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从不是你

作品:《将军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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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怀欣喜的她扑了个空,武堂亲卫传达,说龙扬将军昨夜出城,尚未归来。

    那倒也无妨,不过是乖乖坐在将舍等他回来。

    白纾姮只是隐隐心慌,想来近日夫君如此忙碌,当真是要有紧事。然而这个节骨眼自己有了身孕,可会耽误妨碍到他?

    内宅高门的夫人不问前厅事,这是她从京城世家夫人们的嘴里听来的。

    她虽不是中原女子,却一贯做的很好。若非是夫君亲自讲给她听,她自然不会过问军中要务。

    可她担心,也不知是不是边境有异动,他可是要出征上战场?会不会有危险?

    将舍,姮儿提着一颗心左等右盼,来回踱步,不时向门外看去,手也一直抚着小腹。

    半个时辰后,贴身女使珥兰火急火燎进来禀报:“夫人,夫人,府上来人通传,大少爷和大小姐已从城外回府了!”

    姮儿展颜,道:“当真?快!我们也快些回府。”她迭忙走出将舍,步如风速。

    珥兰随着夫人身后,叮嘱道:“夫人,当心,您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当心脚下。”

    待夫人坐进轿子,珥兰又对抬轿的轿夫吩咐,“夫人如今有了身孕,你们轿子都抬的稳当些,免得左摇右晃惊了夫人。”

    将军夫人的轿子一路平稳落至将府门前,娇媚美艳的倾城面容比往日更加光彩夺目,掠过世人眸光。

    她信,即便夫君公务缠身,忙得焦头烂额,听到此事也定会欣喜,解他近日烦忧。

    可姮儿刚走进前院,瞧见婆子小厮个个垂首,大气不敢出,府上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她未敢耽搁,紧着步子赶忙向前厅走去。

    行未至,声先到,姮儿隐约听见前厅有姑娘哭哭啼啼,不知在哭诉什么。

    前厅里,苏澄扬眉头紧锁坐于堂中上座,苏澄瑛坐在堂下边座,同样面色凛然。

    婉荷跪在前厅,额头贴地,抽噎的上气不接下气,哭诉道:“婉荷幸得将军搭救才不至落入烟花之地。草民愿于将府内为奴为婢,可夫人,夫人她容不下...竟命人来...来...婉荷倒不如一死了之...”

    说罢,婉荷挂着眼泪,悲愤难当,起身后竟直直冲向厅内的柱子。

    “快拉住她!”苏澄瑛也未想到这个小姑娘存这一手,当真是不要命了。

    两个小丫鬟机灵,忙将婉荷拉住。婉荷哭的有气无力,双膝一软跪在一边,楚楚可怜的抹着眼泪。

    适时,厅内一抹仙影姗姗而来,美目环顾,姮儿自然不晓得府上出了什么大事,只是一脸云里雾里的瞧着夫君和小姑子。

    婉荷见状,跪爬在夫人裙边,声泪俱下,哭求道:“...夫人,求夫人留婉荷一条性命!婉荷给夫人磕头了,磕头了...”

    咚咚咚!婉荷只顾连连磕头,石板地硬,额头已浮青紫淤痕。

    “你胡说些什么?谁要你性命了?”她躲都来不及,怎会上前去招惹是非。

    婉荷仍然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额头往外渗血,血液顺着脸廓滴在地上,触目惊心。

    如此匪夷所思的情景,姮儿不由得向后倒退一步,不过才半日光景,府上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姮儿抬首,怔怔望向上座一言不发的男人。她知道苏澄扬定不会信婉荷的片面之词,可他什么都不做,周遭尽是他肃厉气场,骇人冰冷,如三尺之寒。

    一时之间,她竟恍惚了,分不清那凶厉目光是看自己,还是在看磕头在地的婉荷。

    苏澄瑛看在眼里心里着急却不敢说,只希冀大嫂日后莫见怪他们兄妹二人守口如瓶。

    无奈此事犹如一团乱麻,他们不得不将这出戏演下去,顺藤摸瓜查到幕后主使的线索,为琬儿平冤雪恨,给苏门祖上英灵一个交代。

    此时,亲卫进院通报:“启禀将军,京兆府温大人到了。”

