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作品:《醉后不知天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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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有人来催促,崔荷不予理睬,她赶时间,忙完这一波就结束了,可明显傅宁的事对她来说更重要不是吗?

    傅宁好像也知道他赶时间一样,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衣摆有些长,长长地拖曳在地上,一头长发泼洒在腰际未曾挽起,身长玉立,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细长的眉,淡淡的眼,未施粉黛,身上也没着其它饰品,就脖子上挂着她送的墨玉,垂在交叠的衣襟外面。一席旖旎红衣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出尘飘渺的味道。

    “这是我为你穿的嫁衣。”傅宁慢慢走到崔荷面前,抬头看着她,声线是柔和的。

    “我知道。”崔荷俯身,一席墨色披风系在傅宁的嫁衣之上,“等我回来娶你进门。”

    外面又来了一人催促,崔荷刚转身,身后那人就贴了过来,双臂揽着崔荷的腰肢,头也是贴靠她,崔荷惊喜又讶异。

    “我比你大,你不在乎吗?”当傅宁问出出这句话的时候,房间里的其他人都自动退了出去,包括之前来催促的人。

    原谅是担心这个吗?崔荷想要转身看着傅宁,郑重的给他一个承诺,可傅宁不放手。

    “你不要看我,听我说。”

    “我嫁过人,是个又妇之夫,我的妻她对我很好,就跟现在的你一样,即便她死了,可我依然还记着她。她九岁的时候就在我身边了,当年要不是遇到她,我早就死了,这么多年了,她的音容宛在我脑海……”

    崔荷没作声,静静地等着,傅宁双手死死地攥着,崔荷很明显地听到了他艰难哽咽的声音。

    “也许你不会相信,我在记着她的同时又喜欢上了你。”

    “我喜欢你,我对你的那份喜欢也是真的,你信吗?”

    “我信。”傅宁有一瞬间愣住了,崔荷拉开他的手,转身将他抱在怀里,柔声安慰,“你说的那些我早就知道了,我都不介意,你要记着她也没关系,只有你人在我身边就够了。”

    说没关系那是假的,她的男人心里怎么能放着别的女人,即便是亡妻也不可以,既然现在自己能在他心里占得一席之地,天长日久,她总有得到全部的时候,她不信她斗不过一个亡魂。

    “好好在家待着。”崔荷抚去了他脸上的眼泪,看着他,嘴里开始打混,“等为妻回来疼你。”

    她以为以傅宁的性子,肯定羞得转身躲进屋里,可他不为所动,甚至还双臂一抱,退了一步,郑重的对她揖了一个礼。

    即便早已离开了崔宅多时,崔荷的心里依旧绷着一根弦,看傅宁的态度,似乎是同意了,他主动开口坦白,想来心结以解,也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可他最后的一揖,太过郑重,像还隔着一层什么她未曾预料的事,琢磨不透。

    崔荷走了以后,傅宁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今天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坦诚自己的心意,没想过要什么承诺,即便她不信也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在完成自己的愿望。最后的一揖,只是在表达他的感谢,谢她这些日日月月对他们父子两的照顾,同时也是托付之意,他看得出来,崔荷对肖瑾是天生的好,倒不全是因着他的元素,只希望在自己去了之后,她能对肖瑾好些。

    瑾儿,爹不等你回来了,爹累了,撑不下去了。

    意画没一会儿就进来了,轻轻将人扶起来,送到里间。将意画谴退,黑红的衣袍被换下,整齐地叠放在梳妆镜前,墨玉也取了下来,仔细地放在嫁衣边上。

    他选了一件最素净的衣袍出门,意画一直守在门边,见状自然跟上。

    傅宁也没去哪儿,就在肖瑾曾待过的屋子转了转,摆弄了一下小孩子的玩具。后来又转到那处只有零星几片荷叶的荷塘,迟迟舍不得走。

    意画见傅宁面露倦容,便直接在不运处的停子里置了一张软榻,傅宁靠在上面,有轻风席卷。厅子里四处围着轻纱,透过飘扬的轻纱依旧能看见不远处的寒水假山。

    “此处甚好。”

    另有人送了一张薄毯,意画接过,将它盖在傅宁身上:“公子若是喜欢,可以天天来的。”

    公子喜欢这处地方,意画暗暗记下,想着以后叫人过来打点一番,放点盆栽木松,添些绿意也好。虽然这些要动工的事,他还没有权利,但只需要向管家告知,她也自会上心。

    “你退下吧,我睡会儿,不要让人过来打搅。”

    “是。”

