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作品:《醉后不知天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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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荷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唤他,他都不说话,只能一遍一遍地拍抚着他的背,尽快往家赶。

    家里供养着一个妙手回春的大夫。

    马车一停,崔枝在前面开道,崔荷抱着傅宁施展轻功准备直接往大夫那处赶,可傅宁好像缓过来了一些,一双细白的手臂从袖子里伸出来悄然绕上了崔荷的脖颈,劈开头发十指在后面紧紧扣住,吃力得抬起上半身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喘着气虚弱无力地道:“阿荷,回我们的房间,不要叫别人。”

    崔荷动作凝滞了一下,将人往高处抬了抬,小声道:“好。”

    也不管前面崔枝快得已经没了人影,转了个身径直往另一个方向走。一路上谴退了所有人,一脚将门踹开,三步两步把人放在床上,正想起身去将门关上,没想傅宁双手抓得太紧,放他下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松开,而自己起得太猛直接又将他大半个身子带出了床外,眼看着就要摔倒,崔荷脚尖改变了一下重力,揽着傅宁直接坐在地板上。

    傅宁是程被抱着的姿势坐在崔荷腿上。有惊无险,崔荷呼了口气,正想查看一下傅宁的情况,自己的脖颈间傅宁埋首的地方就感觉到一片湿意。

    房间里还没来得及掌灯,黑暗里,傅宁在崔荷的身上哭得悲恸,并且哭出了声,像个孩子一样。

    就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到了极限再也承受不住了,终于在今天爆发。

    崔荷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揽着他,给他支撑。她虽然不知道在傅宁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但男人的哭声依旧牵引她的心弦,扯着她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就如同感同身受。

    崔枝将大夫拦在外面,静静地等着这一幕过去。

    傅宁慢慢地控制着情绪,使自己平静下来,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从眼角缝隙里淌出来,闭着,抬头都没用。

    他捧着崔荷的脸颊,对着嘴唇就吻了上去,因着情绪还在激动,哽哽咽咽得停了下来,连说的话都是哽哽咽咽的。

    他说:“谢谢你,谢谢你们,总是在我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等傅宁倦了自己睡过去已经到了后半宿,大夫进来看了看开了个凝神补气的方子,只交代要好生静养。

    找道上的姐妹搜集消息,却怎么也查不到傅宁与辛墨蓉之间的任何过往与交集,怎么找下去也都只是傅宁与另一个女人是如何的相依为命与生死相随的事。

    现在她反而更加清楚了傅宁手腕处交叠的旧伤痕是怎么来的了。

    在书房的一处锦盒里,放着一根带血的发簪。那是她那天顺手捡起来的,不过她没想过再还给傅宁。

    这根簪子对傅宁有着什么意义,她很清楚,之前每次看见它,她都想把它摔了,它也确实在她手里碎过。

    可如今再翻出来看,在对着那些傅宁过往的信息,她反倒没了之前那些愤懑的情绪,只剩下对傅宁过往的心疼。看着这些搜索而来的消息,脑海里也时不时闪现一些陌生的片段,很熟悉,却快得有些抓不住。

    傅宁就静静得在家里养着,谁也没再提过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崔荷没敢大意,崔宅里又做了一些改变,连守后门的都换了个机灵的人。

    可没过一个星期,变故就出现了,傅宁消失了。

    傅宁醒来的时候是在一搜船上,他被锁在一个舱里。

    崔宅很牢固,他是自己走出来的,原因无它,一块玉佩,肖瑾身上的玉佩。不过他是后来才知道他是自投罗网,肖瑾那边她们根本没有得手,崔荷将她保护的很好,玉佩只是用了一些手段从小孩子的手里骗来的。

    其实出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想过后路,只求能平安把肖瑾换回来,至于他自己……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在船舱里被关了两天,也被饿了两天,身子虚的厉害,如今在见到那个女人,他好像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怕她,甚至能平视她。