    温谡领一队衙役入将府前厅,先是向堂上侯爷合手行礼,苏澄扬这才起身回礼,他知此番还得多谢京兆府配合。

    温谡侧身面向姮儿,说道:“夫人,昨夜有刺客潜入将府府邸,意图对婉荷姑娘行不轨之事。那刺客说,是受了夫人指使。”

    姮儿身形微晃,被温粟一席话惊的失声,一时反应不了,慌了神。

    “不!不可能!”珥兰急了,俯首跪下为主子辩解,“珥兰日日侍奉于夫人左右,夫人近些日子从未与婉荷姑娘碰过面,怎会指使旁人行凶?还请大少爷明查。”

    见珥兰求情,旁的婆子丫鬟也纷纷跪地为夫人辩解。

    “还请大少爷明查!”

    夫人娇柔,为人亲善,自然深得府中上下人心。若说夫人容不下一个小姑娘而□□,倒是天大的笑话。

    上座不动声色的男人沉黑瞳眸微动,终于松口,沉声道:“若夫人清白自然是好,如今此事由京兆府接管,一切皆由温大人定夺。”

    “多谢将军。”温谡又对夫人做个‘请’的手势,“如此,还请夫人随下官往京兆府走一趟。”

    “夫人,不行啊,您才...”珥兰护主心切,夫人胎儿还未坐稳,京兆府阴森大牢哪是一个孕妇能受得!

    姮儿眼神示意珥兰不要多说,她不傻,从方才的苏澄扬的话里便晓得这一切皆是故意为之。

    她当然是清白的,哪用得着什么“若”字?

    只是她不知是为何要做这一出戏,她被这出戏绕的团团转。可怜她的孩子,还未足月,便要陪她去大牢走一遭了。

    “夫人,请。”温谡退让一侧,礼道。

    她懵懵然地走了,也不知夫君下一步有何盘算,只是按照他们给她的话本演下去。

    姮儿仍然暗自为夫君开脱,他该是有苦衷的,不然怎会看着妻子被押进大牢而坐视不理呢?

    许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夫君不愿自己在明处为人所害,只得将自己藏在大牢,看似危险却最安全之地。

    京兆府衙,大牢阴冷潮湿,浓重的霉味儿使人呼吸不畅,四下时不时还有老鼠的吱吱声,昏暗阴森的折磨着每一个犯人的意志,更别提连胎都没坐稳的孕妇。

    姮儿抱紧双膝,蜷缩在牢内一角,她尽量不让自己坐地上着凉,将干草厚厚的堆到墙角挡牢内墙壁纹路中渗出的丝丝寒气。

    铁栏窗开在墙壁高处,缝隙里是繁星满天,帝都长安子时夜。

    倏然,大牢阴风阵阵,地上干草被风撩起旋开,四下飞舞呈漩涡状,刹那后又齐齐落地恢复平静。

    凭空走出一位不苟言笑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睨着蜷缩在一角的将军夫人,目光漫出淡淡的嘲笑轻蔑。瞧瞧,这是北藏的真神后裔,软弱无能的囚在人间情爱里,脱不开身。

    净翊嘴角逸出冷笑,讥讽道:“呵呵,如何?被丈夫亲手送进大牢的滋味儿可好?”

    白纾姮不作答,将脸瞥向一侧,不愿理会净翊的挑拨离间。

    净翊向前走几步,单膝下蹲至她面前,手背轻轻扫过她的脸庞,假惺惺替她可惜:“啧啧啧,姮儿,凡间男子一向色字当头,你这身皮囊生得好,可男人一旦得到了,便不会珍惜了。”

    白纾姮头向后移,眸光淡漠,不着痕迹地躲过净翊的手,她不理会,也不愿与灵锡族的背信者多作交谈。

    净翊并未被她的态度激怒,收回手,站起身来退后一步,假意温和道:“姮儿,随我回北藏吧。你与尔罕依旧受北藏万千子民拥戴信奉,何苦在中原被人利用,受这般苦楚?”