    “谢谢。”其实看一眼意画的眼睛,傅宁就知道这孩子又上心了。其实这些天的点点滴滴,他都感受得到,他天天跟着他,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态度近乎虔诚,说实话,他没法不感动。

    还未退出去的意画,闻言抬起了头。

    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意画,被傅宁挥手打断,并且闭上了眼。

    在意画等人完全退出去之后,禁闭的双眸又幽幽睁开,伸手从怀里拿出了根玉簪,竹节样式的,尾端刻着一个熟悉的肖字。

    肖菡,你会怪我么?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又无法控制的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身子……也曾今……给过她……

    我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菡,我活得好累……

    再一次感受着鲜血从身体里流出,簪子也渐渐握不住,从手心滑落,滚在地上。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了斜阳下柳枝头惊飞的小翠鸟,转头好像看到了向他奔来的崔荷,又好像是肖菡,她们的身影神奇地重叠成一个人,他分不清了。

    第二天清晨,铜金炉里青烟袅袅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清香盈了满屋。这香是家里的大夫制的,说是能养神,镇疼,对孕夫也有益处。

    在桌子旁醒来,接过意画递来的湿巾将脸擦了擦,醒了醒神。走到床边,拦下了仆人,将他们手里的湿布接过,坐在床榻边,轻轻擦拭着那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面颊。

    温热的湿巾擦拭到耳垂时,那人似乎感到难耐,皱了皱眉秀眉,确依旧不曾醒来。

    崔荷叹了口气,直到现在她仍然心有余悸,昨天强烈的不安感让她将手头的工作全扔给了崔枝,自己驾马横冲直撞直奔崔宅,她想回去看看傅宁,只要在看那男人一眼就好,不然她老是分心。

    没想到这一眼让她再也无法走开。

    大夫说,那手腕上是旧伤加新伤,身子也曾虚耗过一次,如今又来一次,恐怕以后长时间离不得汤药补身。

    大夫还说,孕夫心有郁结,有伤胎气,忘她能时常调解。

    崔荷望着床榻上兀自昏睡的人,心情无法言喻。

    傅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所以郁结与心?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你心里有我吗?为什么骗得我转身之后要以这种方式离开?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愿为我生下这个孩子?

    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崔荷望着眼前的男子,深邃的黑眸里燃烧着怒火,在男人两帘浓密的睫毛簌簌颤动时,隐了下去。在傅宁鼻翼翕动两下挣开眼之前,迅速站起来,背过身去。

    傅宁醒来时,看到的就是崔荷在床前长身而立的背影,在熹微的光线下,很有高度。

    “崔荷……”傅宁在身后唤她,声音喑哑。

    崔荷动了动,从桌上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走过去将他上半身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喂他,喂好后就让他自己撑着靠在床头栏杆上,全程面无表情,氛围僵冷。

    知道是自己触了逆鳞,惹她不高兴了,傅宁低着头,没说话,静等发落。

    知道自己还活着,傅宁表现的很平静,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开心,只是看着崔荷这个样子,觉得对她不起。

    “你没什么想说的?”崔荷拿着杯子,坐回了桌边,背着身,一眼都不看他。傅宁纤细的肩骨架着白色的里衣虚软的靠在那里,她怕多看一样,就会心疼,说不出接下来的狠话。

    “我……”傅宁吐了一个字,便停下了。

    崔荷不知道傅宁有没有在看她,只是能从声音里能听出来愧疚之意。

    只是这愧疚是对她?是对她们一个月大的孩子?还是……旧情?

    “怎么?怀着我的种就让你这么难受?就活不下去么?”显然这句话是崔荷咬着唇齿说出来的。

    崔荷全身僵硬着,身后是一片沉默。

    杯子啪一声在手中四分五裂,显然她是误会了什么,其实傅宁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

    崔荷愤怒的起身,将桌布一拉,杯杯盏盏全碎在地板上,只有一个壶盖飞到了傅宁脚榻前的软毯上逃过一劫。

    她三两步奔走过去,拽着这人的衣襟俯身与男人对视,好看的唇齿吐着恶狠狠的言语:“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孩子,她如今可是捏在我手里,你若是再敢轻举妄动,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完也不顾男人瞬间又苍白了几分的脸色,摔门而去。

    “崔荷——崔荷——你别这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

    还未说完,傅宁就忍不住双手撑在床边开始呕吐,又陆续有人进来,都是熟识的面孔,却都规规矩矩静若寒蝉,有人清理秽物,有人帮他拍背顺气。

    喘了口气,靠在原处,双手交叠得隔着薄被覆在自己还不曾有弧度的腹部,一只手腕还缠着厚厚的白纱,眼眶里氤氲着痛苦的泪水:“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肖瑾也是,你也是……

