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松树林

作品:《前缘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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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正赶上好天气,秋高气爽。

    到云福寺里上香的人真多,林陈和许阿琪簇拥在人群中,几度差点儿走散。

    寺前的庭院并不大,更显得院中的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周围绿树环抱,以松树居多,虽然已是老树,但它们还是那么挺拔苍翠。

    林陈和许阿琪穿过庭院,沿着弯弯曲曲的,长长的石阶路,一直往上走。

    上面便是寺庙的正殿,一路上,全是络绎不绝的香客和担着货物的小贩,偶尔还会看到穿着僧服的和尚,他们或行,或坐,手里拿着念珠,样子看上去特别的虔诚。

    许阿琪走累了,抬头望了望,前面那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应该就是大雄宝殿了。身边有个旅行团走过,导游边走,边介绍着:“这是明代仿唐建筑,殿高十多米,四个飞檐挂有铜铃..”

    风拂过,飞檐上的铜铃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在奏乐。

    “等等我!”

    “快点!加油啊!”

    林陈在前面回过头来,等着许阿琪。

    许阿琪一脚一个台阶,停了下来,躬着身,累得大口地喘着气。

    “女大侠,这一回怎么真成了大虾米了!这才走多远啊!你就累成虾米样儿!看来平日里缺少锻炼!”

    “这石阶路真的长!累死我了!算了,要不就你一个人去上香拜佛吧!我是懒得去了!要不,我就不去了!我是真走不动了!我在这儿等你算了!”

    后面的几个游客拾级而上,绕过许阿琪,超了过去。

    林陈回头望了一眼后面的大殿,从上面的台阶上走了回来,伸出一只手,“我拉着你!既然都来了!还是上面拜拜的好!”

    “寺庙殿堂都那个样儿!也没什么新鲜的!你自己去吧!我真走不动了!”

    “怎么!这么点的路就走不动了!走走歇歇的!一看你就不虔诚!想想西藏那些沿着公路磕长头的信众,人家为了心中的信仰,从家乡一路磕到拉萨,三步一叩首,那还是在严酷的高原!天气恶劣不说,还严重缺氧!有的人甚至连命都搭进去了!和人家比起来,你这点苦,这点累算得了什么啊!”

    “我可懒得和他们比!”

    台阶边儿上,有些突兀出来的石头,许阿琪踩着这些石头,随便找了一张树下的长椅坐了下来,。

    林陈伸出的手,还停滞在半空,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奈地把手缩回来,放进了裤兜里,几步跟了过去。

    “唉!算我全白说了!”

    “我真的是走不动啊!你就自己去吧!代表我去到神佛面前意思意思!我就坐在这里等你!我胖,我任性一下可以嘛!”

    “心不诚!想想人家磕长头的艰辛,你啊...”

    “呵,我不跟他们比!明明有汽车不坐,明明长着腿不用,偏要磕长头,还一磕磕一路!把脑袋磕出血泡!我只能说他们那叫缺心眼儿..”

    许阿琪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林陈给打断了,“小心你的嘴!这里可不能随便乱说!小心让神佛听到,饶不了你!”

    许阿琪不屑地笑了笑,“有那么灵嘛!”

    “那可是说不准!”

    许阿琪不以为然地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从背包着取了寺院门口买的小点心,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林陈默不作声地站了一会儿,失望地转身,独自沿着台阶向大殿走去。

    已是临近秋天,风呼呼地掠过许阿琪的头顶,落叶随处可见,纷纷扬扬地飞舞。

    小点心进肚,许阿琪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她想了一下,望了眼林陈的背影,狡诘地笑了笑,站起身,吸着鼻子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一咬牙冲到了他的身边,五指穿插进他的手指间,紧紧握住。

    “怎么?听我讲起磕长头的事儿,知道心要诚了?不歇着了?”

    林陈停住脚步,眉头轻挑,看着她。

    心诚?

    许阿琪滴溜溜地转着眼珠,握着林陈的手来回晃动了一下。

    “应该不是,是怕我不在你身边,你被别人拐跑了!”