    利用,净翊故意说此字眼。姮儿闻言惊然回眸,迎上净翊讥目光,质问道:“利用?什么利用?”

    净翊仰天,嘲笑她愚蠢至极,尖声尖气道:“哈哈哈!你该不会以为,你那夫君是为了护你周全才将你送进大牢的吧。姮儿啊姮儿,枉你受昆仑千年教化,却连枕边人的心都猜不透半分。”

    “他不过是为了做出戏,揪出当年骗苏澄琬和亲的幕后主使罢了。”净翊轻笑,目光轻蔑,伪善笑道:“可怜啊,姮儿,你的自作多情,连本族长看着都心疼。”

    白纾姮背靠冰冷石墙,寒气窜心,纤手紧攥几根干草,指甲狠狠嵌进手心,切齿道:“你以为你随随便便几句话我便信了吗?”

    这情景宛若当年,安阳骗她,如出一辙。

    她根本不愿意去听净翊的每一字每一句。

    呵,净翊是何许人?背信北藏真神后裔的狐族,不会有好下场,也不值得她信任。

    净翊挑起嘴角,逸出冷笑,继续说道:“听着他梦里唤苏澄琬的名字,你还能为他开解。白纾姮,本族长当真佩服你的大度。”

    “是你!”姮儿靠墙站起,回想这些日子苏澄扬不回府,对她的冷落与怠慢,与白日刺骨寒凉的眸光。

    “是我。”净翊回身,步步逼近,“若不是他心魔未除,怎会如此轻易被我入梦。”

    白纾姮怒瞪着净翊,恨不得将其剜出个洞,斥道:“你滥用法术于凡人身上,是会遭天谴的!”

    净翊似笑非笑,嘲她这个时候了,还在自欺欺人,话中不乏几分残忍:“我不过是帮他一把。他在乎苏澄琬,已成心魔。姮儿,你太低估凡人的执念了。”

    “那是他妹妹,他当然在乎,用不着你乱嚼舌根!”那也是她的恩人,自然不许净翊说三道四。

    净翊冷眼看她,将她仅存的挣扎看在眼底,如此无可救药的愚蠢,如何堪当真神后裔的大位!再瞧她一直用手捂着小腹,靠在墙上,周身气息紊乱,这是......

    净翊眸光大作,惊觉道:“你有孕了?!”

    姮儿抿唇不作声,后背是墙,她向右挪了两步,孩子要紧,她不能和净翊硬碰硬。只是长安深夜,大牢寒凉,凉彻人心。

    她怎么会不知,连苏澄扬如此身经百战,心志坚定之人都会被狐族法术入梦。可以想见他心魔之深,已不能用在乎来形容。

    嫉妒使人清醒,她清楚的认识着,自己从来不是苏澄扬的弱点,从来不是。

    净翊毫不留情在她心头再剜下一道,句句伤人,嘲讽笑道:“哈哈,瞧瞧,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你和孩子都及不上苏澄琬的一根头发!”

    女人贝齿紧咬着唇,脸色苍白,鬓角显出细密汗珠,她颤抖着举起手,指向铁栅栏外,吐出字来:“滚!”

    白纾姮已经能感受肚子隐隐作痛,只怪大牢寒气逼人,吃睡都不安稳,又因净翊言语刺激,情绪起伏巨大,身心俱创,腹中未足月的孩子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她用尽力气,撑起身子,颤巍巍的抓住铁栏杆,似是要抓住正一点一滴流逝的什么。怀着凡胎的她与凡人无异,已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哼!自作自受!”净翊无情,冷冷甩下一句话,转瞬间,消失无踪。

    下一瞬,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腹内袭来汹涌翻滚的绞痛,细细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双腿间一阵阵热流涌过,殷红浸染了雪缎流沙烟云裙,沾染着大片大片血渍,是那孩子来过世间的唯一存证。

    下腹不断席卷的痛楚夺光女人力气,她难以支撑,跌落匍匐在地,母性的本能却驱使她呼救,纤手不断拍打着墙壁,钻心的腹痛令她声音微弱:“来人啊...”

    来人啊,谁能救救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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