    自此以后,崔荷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怎的,竟然一连好几天都不归家,回来也是满身酒气,但也都避着傅宁,只趁他睡着了才偷偷靠近。

    后来情况好些,能一桌吃饭,能一个屋檐下一边陪着傅宁下棋一边处理手头上的账册,但还是不说话,有时候傅宁开口,她就会打断。

    待傅宁手腕上的伤口好些,崔荷不再自己睡厢房了。

    而傅宁也不知是自己想通了还是怎的,很乖巧,不是以前的那种安静,崔荷晚上抱着他时,也很顺从,睡容恬静安适。

    看来,他有想好好生下属于他们两的孩子。崔荷心里的大石放下了一半,她靠过去伸臂揽着傅宁,鼻尖嗅着男人身上清冷的药香,现在她是越发迷恋男人身上的这股味道。

    其实在喜欢上傅宁之前,她也不是没碰过别的男人,比他好看的有气质的多才多艺的,甚至是清白的良家的,都比不上傅宁给她的感觉。

    按理说,她家大业大,道吃黑白,只要稍微使一些手段,像傅宁这样的人就能任她拿捏,可一想到那些手段要用到傅宁身上,她就从心里本能的抗拒。

    她是一个女人,有手段有谋略,生意场上纵横无忌,走到哪里都是别人仰仗和庇护的依靠。可是傅宁不是,相反,只要傅宁在她身边,她从心底里就会有一种安心和被庇护的感觉,即便是现在傅宁还被她拿捏在手里的时候。

    虽然无法解释,但这也是傅宁身上别人替代不了的地方,包括那个对她倾囊相授却又冷淡至极的母亲。

    这几天崔荷总是带着人忙里忙外,傅宁看不出她在忙什么,也没问。崔荷这几天也不跟他说话,孩子的事他有想解释,可崔荷不听,他也猜不出崔荷的态度。现在他也确实想好好养着自己,倒也不是看得开,就是觉得孩子挺无辜,像肖瑾,多可爱啊。

    崔荷把崔宅里的人事调动了很多,都是陌生面孔,也不见意画,听说调出里津城了。

    今天一早醒来,崔荷就不在身边,傅宁抬眼看了看床头床尾的柱子似的两个贴身小厮,不置一词。这是崔荷下的铁令,只要她本人不在,他身边就不能少人,监视的意味大于伺候。

    天色将墨,管家崔枝专门回来接傅宁,出门前,还让人特意给他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月白的里衣外面罩了一件浅色的黄衫,宽松袖口,衣摆垂直盖脚。身子还未显怀,但也去了束腰。傅宁身子纤细,这样穿倒也不显得怪异,反倒有种贵气天成。

    一头长发也是用的金色云纹发带绑缚成一束垂在身后,发带的两段还各垂着宝石珠穗。

    崔枝回来接他,肯定是崔荷的授意。临上马车前,看了看天色,傅宁还是忍不住想问:“我们要去哪儿?”

    崔枝搀扶着他,回到:“回公子,东家要我带你参加城西镇北将军府的家宴。”

    “将军府?”

    “是,柯央柯将军,她的夫郎不久前喜诞千金,设宴广贺。”

    “崔荷一届商人怎么跟她扯上关系了?”

    “柯将军镇守边疆,两三年前,遭遇外袭,敌人鬼蜮伎俩,竟放些传染的毒烟毒虫,眼见着大片士兵倒下,无计可施,当时东家也正在那一带同西域商贩谈生意,古今各地一般都是不拦着商贾,东家听说了边疆的情况后不动声色的打着谈生意的幌子摸到了敌人的后方,绑了药师制造出了解药,解了柯央的燃眉之急。当时就被柯将军因为知己。”

    傅宁抿嘴笑了笑:“没想到她还是个民族英雄。”

    “是啊,公子不知道,在崔家这里,时间就是金钱,那一个月我们可是损失了不少。公子,坐稳了。”

    “崔管家,我们回去吧,将军府的家宴,被宴请的人肯定来头都不小,我去不合适。”

    “公子,没什么不合适的,该招待的大人物,白天都已经招待过了,现在才是真正的家宴,留下来的都是相熟的至交朋友,且都会带着自己的家眷,东家是特意让我来接你的。”

    傅宁将手中的帘子放下,陷入了沉思。

    “我是你的家眷吗……”

