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四章 你不是他

作品:《将军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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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安门下琉璃盏觥筹交错,舞女起舞轻盈,水袖渺渺,中原女子婉约含蓄藏于眉梢眼角。在这帝都长安盛宴,于飞扬红袖间他终于看清她面容。她身旁的男人身姿健硕不在自己之下,举手投足间大气沉稳,端正威严浑然天成,眉宇堂堂,丰神俊朗。

    那年灵周山脚下,他只是被族长选去派去看守她的一名勇士,她时常给他讲些凡间的故事,还有那个令她断肠涕零的男人。她的身份尊崇,地位高贵,他不敢与她多说话,举止也不敢逾越半分。

    直至有一日,她又讲起那个中原男人,浑浑噩噩地看看他,笑着流泪道:“你这不爱说话的脾性倒像极了他。他也不爱讲话,我说十句,他只能接一句,可他最后,便连一句也不与我讲了。”

    “战沉?战沉?”白尔罕抬手在战沉失神眸前晃了几下。

    战沉于回忆中清醒,虽然胸腹闷痛,却也秉持属下本分,垂首应道:“少主,有何吩咐?”

    白尔罕为战沉斟满琼浆玉液,将琉璃盏塞进他手里。“来!喝酒!来趟中原不易,高兴点儿。听说这中原美人会弹琵琶唱小曲,等哪日,本少主找几个陪你喝个尽兴。”

    战沉仰头一饮而尽,举杯消愁,中原琼浆不同北藏奶酒,酒劲儿颇重,几盏琼浆下肚便开始上头。

    对面的苏夫人对案上琉璃盏中的琼浆颇有兴趣,实在是这舞姿不夺她眼,只得将注意力放在别处消遣。她夫君眼中着实搁不下甚舞女,世间最娇媚的花就在身边,旁的莺莺燕燕皆是难以入眼。

    “盯着琉璃盏作甚?”苏澄扬唇角勾起,轻笑问道。

    白纾姮目不转睛盯着盏中美酒,酒香四溢引得她轻舔朱唇,向夫君求道:“一点,就一点。”

    左右有自己看管,顺着老婆心意也好。大将军微微颔首许他老婆喝一口,夫人轻轻端起琉璃盏,以手掩口,这一口直接喝下半盏,琼浆酒香是不假,然因初次尝酒惹得她连声轻咳,粉颊通红。

    结果她老婆这一点点是抿了一口接一口,喝得迷迷糊糊,好在北藏使臣也皆是在席间品酒赏舞并未有何异动,他也能在宴席结束时,匆匆告退,再将老婆抱上马车。

    马车轿舆内,美人醉酒,抱着夫君不撒手,娇憨模样甚是可爱。苏澄扬将她搂在臂弯中,免得她喝醉乱动伤了自己,不过是喝了一盏酒罢,怎的就醉到如此?

    “夫君,你在哪?”她醉意朦胧,于是一番胡言乱语。

    他握紧环在自己腰上的柔荑,温柔应道:“我在这儿。”

    酒醉的人儿粉腮酡红,只顾“嘿嘿”笑着一个劲儿往夫君怀里钻。“夫君,你最宠爱姮儿了是不是?最喜欢姮儿了是不是?”

    男人厚掌轻抚着腰间柔荑,眸中满含柔情,毫无迟疑的应道:“是。”

    她虽酒醉糊涂,却也听见夫君应答颇为满意,随即又是“嘿嘿”一笑,迷糊说道:“嘿嘿,姮儿想给夫君生好多孩子,然后让他们去好好读书,考状元。”

    生好多孩子这个可以实现,可将门的儿郎考状元,不太合乎祖训。男人不得不让醉醺醺的老婆打消这个念头,温言问道:“为何要去考状元?当将军不好么?”

    怀中的迷糊夫人撅嘴摇头,口齿含糊道:“可姮儿怕...姮儿只想让夫君和孩子平安回家。去战场...我会怕...”

    “没事。姮儿不怕,有为夫在,什么也不用怕。”他搂紧怀中这温软身子,男人的刚硬在夫人面前皆化成绕指柔,他再也不能在疆场上将生死置之度外,人一旦有了牵挂,便有了求生的欲望。

    回到武仁轩后,媳妇在床上打了个滚沉沉睡去,这是苏澄扬二十年来第一次伺候人梳洗,为老婆擦脸,卸去簪髻,宽衣解带。当真不得让她再碰酒了,不然生好多孩子这事又得被耽搁。

    卧房门板轻叩出响,门外人低声唤道:“大哥,是我。”

    苏澄扬为酣睡的夫人掖紧被角,随即移步来到外厅。苏澄瑛合手揖礼,禀报道:“大哥,席间那人已查明。是尔罕的贴身护卫,名唤战沉。”

    “还有呢?”席间一直向自己投射而来的两道锐利目光,令他想不注意都难,不得不加以提防。

    苏澄瑛酝酿片刻,回道:“听闻是当年在北藏看守嫂嫂的一名勇士。灵锡族内曾有人与战沉单方议过他与大嫂的婚事,可战沉当时拒绝了,而大嫂当时并不知情。”

    男人眉峰挑起,问道:“你怎打听的这般清楚?”