    辛墨蓉,他一生的噩梦。

    船很大,祪杆擎天,水面很广很深,一眼望不到边,深不见底。看来他们现在是某在一片海域上,他没有退路。

    他自己死了不可惜,可不能让孩子跟他一起死。

    傅宁被人从船舱里带出来,带到了另一个奢靡的地方,他的噩梦面前。

    这是地方似乎是一个厅,厅里的装饰的风格颇有些异域的味道,在那个女人的脚边甚至还铺着某种兽皮。傅宁直接被推到那块兽皮上,还没爬起来,一只脚就踩在他肩头,又将他踩了下去。

    “男人都是下贱东西,只配在脚下求活,你不是怕我吗,怕我就求我啊。”

    说着脚下还加重了力道。其实辛墨蓉根本就不知道傅宁曾经是怎样的怕她,她只是在将军府外发现傅宁在躲着她。

    傅宁咬了咬牙,面容痛苦道:“疼,别踩了,求你。”

    踩着他的女人闻言倒是愣了一下,她还以为傅宁会宁死不屈,看来过了这么些年他也变了,变得曲意逢迎,不然怎么能傍上那么权贵的金主,又那么难缠,不使些计策还真不能把人弄出来。

    辛墨蓉将脚放了下来,弯腰又将傅宁拉起大方的抱在怀里,似乎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傅宁靠坐在女人的怀里,双脚离了地,他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那么僵硬,可下一刻,衣领就被当众址开,退到了肩头,脖颈连着胸膛大片暴露在空气中,女人俯身将脸颊贴合着那片地方深深地嗅了嗅,片刻又抬起头来笑了起来。

    “没错,还是我熟悉的味道。看你这白白净净的样子,她怕是很久都没碰过你了吧。”

    傅宁这次没有答话,双手抓着衣襟将头撇了开去。辛墨蓉注意到男人微红的眼角和他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辛墨蓉意识到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对一个男子确实有些过分了,忙将手松了,又将他推到了地上。

    “既然肯识时务,那就好好跟了我,自然好招待。来人,将他带下去。”

    傅宁又被带到了一个房间,房间临海有一个大大的窗,可以很直接地观看海上明月。

    在进来之前,他被人梳洗了一遍,脸上甚至还上了一点妆容。整个过程,他一直很顺从,当然,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目的。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是他的机会,杀掉她的机会。

    他不会忘了他们之间的仇恨,带血的仇恨。

    他的手里攥着一个瓷片,这是他在之前那个船舱里捡到的,看到这个瓷片,他就想到了这个计划,靠近她,杀了他。

    可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从小到大,他连一条鱼都没杀过,他除了会对自己狠。

    焦灼之中,还没有等到人来,他就先将自己的手掌割破了。

    舱门被打开,这次进来的只有一个人,辛墨蓉一进来,就把他扑在床上,船身一直是摇晃着,女人跨坐在他身上,没有任何前戏,直接伸手去撕扯他腰间的衣裤,傅宁咬着牙死死忍耐着,他在等女人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抬手一扬,女人是警觉的,脖子一侧身子灵活地翻了下去。

    很遗憾,傅宁没能如愿,只划破了她的下颌。

    女人站在边上望着傅宁的眼神很危险:“要杀我?为什么?”

    “我恨你。”傅宁缩在角落,手中的瓷片一直对着他,说得咬牙切齿。

    那瓷片握在傅宁手中,指缝里的血都渗了出来,辛墨蓉冷了面容:“把手中的东西丢了。”

    “别过来。”看着女人无所顾忌的靠近,傅宁将细瓷对紧了自己脖颈,只要他轻轻一滑,世界上就再也没他这个人了。可是他还下不了手,他先在不止是一个人。但好在,有效果,女人停下了,可脸色依旧不好看,好像受了委屈,有很愤怒。

    “恨我,是因为这几天的事?我这只是小施惩戒,谁叫你当初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杳无音讯。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忘了不成。”

    “哈哈哈哈哈哈!当初?”傅宁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当初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说着就要翻窗往水里跳,可他的速度哪里比得上辛墨蓉,在他一只脚刚踏上窗沿的时候,就被拦腰托了下来,被紧紧地按在地上,手中的东西也被拿走,从窗户扔了出去。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她按在地上,无力挣扎。

    “你疯了吗?这里是海域,跳下去你是想被别人救还是想死啊?”

