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六章 噩梦成真

作品:《将军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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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破此先例,我灵锡族规岂非儿戏一般!”

    仙君后退两步,稳坐水漆楠木圈椅,掌中扇骨轻敲,嗤笑道:“族规?呵,净翊族长还是先依着辈分称我小师妹一声前辈,再来于本仙君谈族规一事。”

    净翊闻言冷哼,不愿多做辩驳,回身步出门槛,身影消失于长廊之上。福亦临为自己添盏茶,轻尝一口,嗯,不错不错,这御赐龙井味道当真是好。主座将军收刀入鞘,大掌紧握住媳妇纤手,对堂下品茶的大舅子谢道:“多谢师兄相助。”

    仙君搁下茶盏,笑道:“你若是谢,便去谢谢你那小舅子。他回平晟坊见净翊不在,才去医馆寻我。这孩子可被你吓得不轻。”

    “尔罕?”白纾姮反问道,弟弟竟也会帮着夫君说话。

    “是啊。那孩子只是怕你受欺负,如今看这情况,他对他这姐夫还算满意。你嫁人为妻,净翊也奈何你不得。尔罕那里有战沉保护倒也无妨。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福亦临话音刚落,府门前看守亲卫手执请函走进外厅,呈于苏澄扬手中,禀报道:“启禀将军,坎赛合罕今晚于平晟坊设宴,邀请您和夫人前去。”

    苏澄扬面色凝重抖开请函,内容大致扫过,问道:“送函之人只说邀请本将军与夫人?”

    亲卫拱手回道:“回将军,送函之人说,夫人是灵锡族少主亲眷,人数不多。”

    “你且回话,本将军与夫人会去。”请函搁在案上,惹得大将军眉峰紧锁。

    “是!”

    戌时,长安街巷繁华如昼,上林湖畔夜夜笙歌。银盖枣红车辇顶部悬着两辫红流苏穗子,车辇前后二十亲兵。马车安稳停与平晟坊门前,四处可见异域人走动,酒醉晃荡。

    靖武侯牵着夫人步下轿凳,二十亲兵分为两列前后随行。此等阵仗令四处异域来客站定驻足,北藏人识得他,更识得他的夫人。那位沦落凡尘的北藏仙子嫁给了中原的辅国大将军,不知令多少北藏勇士扼腕。

    二楼雅间,落地门扇推开,宽敞阔气,上林湖畔水声潺潺。其间设圆桌一张,案上菜肴入乡随俗,大半是中原菜,酒是中原顶好的烈酒。八名舞姬于台上翩翩起舞,是满花楼顶好的花娘。

    席间侍奉斟酒之人,是古拓从查曼部族夺来的美姬娅木。娅木为白纾姮斟酒时失神,酒盅内的酒险些满溢。她以并不标准的中原话说声抱歉,夫人冲她莞尔一笑连声说道:“无妨无妨。”

    古拓操着一口北藏口音的京话,端起酒盅说道:“来!将军请喝酒,在草原,成年男子在席上要连喝三盅才算开席。”

    苏澄扬看着案前的酒盅,端起仰头,一饮而尽。二人皆连喝三盅烈酒,大将军拧眉,这酒盅未免小了些。

    古拓放声笑道:“哈哈哈,龙扬将军果真豪爽!这酒盅看似不太尽兴,来人!上碗!”

    酒盅即刻撤去换上酒碗,倒满烈酒。古拓又道:“这碗酒只当是本罕庆贺将军,能娶到北藏最美的女人。”

    大将军端起酒碗与古拓同时饮尽,喝罢说道:“多谢合罕。”

    白尔罕压声对身侧的长姐说道:“姐,我也要换碗喝。”

    白纾姮小声制止道:“不行,你还是小孩子。”

    弟弟对姐姐此种言论并不认同,自己只是看着像十五岁的少年,哪里是小孩子?白尔罕摩挲下巴,望着台上的杨柳纤腰的花娘,着实不错,可以哪日请来给自己和几个兄弟跳上几曲。

    几炷香过去,菜肴纹丝未动,酒碗已数不清填满几回,其间古拓要敬将军夫人,也皆被将军拦下代之。苏澄扬除了俊颜微红,倒也无甚不适,这些量远不及他独饮时来的痛快。

    “本罕素闻龙扬将军战无不胜,但听闻两年前将军与南楚一战,将军的妹妹...唉,将门果真是一门忠烈。本罕当真敬佩!”说罢,古拓又是一碗烈酒入喉。苏澄扬因提及旁人琬儿,平静面孔微微颤动,二话未说,端起酒碗,喝净碗底。

    那是这个英勇男人心底最深的疤,旁人不提,不代表不存在。他甚至都不能为琬儿追究,只因圣旨,违背不得。若是琬儿还在,也该是到了嫁人的年纪,他定会为她寻个青年才俊,风风光光送她出阁。可如今,一切灰飞烟灭,来不及空想。

