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大战在即

作品:《锦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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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忽然起了些风,秦衍一行三人立在城外眺望栖霞关方向。

    慕轻寒先行开口:“似乎兵刃的味道厚重了些。”

    “我倒觉得烟火气息浓得化不开了。”东方风珏说完又用力的嗅了两下,似乎是要验证他说出口的话一般。

    秦衍一身寒气,不怒自威,冷冷的说道,“是时候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转身,往临时设置的练兵场去了。

    辰时,秦衍拢着一身杀戮之气立在高台之上,练兵场上二十五万将士被他感染,一片萧杀。

    东方风珏和慕轻寒并身立于高台东侧,同秦衍一起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杀场点兵。

    “魏城主出列!”秦衍先点了守城的花名。

    魏大鹰生得高大粗犷,声若钟鸣:“末将在!”

    “本将军与你五万士兵守城,你且与武陵城共存亡!”秦衍这句话说得一字一句,缓慢中带着极重的压迫。

    魏大鹰不由自主的高声应下:“末将誓与武陵城同在!”

    “向天祺出列!”秦衍声沉如水:“本将军今日授予你先锋营统帅之职,两万精兵随你挑选;但本将军有一个要求:逢敌开路,只准胜不准败!”

    向天祺上前一步接下了统帅令,“绝不让将军失望,我向天祺战无不胜!”雄赳赳气昂昂回归先锋营。

    紧跟着他营中原有的两千精兵山呼一般的声音响起:向统帅战无不胜!向统帅战无不胜!向统帅战无不胜!

    “叶恒出列!”秦衍将另一只签抽出来,“本将军封你为弓箭营统帅,三万弓箭手只选优秀的。本将军也有一个要求:我军之箭从不落空!”

    叶恒背着一把不知何种材质打造的弓,通体乌黑,看上去就不简单,不知要几石之力才拉得动它。这一年多的战场日月,叶恒也和京中原来的那个世家公子有了显著区别,更沉稳更谦逊。慷慨激昂道:“我军之箭从来都是饱饮敌人之血!”接令归营。

    弓箭营感染了气氛也炸开了锅:“我军之箭定要饱饮敌人之血……”

    “奚公子请出列!”秦衍客气了几分。

    奚燕行恭身一礼,“奚某甘受将军差遣,不必客气!为国为家,奚某不落人后!”

    “好,本将军今日给你一令奇兵,想要什么人你亲自去点,数目不限!”秦衍朗声而语,果然不再象先前那般客套。

    奚燕行又施一礼,“谢过将军,且看奚某手段。”接令而去。

    “祁公子出列!”秦衍看着眼前的祁殇的神色,伤似乎恢复得不错,心下稍安。

    祁殇仍旧是谦谦君子书生模样,深施一礼:“请将军差遣!”

    “消息营至关重要,你有伤在身,可还能胜任否?”秦衍要他一句肯定的话,却也给足了他拒绝的理由。

    祁殇心中明白,“本公子原是为征战而来,请将军发签!”

    秦衍扔下令签,他接了,带马自去寻消息营。

    东方风珏要下了中军令,拱秦衍为帅,上得战场一切听他指挥。

    至晚方歇,将士饱食早早睡下。

    膳食营由楚瑾主动要走了签令,众人都歇下后他仍旧亲自跑前跑后张罗着准备干粮,忙得不可开交。身上的锦袍被烟火气熏得变了颜色,有几处地方近火,烧得残破了也不自知。

    五更天后,秦衍整队完毕。

    楚瑾不负重望,膳食营将一日所需的干粮准备停当,分发至各营,他早已经累得没力气起身,依靠着灶台睡着了。

    他从出生起享受的便是锦绣繁华,大富大贵。而今为国征战,他却也弯得下身躯,狼狈至此一声抱怨没有。

    秦衍都看在眼中,暗暗了赞了他一回。

    大军整装待发,城西不足二十里的西唐军营旌旗猎猎。

    秦衍深深的看了一眼,大手一挥决绝的拔营而去。

    急行军,一个时辰后已经能看到晨光中的栖霞关巍巍而立。入南诏一年有余,众将士从来没觉得这处关隘如今日这般神圣过。

    秦衍停了马,消息营传递了消息出去:暂缓行军,原地休息。

    向天祺一骑而至:“将军,我去瞧瞧!”