    她一边按着傅宁的身子,一边从床上扯着东西撕成布条,将人牢牢捆实之后,静默地看了他一会,拿了药水来给他手上包扎,在确认脖子没伤之后,还扯了一条毯子将他围住。过程格外温柔。

    “阿宁,我找了你很久,很久很久,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当被那么对你,也是迫不得已,当时情况复杂,我又不能带你走,我怕我走了之后,你又会嫁给别人,成为另一个女人的夫君。”

    “可我还是嫁人了。”傅宁恨恨得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不怪你,你只是个男人而以,我不在身边,你总要活得下去。”

    “你真大方。”傅宁斜了斜眼忍不住讥讽。

    “阿宁,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我会把这几年的缺憾都补偿给你。”辛墨蓉没有理会他的讥讽,只当他在耍脾气。

    “呵……你把我当什么?这就是你把我抓来的原因吗?”

    “好了,我不是说了吗,这几天的种种我就是惩罚一下你对我的视而不见而已,况且那天在将军府,你明明认出了我,却还是跑进了另一个女人的怀里,该生气的不应该是我吗?”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在她眼里,只有她的感受最重要,姥姥的死,他的意愿,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阿宁。”

    “够了,别这么叫我,我只会觉得恶心。”

    “你现在听清楚了,当初这么叫我的辛墨蓉辛姐姐在我的心里早就死了——死了——”

    回应他的是一记愤怒的巴掌,女人扇完后气冲冲摔门走了。她力气很大,傅宁侧躺在地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浮肿。

    辛墨蓉走后,傅宁安静下来,这样一副泼辣样子,他也觉得不像自己。……其实……也许……他也觉得从头到尾看到的都只是一个美好的幻影罢了。

    辛墨蓉……姐姐……可叹……可笑……

    兴许她还觉得是自己不识好歹,人家屈尊降贵赏一颗糖,他还将之弃如敝履。

    月色如霜,在海面上铺了一层银纱,波光粼粼,使得船上恍如白昼,不肖点灯,随处可见。

    从凉水里拧出最后的衣物,抖开,搭在船侧专门支起的绳上,甩了甩手上多余的水,伸了伸酸痛的腰,垂了垂肩膀,傅宁准备回舱里睡了。

    此时船上没有其他人,大家都睡了,船也抛了锚收了幡,停了下来。船楼里的灯早熄了,四周静幽幽的,一点风声也无,只有自己回舱内时在甲板上一步一步的踩踏声。

    在走下甲板前,傅宁抬头望了一眼凄清的明月和无边无际的海域,不知道这样小心翼翼的日子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他要怎么从辛墨蓉的身边逃走。

    这是艘巍峨的商船,船舱加上船上两重共三层,船上的各个地方他都有去过,只是傅宁不理解的就是,这是商船,而船楼里的装潢却过于奢华,就连普通的器皿摆设都不是一般品,相反,船舱里一箱箱的香料宝石倒像是掩饰什么一般。

    在崔荷身边的几个月,傅宁也学到了一些东西,不然他现在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同。

    傅宁休息的地方是一个简陋的舱房,但好在隐蔽且干净。回到舱房,拉上舱门,傅宁解开了肩背后的绳结,宽大的袖子和衣襟顺势滑了下来,衣袖垂到了腿边,是一套月白的里衣加一件交领直缀,边角用同色丝线绣着暗纹。