    手指被许阿琪握得发酸,林陈把手抽了回来,吸着气,轻轻地甩着,苦着个脸看着许阿琪。

    “你就不能轻点嘛!我怎么就那么让你不放心啊!”

    林陈有时想,他和许阿琪是否也算是天作之合呢?他们俩个的性格实在是天差地别,竟然也走到了一起。

    林陈是属于比较斯文的那种男人,喜欢文学,美术,欣赏古典音乐。性格特点可以归结为这么几个字:闷骚,理性,偶有偏执,外加一点的保守。

    许阿琪则是个比较大大咧咧的人,开朗,时尚,真性情和她的热心肠好像让她自带气场,也容易交到朋友,而务实更是她的风格。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偶尔的反差可以成为笑话。

    比如:林陈爱柴科夫斯基,许阿琪爱“辣子鸡”。

    “阿琪,你说我们也算是天作之合吗?”

    “嗯!算吧!你看,你属狼,我属羊!确切地讲,咱们的故事就是当羊爱上了狼!”

    林陈感到哭笑不得。

    “我有那么邪恶嘛?”

    “当你离开我,去爱上别的女人的时候,对我来说,就是邪恶的!”

    林陈不想再反驳,关于她对他的爱所持的怀疑,他已经懒得再去解释了,也疲惫了。

    进入大殿,全身赤金贴塑的如来佛正含笑坐在莲花台上。古铜色的佛像,浑身亮锃锃的,大佛两旁有弟子菩萨、力士、天王、罗汉等,个个慈眉善目,容貌安详。

    人们排着长长的队,在佛像前三叩大拜,以祈求平安,心想事成。

    林陈和许阿琪出了大殿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

    天热得要命,后面的大殿也许是在装修,人流稀少。

    “走,到后面看看,后面有树,凉快,我们去那里歇歇脚!”

    许阿琪建议道。

    林陈也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找了棵树,将身子靠了上去,拉开背包找了瓶水,“咕咚咕咚”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喝完,抹了点嘴。

    “嗨,我问你,刚刚你在大佛面前许了什么愿?”

    林陈乐呵呵地问道。

    “我还能许什么愿?许愿嫁给你?给你烧饭,做菜,洗臭袜子?你就满意了?”

    许阿琪掏出纸巾,递了一张过来给林陈。“拜托!先擦擦你脑袋上的汗吧!看你这一脸的油!让人看着就难受!还许啥愿!唉,是不是我要是许个愿一定嫁给你,你就特得意呀!”

    “我得意什么?你要嫁,你就嫁,咱可别许愿嫁,你要是许了愿再嫁,我要是有些什么差错,那岂不是辜负的神佛的安排,神佛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你就得瑟吧!反正我对你也没那么重要!”

    许阿琪嘟囔了几句,显得不太高兴的样子,径自一个人走出了寺院的旁门,林陈觉得自己是不是说话说错了什么,便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院外,是一大片的松树林,气温一下子凉爽了不少。

    一棵棵巨伞般的古松盘根错节,峥峥裸露的树根像条条大蟒蛇,密密匝匝地箍在石壁上。

    这里的松树,估计会有几百年了,披鳞挂甲,挺着粗壮的躯干,松树冠如一团团乌云,密得吹不进风去,层层叠叠的针叶中,挂着串串硕大的松塔,两只松鼠在树枝上追逐,忽而出现,忽而又消失了。

    许阿琪在林中走累了,便在一棵大松树下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歇息,林陈坐在阿琪的旁边,并向许阿琪那边拱了拱,许阿琪装作没看见。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洒下来,地面上便出现了无数斑驳的光点。

    “嗨,谁说你对我没那么重要啊!”

    林陈先开了口。

    一小根松针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许阿琪的头发上,他把它小心翼翼地拿了下来。

    许阿琪今天穿了件水红色的长裙,长发用发卡盘起,露出长长的脖颈。

    林陈的手指还是触碰到了她的发髻,或许是还在生林陈的气,或许是感觉到了头发的松散,许阿琪也不理会林陈,而是干脆将发卡取了下来,重新整理起头发。

    “阿琪,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的头发,又黑又长,瀑布般的美!等我工作稳定了,手头宽裕了,我们就结婚好吗?”

