以见得?”

    燕蒹葭道:“今日本公主给国师下了毒,国师想来是不会忘记罢?”

    “自然。”扶苏眉眼舒展:“只是不知,公主此番是何用意?”

    燕蒹葭勾眼:“本公主听闻,隐世门的人血脉奇特,他们一生下来眉间便有红莲胎记,这胎记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消散。但据说,如若想要验证此人是否为隐世门后生,可用血菩提一试……现下时间恰好,国师额上显露的红莲,当真灼灼其华,妖艳的很啊!”

    “公主真是谋算深远,扶苏自叹不如。”扶苏摇头轻笑,这血菩提的粉末,寻常人不会携带在自己的身上。可燕蒹葭就是带了,那么无疑,她早从还在都城的时候,便谋划了这一次的试探。

    “多谢国师相告,”燕蒹葭忽而从怀中取出一方铜镜,正对扶苏:“今日若非国师,想来本公主很难知道,原来国师与母后,皆是隐世门中之人。”

    扶苏一顿,就见铜镜中,他眉目如画,却唯独没有燕蒹葭所说的红莲盛放。

    他一瞬间便明白过来,燕蒹葭的确给他下了个套,但这个圈套,远比他以为的,还要轻易可破。

    她前后两次下毒,给他营造一种城府极深、心思缜密的‘假象’,以至于这次毒,扶苏信了她‘血菩提’的说法,甚至没有丝毫怀疑。

    燕蒹葭收回铜镜,侧眸看他:“其实本公主给国师下的毒,不过是药量极轻的十香软筋散,但谁叫国师心里有鬼呢?”

    从扶苏走上国师的那一刻,外界对他的揣测就无休无止。传闻他是来自隐世门,但他自己却从未承认过,可相较于对扶苏的好奇,燕蒹葭则更好奇自己的母后……到底出自何方。

    扶苏风轻云淡道:“看来今后,公主的话是信不得了。”

    说着,他缓缓起身,笑意如春:“只是,我也做过一个梦,不知公主可想知道?”

    “哦?”燕蒹葭道:“说来听听。”

    “扶苏也曾梦见一人君临天下……”他语气很轻,仿佛情人间的耳语低喃:“身首异处。”

    “谁?”燕蒹葭手中杯盏一顿,冷笑:“国师该不是要说本公主罢?”

    下一刻,骨节分明的食指抵住薄唇,他道:“天命不可说。”

    ……

    ……

    彼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都城皇宫,富丽而静谧。

    永宁宫,水榭亭台,袅袅生烟。

    纵然入冬时节,依旧有繁花妍丽盛开。

    “这花儿怎的说谢就谢?”五公主燕灵兰站在百花丛中,对着那一簇蓝紫色的桔梗花,眉头紧锁。

    一侧鹅黄衣裙的燕灵曼小心翼翼回道:“如今入冬了,也该是时候凋零了。”

    “公主。”这时,有黑影而来,单膝跪地:“刺杀失败,我们的人全部没了。”

    他话音方落下,燕灵兰原本平静的脸容顿时划过一抹厉色:“没用的东西!”

    她手中剪子恶狠狠落在那些本就枯黄凋零的桔梗花上,一瞬间花落泥土,沾染了尘埃,宛若弃子。

    “公主饶命!”黑影垂眸,你生母地位卑贱,但你到底也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如今你年岁渐长,本宫也该给你找个好人家了。”

    燕灵曼的生母是娴妃身边的一个宫婢,本以为生下公主便可以飞上枝头,但没有想到还是死了。

    燕灵曼闻言,身子一颤,道:“娘娘饶命,曼儿再也不敢了!”

    娴妃看了眼陈嬷嬷:“本宫已然宽恕你了,嬷嬷,快将五公主扶起来罢,总这么磕着,坏了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容安北侯府的三公子可要嫌弃的。”

    安北侯府的三公子?燕灵兰五指攥紧,掌心微疼。

    安北侯府三公子秦简,建康人人皆知腿脚不便,是个残废。如今娴妃的意思,就是要将她许给安北侯府的残废,毁了她的后半生!

    “这门亲事,难不成曼儿不喜?”娴妃哪里看不出她的抗拒?可她这么一问,明摆着便是威胁之意了。

    “曼儿不敢。”好半晌,燕灵曼才抬起头,垂着眸子道:“娘娘给曼儿安排的姻缘,曼儿感激不尽!”