    傅宁穿在身上大了很多。每次干活的时候,傅宁都要用一个长长的绳带将衣袖和衣襟一起缚住。本是一套温雅的衣服,因为穿在身上大了,倒是看不出任何款式了。

    傅宁还有很多这样的衣服,都是辛墨蓉一早扔给他的,船一直没停过岸,看来是辛墨蓉之前就准备好了,只不过都大了很多。傅宁原本不想穿,但他也没别的衣服可换。不过,衣服大了,反而更能帮他掩饰一个秘密。

    傅宁将舱门关好,房间没有烛火,借着从外面渗透进来的一点月色,傅宁悄悄解开了里衣的带子,在将腰腹缠着的布一圈圈松下来,像是得到了释放,小肚子瞬间大了一圈。

    将手掌覆在那处,其实傅宁也不好受。孩子快两个月了,身子已经有些显怀了,他每天都用布紧紧勒着自己的肚腹就是害怕被别人发现,尤其是辛墨蓉发觉。虽然她不会杀自己,但傅宁知道,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孩子。

    辛墨蓉爱他,但她的爱自私虚伪,自以为是,其实她爱的只是她自己。

    辛墨蓉将傅宁打发在这里,洗船上所有人的衣服,每天都要将船上各个地方都要擦一遍,包括甲板,每天吃最简陋的饭食,直到他求饶。

    辛墨蓉在等他服软。其实她自认自己对傅宁已经很仁慈了,这些小小的折磨在辛墨蓉眼里真的都不算是惩罚,把人剁了四肢丢进大海,她都不会眨眼,真正的惩罚从来都是不见血的凌迟。

    有时辛墨蓉做那些事的时候是真想带傅宁来看看,但看他那纯良的模样,她也怕把人吓过了。

    辛墨蓉知道崔荷是里国的首富,财力惊人,所以傅宁之前应该也是养尊处优的。而日复一日的劳碌是会摧残人的身体和意志,以傅宁的性子,只要让他真正低一次头,那么他便会永远服从自己了,越是坚韧的人越是如此。

    其实辛墨蓉想得没错,但她没打探过傅宁的过去是如何过的,尤其是带着肖瑾独自营生的时候,比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时是整宿整宿不能休息,抛头露面,甚至还要遭人白眼和污言秽语。

    好几天过去,傅宁依旧是一脸平静无波的样子,辛墨蓉有些挫败,她在考虑要不要在加点料,但在看到傅宁日渐消瘦的身形的时候,她心里像梗着什么东西一样,有些不痛快。

    离目的地还有很长一段水程,船需要靠岸补给。这次辛墨蓉没再让傅宁做那些杂事,而是把他留在了二楼靠窗的重楼里伺候自己喝茶,喝茶的习惯是在里国养成的习惯。

    楼下有人陆陆续续地在往甲板上搬东西,岸边人头攒动,还有不少的商贩和铺子,专供她们这样的海商船补给。而且看那些人的衣饰服貌特征,似乎是很多国度的人。

    傅宁在辛墨蓉的杯盏中添了七分满,转头看向窗外,这里里国的人真的是很少,也不知他们现在究竟到了什么地方,差不多应该是已经离开里国了,语言不通地方不熟,他要怎么逃走?原本还想找机会向岸边的人求助,只怕别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况且他现在连下船的机会都没有。

    添完茶,傅宁收回视线,退在一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辛墨蓉抿了一口,看了眼身边的那人,她感觉到了傅宁身上的无助落寞,她突然有些不忍。

    这次的目的地是耶瓦国,她是耶瓦人,这次她是要回家了,有可能的话,她都不会在来里国。傅宁是里国人,让他独自随她去异国,语言也不同,除了她之外,身边带的这几个人也没几个说得通里国的语言,想想也挺可怜的。辛墨蓉有些后悔没在里国买些奴隶回去。

    辛墨蓉皱着眉咬了咬牙,顿了一会儿,突然重重的放下了杯子,茶水洒了出来。傅宁被她紧紧拽着手腕,拉下了阁楼,上了甲板,绕过搬东西的人,直往船下走去。

    傅宁不明所以,但在穿过人流进入主街道的时候,傅宁的眼睛里明显亮了亮。

    他的机会来了!