    马车在将军府的门前停下,崔枝拿着帖子递给门口的老仆,老仆打开看了两眼,就恭敬地引他们进去。

    将军府的家宴设在练武场,一张主案之下摆了七八案,周围是刀枪剑棍,颇有些大气豪迈之感,每桌都坐着一女一男,但感觉不到一点奢靡之风。

    看来大家都已经就坐,似乎就剩他了。他进去的时候,崔荷在外围就被拦了下来,在门卫通报时,里面的笑闹声突然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聚集在他身上。

    有一个案头是空的,傅宁没看到崔荷的身影,在这陌生的地方,说不害怕不紧张那是假的。

    主案那头的两个人显然就是柯将军和她的夫郎了。控制着呼吸,傅宁低着头款款走到中间,身份有着云泥之差,他见了将军肯定是要跪拜的。

    “草民南原白田村傅宁拜见……”将腰一躬,将军二字还未出口,对面就叫唤起来。

    “夫君快帮我拦着他。”这句话是将军喊的。

    傅宁一愣神之间,胳膊已经被人搀住了,正是将军正夫。将军也直接从案头跳了过来,要不是男女大防,恐怕刚才上手的就是她了。

    “你就是崔荷的夫郎崔傅氏吧,你如今身子可贵重,不能跪拜,崔荷回来会揍我的。”

    傅宁听闻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周围一阵哄堂大笑。

    傅宁正僵硬着不知该如何应对,一双手突然从身后伸过来揽着他,将他从别人手中接过,哈哈笑道:“柯央,你这朋友算我没白交。”

    又转头对将军夫郎致敬:“谢柯夫人。”

    一般情况下要唤将军夫人,但这种情况下显然柯夫人更显亲近。

    将军夫郎也豪爽,闻言就直接笑开了,挥了挥手:“谢什么,都回案宴饮吧,瞧把你夫君吓得。来之前你怎么也不先给人交代清楚,这只是普通家宴,不需要白天那些做派。”

    崔荷也确实有些懊恼,后悔之前什么都没对傅宁讲,现在在场的人都是一些平日里处的很要好的,私下里不分阶级商贾,要不然谁会带自家男人抛头露面。

    自从崔荷出现,傅宁的心就整个定下来了,他以前没想过要依靠过谁,但现在他只能依靠着崔荷,现在,他也愿意依靠崔荷。

    崔荷也感觉到了傅宁对她的依赖,这让她心情很愉悦,席间更是一刻也不相离,言语肢体间诸多体贴照顾。商人多离别,旁人见了,也只当小两口是小别胜新婚浓情蜜意时。没人发现有一紫衣劲装的女人正红着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傅宁的性子太过内敛羞涩,他要是不那么总低着头,肯定能一眼认出那紫衣女人。

    待宴席散了,大多数人都相互打了声招呼然后伴着自家的男人相继登上各自的马车或帘轿。

    在将军府门外,崔荷兴致勃勃得环着傅宁往自家的马车方向走,之前的不愉快好像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是在外面,且周围还有路人来往,傅宁少见的羞涩了起来,耳朵尖都红透了,几根手指从袖口里伸出来,拽着崔荷的袖子就要拉她躲进马车。

    “崔娘子近来可好!”清亮的一声从两人身后传来。傅宁脸一白,身子顿时就僵硬了,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连袖子下的手指可见得根根颤抖着。

    崔枝先一步将来人拦下,笑道:“夜深了,辛娘子有事不防改日再叙。”

    显然,崔枝也发现了傅宁的异样。

    “这位公子好生面熟啊。”来人没有理会崔枝,竟是直奔主题。

    崔荷拉着傅宁的手臂移步一挡,傅宁骇得转身直接将脸埋进了她怀里,双手瑟瑟地抓着她的身前的衣衫,身子也紧紧贴着她。这种情形……简直就跟那天打雷下雨的那一夜一样,那一夜,他神智近乎混乱,将自己咬得鲜血淋漓。

    崔荷当机立断,打横抱起傅宁,直接进了马车,对外扬声道:“崔枝,走!”

    崔枝也不在对那人假以辞色,干净利落地往车上一坐,扬鞭而去。

    那名唤作辛娘子的辛姓紫衣女子在后面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寂静的道路上,急切的扬鞭声喝马声带着哒哒的车马滚动声刺透夜幕遥遥传来。

    “傅宁,傅宁,阿宁,宁,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马车正飞速得往崔宅而去,而马车里,傅宁的态度一直不曾改变,整个身子都在使劲得往崔荷怀里躲去,像是在经受着巨大的恐惧,面无人色,颈项上全身冷汗,鬓角的发丝都浸透了,服服的贴在脸上。崔荷怎么唤他都不给个反应,情况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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