    秦衍点头,向天祺一骑又出,带着百十号人快马而去。

    须臾间回转:“将军,栖霞关处设置了阵法,风云诡异,我等入不得阵去。”

    “蒋淘,传祁公子来见!”秦衍唤道。

    祁殇已经拍马而出,“祁殇在此,且容我先去瞧了再议。”声落,马已经去得远了。

    东方风珏心知此一战绝少不得慕轻寒的相助,早晚都要请了他来,遂以他和秦衍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让人去请慕轻寒!”

    秦衍略一犹豫,他挥军南下,西唐兵强马壮又岂会不去攻城,慕轻寒身上的担子不轻于他,若请了他来,武陵城怕有危机……

    “无妨,武陵城有他无他都是一样的,他留在那边只为防着左擎入城。”东方风珏先时和慕轻寒交流甚多,慕轻寒也不隐瞒,该让他知晓的事情一概都说了,包括未央其中的一部分。

    秦衍心中十分想去寻那左擎的踪迹,恨不能他一时就来;慕轻寒的武功连他都摸不到底,左擎根本就是送上门的菜。

    沉吟着,也犹豫着。

    东方风珏知他在等祁殇回来,遂也不再说话。

    一盏茶的空儿,祁殇策马归来。

    “将军,栖霞关外的阵法十分繁复,我试着走了一程,不十分敢深入,这阵中另有机关。”祁殇身上带着些被劲风袭过的狼狈,无恙。

    秦衍一声不响,两脚一踢马腹铁骑突出,向着栖霞关奔跑前行。

    祁殇怕他有危险,亦步亦趋紧随而出。

    向天祺带着先锋营快马相从。

    东方风珏压阵中军,不急不燥,沉稳的气场很是能安定人心。

    一行数人在阵外站得一站便能感觉扑面而来的劲风带着些阴冷之气,可是这阵法和先时的阵法又不相同,更添了些威压。先时不管阵中如何,阵外总归是风平浪静;如今盛夏,可透阵而出的萧瑟感让人不寒而栗。

    “祁公子,你有几分把握?”秦衍沉着眉,似认定了祁殇可以做到一般。

    祁殇沉吟了一下回道:“七成!如阵中另有谋划再减三成。”

    秦衍知他从不妄言,一时也不接话。

    众人都沉默着。

    “蒋淘?”秦衍突然喝到。

    蒋淘在他身后的三步远,正愁眉不展的看着大阵,听到喊他吓了一跳。

    “公子公子,小的在这!”蒋淘小跑着上前,一吓又忘了叫将军。

    秦衍瞪了他一眼说道:“去回公子珏,本将军与祁公子入阵,以一个时辰为限,若本将军不回来就让他去请该请之人。”

    “将军、将军万万使不得!”蒋淘垫着脚又向阵中望过一回焦急着阻拦:“将军,这阵一看就诡异得紧……”

    秦衍截断他的话茬:“速去,三十军棍打得还不够疼吗?”

    蒋淘吓得忙噎住话头,一缩脖转身上马就走。

    “本先锋统帅愿与将军一同入阵见识见识!”向天祺将背着的厚背薄刃大环刀擎在手中,张扬着不羁的笑意。

    秦衍看也不看他,拒绝道:“你不行!”回头看了一眼跟来的人,从中点了十个人,转头问道:“祁公子可愿一试?”

    祁殇也不接话,将残虹剑握在手中,当先往前走了十几步,剑在凌空虚划了几下,一道门便开在了阵的东北角上。

    众人咋舌的空,他一猫腰闪身而进。

    秦衍紧随着他身后半毫也不犹豫跟了进去。若换做从前,大敌当前之际他肯定不会以身犯险,毕竟身为统帅要以大局为重。可如今却又不同了,有东方风珏亲自统兵,又有慕轻寒那等卓越人物相助,就算没了他该有的结局半丝不会改变。他虽心性沉稳,那不过是被事世所迫。必定还年少,对未知事物一样充满了好奇和好胜。

    他如此心急,还有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一点原因:南诏国主擅养蛊虫,或许和未央有些渊源。她身世成迷,他不是没查过,却无出处。