    听了这话,许阿琪表面上仍是不悦,但脸色似乎比刚才好看了一些。

    “等我们结了婚,我就天天帮你梳头发!”林陈讨好地说。

    许阿琪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过了一会儿,她盘好的头发,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向林陈撒娇道:“你都要娶我了,为什么不敢在佛祖面前许愿呢?”

    林陈沉默半晌,方抬起手抚着她的面容:“阿琪!”

    许阿琪眨了眨眼,看着林陈,等了半天却没有下文,便疑惑地皱了下眉:“嗨!你想对我说什么?”

    林陈顿了顿,郑重地说:“叫你受委屈了!”

    “你真这么想的?”

    许阿琪嘴里这么说,眼睛里面全是狡黠,“说说,你怎么叫我受委屈了?”

    “我要娶你,我要先搭个窝,是吧!给你,给我们未来的宝宝搭个温暖的窝,我怕我搭得不够好,我怕你不满意呀!”

    林陈打开背包,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许阿琪,随手从地上拾了个小木棍儿。见许阿琪面前正好有块平整的土地,林陈于是一边说,一边在蹲在地上画了起来。

    他画了个房子,画得不太满意,涂掉了,又画了一个标准的单元房的平面图。

    “看,这就我们的家!”

    许阿琪低头看了看,“就这?”

    “嗯!还不错吧!”

    “我们家是老鼠家族,住在土里啊!”许阿琪笑道,“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咱们以后把买房的钱也省了!”

    许阿琪漆黑的眼睛是会说话的,此时却笑成了一条缝儿,林陈看着她,眼眸倏尔一深,继续自顾自地画着。

    “嗨,你还画上瘾了?”

    “鼹鼠家族好么?你们家的老鼠会在土里打洞呀!”

    许阿琪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用手肘捅了一下表情严肃的林陈。

    “好好好!鼠老爸,谈谈你还有什么规划!”

    林陈继续画了个四方形,说:“这是厨房,我要在这里给你做好多好吃的,做酱爆鱿鱼,会多放点糖,知道你喜欢这口儿,甜死你反正不偿命!”

    他又在一旁画了个四方形,四方形里又画了个小小的长方形,林陈看了看,觉得并不满意,在地上拾了几颗松针,排成一排放在上面。

    “放这些松针干什么呢?”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宝宝的房间,宝宝的床,松针呢,就是床上的海绵垫子!”

    “哦!”许阿琪想了一下,“这就是说,我们家宝宝又成松鼠了,睡在松针儿搭的窝里。”

    许阿琪一边喝水一边笑,水灌进了嗓子眼,呛得她咳了起来。

    “嗯!家具呢,要进口的,要环保达标的,对宝宝没有一点伤害的!”

    “说的还跟真的似的!”

    “还有,这个是我们的房间!”

    林陈画了个大大的长方形,看了看阿琪,似笑非笑地说,“是我们爱爱的地方。”

    “讨厌!说着说着,又不正经了!”

    许阿琪重重的锤了林陈一下。

    “谁不正经啦!我是在非常认真地规划着我们未来的生活啊!”

    许阿琪将屁股挪了挪,坐在了林陈的旁边,从林陈手中拿过树枝,以飞快的速度,在地上画了一栋尖尖顶的三层房子,“哎,看!我画的家!”

    “哦!这么大?还是歌特式建筑风格的哈!”

    “你以为呢?咱俩的格局就不一样!”

    许阿琪在房子的侧面画了方形的建筑,又在房子的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这是什么啊?”

    “这是个别墅,带车库,带花园,最好还带个游泳池!”

    “哦,这..这么大!我的小姑奶奶,这得要花我多少大洋!叫我哪一辈子才能挣到啊!”

    “怎么啦?就是没有,还不许我幻想一下嘛!再说了,咱们还年轻,咱们不会挣嘛!真是的!你看,现在有豪车,有洋房的人多了去了,你又不比人家少条胳膊,少条腿,凭什么我们就不能住个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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