    轻飘飘的语气,夹杂着绝望与畏惧,但只有燕灵曼自己知道,她的恨意已然抵达了袁老爷子?”

    幽州城城主袁照,他早年在建康任职,是燕蒹葭难得佩服的一个人。五年前,他六十大寿,上达天听,自请回乡养老。于是,燕王大手一挥,他便成了幽州城的城主。

    楚青临挑眉:“公主识得袁照?”

    燕蒹葭颔首,笑着说道:“袁老爷子早年也是本公主的一个恩师,将军一直在外,大抵不知。”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楚青临沉声道:“难怪乎公主要走幽州这条道儿。”

    整个燕京,恐怕没有谁担得上燕蒹葭一句恩师了。看来袁照于燕蒹葭来说,的确是个特别的人。

    “袁老爷子亲自来的?”燕蒹葭不理会他的揣测,只问:“他怎么知道我们在此地?可是发生了什么?”

    他垂眸看燕蒹葭,神色不变:“本将军还没有见着袁照,只方才听人禀报了,便来同公主知会一声。”

    对此,燕蒹葭见怪不怪,她点了点头,两人便很快下了楼。

    果不其然,一下楼,两人便见袁照一手拄着拐棍,弓着身子站在楼梯前。

    袁照乃幽州人氏,早年有才,入了建康,中了科举,成了状元郎,而后数十年,他一直政绩斐然,要不是五年前他执意要辞官,燕王也不愿放他离开。

    “公主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岁月在他的脸上割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那斑驳发白的头发,让袁照看起来仿佛已有耄耋年岁。

    客栈一众人,也在燕蒹葭下楼之前,先行跪拜之礼。

    燕蒹葭三步作五步,上前扶起袁照:“袁老爷子不必行那等子虚礼,本公主早年是袁老爷子的门生,要行礼也是本公主行礼才是。”

    袁照闻言,也没有再讲究虚礼,只叹了一声:“公主长大了,与从前很是不同。”

    许是年纪大了,他看人的眼神分外慈祥,尤其是看着燕蒹葭的时候,仿若祖父一般,眼中不掺一丝杂质。

    “人总是要成长的,”燕蒹葭笑眯眯道:“只是老爷子怎么知道本公主在此处?”

    “公主与将军可否先随下官去府上?”袁照道。

    “好。”燕蒹葭点头,看来城中的确出了什么事情,且这件事情看起来有些严峻。

    ……

    ……

    燕蒹葭一行人很快随着袁照入了城主府。袁照是个清官,这一点,燕蒹葭是知道的,但是令她意外的是,城主府极为清幽,半点没有简朴之意。

    不过,这样的意外,远不及在府中堂屋,看到扶苏来的让人咋舌。

    “今日城中有大事发生,”袁照率先出声,道:“下官撞见国师,才得知公主何将军早已抵达幽州。”

    之所以知道燕蒹葭在客栈,那是因为扶苏的告知。

    燕蒹葭看向端坐在一侧,风轻云淡的扶苏:“难怪一大早,便不见国师的身影,本公主还以为国师去祈求停雨了呢。”

    “今晨雨停,我观天色,见城北有异象,便走了一趟。”扶苏薄唇微润,如画的眉眼波澜不惊:“没有想到,正巧与城主遇着。”

    “城北有什么异象?”说这话的是楚青临,他倒是一如既往漠然,懒得去理会扶苏与燕蒹葭之间的互相猜忌。

    袁照苍老的声音响起:“昨夜城北白头镇有一渔夫雨夜垂钓,钓得一千年大蚌。只是,他将大蚌打开,蚌中珍珠没有,却见梵文密密麻麻,似是天降祥瑞。”

    “这件事,闹得镇子里人人皆知。有人提议将这大蚌送交与下官,于是今晨一早,下官便去了白头镇,见到了那千年大蚌。”

    “千年大蚌?”燕蒹葭诧异,看向扶苏:“国师也见着了?”

    一个镌刻着梵文的千年大蚌,怎么听着有着离奇古怪?

    ……

    ……

    ------题外话------

    不吹不黑,国师恐怕要走上‘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的道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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