    “我去平晟坊时,尔罕与战沉正喝酒,所以...大哥,嫂嫂并不知灵锡族内曾许她这桩婚,您不必介怀。”

    “我知道了,时辰不早了,你早去歇息。”

    苏澄瑛揖手告退,他回到卧房内脱去外衣,安稳躺在夫人身旁,再将柔软身子揽入怀中。他自知不必为了此事吃味,左右媳妇并不知晓曾被人议过婚事。

    大将军心思缜密,那战沉只是看守她的一名勇士,拒绝这桩婚事许是因身份地位悬殊,不然万不会流露出那般遗憾神情。

    初春夜凉,狐狸精也喜欢蹭暖热的东西,小脸在男人炽热怀中蹭的舒服,男人苦笑,折磨,这简直是折磨。

    上林湖畔,平晟坊内灯火未熄,北藏使团将顶层上房尽数包下。灵锡少主贪杯不胜酒力,皮袍半解于床上沉沉睡去。

    “去吧。”

    “千珏多谢族长成全!”

    门外少女跪拜于族长脚下,净翊目视前方,并未将跪拜之人放在眼里,冷淡道:“记住,这事完全是你自作主张。”

    “是!千珏明白!”

    净翊让出房门,转身离开。千珏小心翼翼推开少主厢房门板,厢房内灯烛尚燃,她本是族中一只普通狐狸,有幸得族长“赏识”,能与九尾狐一夜偷欢。族长与她说,少主会娶她,她将为狐族孕育下一只九尾狐,成为狐族莫大的功臣。

    少女面如桃李,悄悄摸上少主床榻,手还未触碰到白尔罕衣角。倏然凉风扫过,一记掌刃落在千珏颈后,少女顷刻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北藏使臣来访事宜众多,京城戒备。将府只留她一人,她夫君清晨临走时与她说,平晟坊人龙混杂,不得擅自跑去看弟弟。若是想见,也得待他午后回府时一齐前去。

    晌午,她还未等到夫君回府,弟弟便入府前去看望姐姐,身后还随着贴身护卫。湖心亭中,战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清楚,中原女子的穿戴打扮,这府中上下都需尊称她一声:夫人。

    “姐姐,今日怎就你一个人在府上?”白尔罕坐在石鼓上,双腿叠翘,将京城玩世不恭的少爷举止学的入木三分。

    长姐许久不见弟弟,自然弟弟哪里都好,嫣然笑道:“近日异域来人较多,有许多事需得你姐夫和澄瑛去与太子殿下安排商议。”

    白尔罕望向对面位置的姐姐,感慨道:“唉,也不知是谁日夜哭哭啼啼。莫不是姐姐刚出北藏便来中原寻人了?”

    “你姐姐若要寻人早寻了,何必要等两年?我只是路过女姜,恰巧遇见他罢了,姐姐像是那种会倒贴的人么?”这话说到后面底气全无,声音渐小。

    弟弟明显信不过姐姐一番话,为了哄姐姐高兴道:“不像,当然不像。我姐姐怎么可能倒贴呢?战沉,你说是不?”

    战沉得了允许端坐在另一方石鼓上,闻言一怔,愣道:“是。”

    白纾姮看着战沉如往日一般少言寡语,浅笑打趣道:“你怎的如今这话比你我初识那时还少。我不是临走前嘱咐尔罕给你寻个伴么?怎样怎样?寻到中意的没?”

    “中意的人已经嫁到中原给别人当老婆了。是不?战沉。”北藏人说话一贯坦率,毕竟白尔罕与战沉交情多年,看不过兄弟一直憋闷着心思。

    她被弟弟这话说的有些发懵,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战沉喜欢自己?可战沉素来不大与自己说话,更何况以往两年相处,也并未见他袒露对自己心迹。

    白尔罕总要为自己这沉闷兄弟寻个与姐姐坦明的机会,委实是战沉憋屈太甚。若是当年战沉不思虑过多,可还有那凡人何事 便是姐姐对战沉没情意,这两年朝夕相处总能磨出情意来。

    引话少年自觉靠边站,他知灵锡族一贯用情至深,只当是让战沉将这两年所思所想在姐姐面前做个了断,将心中郁结释然,从而放下。

    战沉将石案上瓷杯当成前辈面容,目不转睛,瞳孔呆滞,兀自坦白道:“前辈,其实第一次见到您,我就喜欢您。可是我辈分不高,不敢与您说话,也...也不敢靠近您。与前辈朝夕相处的那些时日,我着实日日欢喜。”

    “当年少主曾与我提过与您的婚事,可我自知配不上前辈,想待日后成为灵锡族第一勇士再亲自向您求亲,所以只得拒绝少主好意。此事也一直是我心中郁结所在,战沉敢问前辈,若是当年我向您求亲,您可会应允?”

    许久,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回答时,传出一声叹息,她知道被人拒绝的滋味,不愿直言伤人,更不愿他抱着虚假的希冀继续等待。

    “战沉,我曾说你很像他,可终究你不是他。即便当年我应允,也只是从你身上看到他的影子,这对你并不公平。”

    “影子...影子也好。所以您还是会应允的是不?”若早知如此,便是替身他也甘之如饴。

    还未待她思考如何回答能不伤他心,便有个男人怒气冲冲疾步迈上亭中,胸膛上下起伏,低吼着替她答道:“不会!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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