    辛墨蓉站在他傅宁身边,自然没错过他眼睛里那一瞬间的神采,辛墨蓉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她手上加大了力量,傅宁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但忍住了。

    辛墨蓉贴着傅宁的耳朵边威胁:“别耍花招,不然我饶不了你!”

    傅宁低垂着眼,沉默着,辛墨蓉知道他的性子,倒也没再逼他。

    街道两边都是商贩铺子,卖的东西形形色色,吃的用的,弓箭犀牛角什么都有,当然还有海螺鲜虾什么的,不过在另一条街。辛墨蓉没有在别的地方流连,她只带着傅宁在里国人开的铺子里去,什么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珍奇古玩只要是有里国特色的,不管有用没有,她全都买,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傅宁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看她少见的孩子气,傅宁忍不住嘴角染了笑意。

    一直关注傅宁的辛墨蓉自然也看到了,胸中之前积压的怒气倒是消散了不少。

    最后,他们去了成衣铺,当然也是里国人开得成衣铺子。衣服也都是里国人穿的服饰。

    “这里有没有男人穿的衣服,薄的厚的都要。来人……将其他人都赶出去!”

    辛墨蓉可不是只带了傅宁,她身后远远近近跟了五六号人,都是一身劲装的练家子。原本只是在门口守着,听见号令,几人鱼贯而入,刷的一声,将刀剑都亮了出来。里面原本还围着不少人,一下子退了个干净。

    之前好几次都这样,辛墨蓉嫌人吵,清场,然后还派人守在门口,不让别人进。傅宁觉得她这样做不好,小心地拉了拉辛墨蓉的衣袖。辛墨蓉转头看着身后的傅宁,虽然他没说话,但那意思在明显不过。

    辛墨蓉又将头转回去,依旧一副冷淡的样子,不曾改变主意,但深邃的眼眸里荡漾着浓浓的喜意。

    辛墨蓉突然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一个衣着不俗的女人哭笑着脸走了过来,还未等她开口,一袋沉甸甸的银袋子就砸在她胸口。

    这女人一看就是这家店的老板,这家店也是这条街上最大的成衣铺子,店里的装饰也是难得的朴卓雅致,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荷花清香。

    傅宁被推到人前,辛墨蓉道:“有没有他穿的?”

    老板收起之前的市侩神色,平静地打量了傅宁几眼,道:“娘子倒是会找地方,我这里啊什么都有,公子这身衣裳倒是不错,料子也好,可惜就是大了许多。”

    辛墨蓉不喜欢别人老看着傅宁,忙把他拉回来:“有,都拿出来,费什么话。”

    老板又咯咯笑了:“娘子莫急,有是有,可合不合适,要公子试过才知道。即使东西再好,也要公子穿着舒服不是?来呀,意画,将店里最好的拿出来,带公子去里面试试。”

    老板说着就要伸手去拉傅宁,但被辛墨蓉挡住了,而那名唤意画的人已经应声推门从铺子的里间出来了。

    是意画,傅宁认识的那个意画,崔意画。本来看到这家店上崔宅特有的荷花标记,他只希望能找个机会传个信就行了,看来事情还有转机。

    “不必,将衣裳都拿出来即可。”辛墨蓉牢牢地挡在傅宁面前。

    “娘子说笑了,衣裳虽多,但款式料子也杂,不一定贵的就适合,我这人做的是良心生意,公子这般清致脱俗的气质,可不能像现在这样毁了。”老板说完似乎还悄悄打量了一眼傅宁身上明显不合适的衣裳,“况且我这店四处都被你的人围了,我还能带着你家公子跑了不成,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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