    一想到她在生死间徘徊,他的心都碎了。此时的他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虽脸上的霜日渐厚重,可心里早已是天翻地覆,如扔进了热油里。

    早一日攻破南诏的防线,或许还来得及。晚了,只怕她等不起……

    被他选出来的十个人虽没有他二人的身法,却都是些功力深厚的好手,次第进了那扇门。也不过弹指间,那门突然就凭空消失了,而进去的那些人入泥牛入海,半点不见动静。

    半个时辰后,向天祺便不能冷静了。他在阵外一圈一圈紧急的踱步,不时抬头向阵中观瞧,仍是先时模样,半点未因吞进去十几个人而生出些许波澜。

    “滚过来一个!”他怒着吼道。

    向天祺虽然武功了得,可上了战场脾气却也真真越来越暴怒。一个先锋营的跑腿硬着头皮上前,“统帅!”

    “去和东方说……”向天祺忽然住了话头,拧紧了眉头不知该要怎么说,说秦衍被困?秦衍入阵时说过以一个时辰为限……

    那个跑腿的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他,“统帅,说、说什么?”

    向天祺挠了挠头,“不用说了,去看看他那边如何了!”

    跑腿的上马将去,又听到向天祺怒吼一声,“滚回来!”吓得他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只得又爬下马背,靠边站着去了。

    蒋淘接了秦衍的命令急不可耐的奔回到中军前,哭丧着脸,“东方公子,我家公子与祁公子进阵去了。”

    东方风珏微皱着眉,心里忽然没来由得沉了一沉。

    “惊蛰,去请公子寒来!”东方风珏唤来他的贴身随从。

    蒋淘不由的抬头向那答应的人看去,只见那人身形高挑,一身暗黑紧身衣,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若不是那声答应,他完全不知他的存在。

    在他目光注视中,那人极快的脚程闪身就从他眼前消失了,无声无息。他有些心虚,想这东方公子平日温文有礼,一个随从竟也有这般本事。又忽然想到未央,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残影,情不自尽的又委屈起来。

    暗忖着:自家公子那样一个人物,自已却是个半调子,呜呜……

    沈洛辰不眠不休,日以继夜的坐在书案前沉思,偌大的书案上零乱不堪。

    花露一张小脸苦惨惨的。

    自那日秦衍离去后,未央又半睡半醒了两日,期间折腾过一回,到是没再流血。

    花浔却更加不堪,半昏半醒又强取了心头血,整个人只剩一把骨头。按说这已是入了膏肓,可他偏偏出奇的呼吸平顺,心脉正常。

    每日花露仍不停的往他嘴里喂些乱七八糟的药丸,沈洛辰阻止过她,她也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只是无人时哭得眼睛也肿了。

    二人各自忧心忙碌,楼上楼下半死不活的两个人浑然不知。

    慕轻寒恨不能将这世间所有稀有的药材尽数搬到沈洛辰眼前,不论是自已所有或是他人私藏,被他知晓但凡有半点用处,也不惜高价购了来。若是买不来的,便将十余年所囤积的人情翻过,硬是逼迫着勉强到手;再不行就抢,就算是抢他也不肯错过。

    他疯了!

    是的,他真的疯了。这十几年来一直安慰烟儿,娘亲的死与生她无关。可慕轻寒心里明白晓得,娘亲就是因绝情蛊而亡故。

    烟儿是他的至亲,他没能力救回娘亲,至少要护得娘亲拿命换来的烟儿周全,即使任何代价他都在所不惜。就算被全天下人耻笑怒骂,也不及烟儿仍活着来得重要。

    风尘仆仆刚进了清觞酒庄的门,东方风珏的暗卫惊蛰就到了。

    将手上一个鼓鼓的天青色上好细绢纱袋扔在沈洛辰的眼前,迈步出去见了惊蛰。

    “公子,我家主上有请!”惊蛰弯身恭敬施礼。

    慕轻寒一挑眉头,似自言自语说道:“也对,南诏国师擅用奇门之术,好容易夺下栖霞关,怎容得又失了去呢?”向惊蛰飘过去一眼,“你且先回去,让你家主子原地驻兵,我自去破阵。”说完转身出门,也不管惊蛰的去留。

    惊蛰寸步不离东方风珏,在宁古关早已见识过慕轻寒的手段,在他走后立刻转身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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