    而后,苏澄扬便无心听古拓说些甚,大抵是些恭维话,他自小听多了,便也不觉得什么。酒碗空了数回,满了数回,只是旁人提及温婉娴静的妹妹,令他有些自醉罢了。

    回府后,美艳绝伦的夫人对他关怀备至,他让她先去睡,自己还有些公务需去书房处理。他的夫人足够温柔体贴,懂他因琬儿的事有些难受,又不想在自己面前失了风度。

    书房长案,将府窖藏的烈酒摆了四坛。与他拼酒?可笑,他喝酒是用坛喝得,那坎赛合罕许是低估中原烈酒的威力,喝到最后已经不省人事。

    酒封掀落,酒香浓醇,单掌握住坛身,仰头灌入肚腹。苏澄扬忆起那年,沈姨娘弥留之际,嘱咐他好好照顾琬儿。可他知道自己是个不称职的大哥,父亲战死平渡关,燕州战事不绝,他匀不出空闲照顾妹妹。对不起琬儿,也对不起将他视如己出的沈姨娘。

    月影登空,深夜子时,直至案上的最后一坛酒还剩一半,那伤疤撕开后浮现的满是抱憾追忆。书房大门于寂夜轻轻推开,男人双目迷蒙,可他晓得来人是自己夫人,天仙美眷。

    “夫君,你醉了,我扶你回房去睡。”

    “你说...琬儿她...会不会怪我...”

    白纾姮轻握夫君右掌,柔声抚慰道:“不会的,她不会怪你的。走吧,回房去睡。”

    可酒还没喝光,夫人的回答也并没令他感到安慰。苏澄扬昏昏沉沉推开夫人柔荑,右掌摸到案上半满的酒坛,还未握住坛身,酒坛便被夫人移到长案一角,他摸不到的位置。

    她依旧柔言细语的哄道:“不能再喝了,你今日喝得够多了。酒多伤身,再喝下去明日该头疼了,我们回房去睡。”

    柔言细语于男人脑中嗡嗡作响,妹妹救不得,如今竟连酒也喝不得。酒意入脑,分不清温言好语,再次挥开扶住自己臂膀的柔荑,沉声道:“把酒拿来。”

    “你不能再喝了,听话,回去睡觉吧,我扶你回房。”

    白纾姮伸手扶住夫君健实右臂,他从椅上起身,将纤手从右臂上推开,步伐还算稳实,欲绕到长案一角拿酒坛。被推开三次的夫人怔然无措,古拓也仅仅提了一句而已,想来苏澄琬在他心中地位亦是无人可及。

    左右是夫君的亲妹妹,她总不能吃恩人的醋。可喝这么多酒伤脾胃,她也总不能坐视不管。

    白纾姮绕至案前伸手拦住苏澄扬端着酒坛的右臂,欲将他手中的酒坛夺走。可男人的臂膀太过健实有力,醉醺醺的俯视着与自己角力的女人,他愈发不耐,这是他的府邸,难不成连喝几坛酒都要受人管制。

    砰——力量聚于掌间,酒坛应声崩碎,于静夜发出剧烈碎响。碎片自他手掌散落,叮叮咣咣掉在长案上,残余酒水顺掌心流干。

    酩酊大醉的男人第四次推开那双手,径直朝着书房大门外面走去,还未从惊吓中缓神的夫人被这一推只得撑桌站稳。下一刻,左掌掌心传来尖锐痛楚令她嘶嘶抽痛,坛身碎片将她手心割出一道鲜红血印,殷红鲜血由掌心滴落浸透案上宣纸,似盛放梅花,骤凉如冬。

    苏澄瑛听到书房传出声动,迭忙赶来,看到院中踉踉跄跄,烂醉如泥的大哥,一掌拍其后颈,将昏醉的大哥扶回书房墙边置的一张木床躺好。

    女将军看看满桌的碎片,还有大嫂流血的手。顿时她只有一个直觉,大哥到戒酒的时候了。

    翌日巳时初,阳光普照,微风和煦。鸟雀于枝丫上蹦跳来回,湖塘内的金红锦鲤游出生机。暖阳透过书房窗棂,照在男人硕长身躯上。他阖眼翻了个身,伸手向床边摸去,剑眉紧皱,这张床上没有老婆的香味和那具温软身子。

    他做了噩梦,梦见自己在书房喝的烂醉,媳妇来哄自己回屋睡觉,自己将媳妇推开三四次,还将酒坛捏碎了,心爱老婆的嫩手也被割伤了。

    这噩梦恐怖如斯,大将军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怎么一觉起来突然后颈生疼?他阖眼从床上坐起身来,头也是沉沉的,手攥成拳轻敲额头,自己怎么能睡到这个时辰?

    “大哥,你醒了,吃些早膳吧。”

    “谁许你擅自进我卧房?出去。”

    “呦,大哥,你酒还没醒呢?”

    朗目缓缓睁开,眼前事物自模糊到清晰,苏澄扬环顾四周,这不是他的武仁轩,这是书房。而他的妹妹正摆弄着长案上零落的碎瓷片,边咂舌边拎起一张沾有血迹的宣纸。

    “啧啧啧,换作是我,定不会三更半夜来管你...哎,大哥,你去哪?大嫂不在府上,去医馆了!”苏澄瑛箭步冲向书房门口,仰头对着跃上房檐的大哥喊道。

    女将军抱臂倚着门框,叹道:“唉,如今男人追老婆,没有这如臻化境的轻功还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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