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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原则上来说确实是你想的这样，但实际上并非如此。”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黎厄猛地抬起头，那是在曾经的自己最绝望最崩溃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被自己称之为幻象黎厄的人。

    “所以说，你才是吗？”黎厄低声道，此刻的他就连语气都显得有些低落。

    任谁知道自己只是原本灵魂的副产品都不会高兴。

    “不……”幻象黎厄摇摇头道“人格那种高级的东西，我可没有，严格来说我只是你的前世与通天教主所留下的一道保险而已，还记得我最初说过的吗？”

    “……你说的是哪句？”黎厄想了想后问道。

    不怪黎厄忘性大，因为距离他第一次见幻象黎厄已经过去n年了，再加上自己最开始也没上心，能记得住才有鬼了。ii

    “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注这句话我还真写过，不是后面改的）”幻象黎厄如此说道“哪怕是现在，我依然会对你说这句话。”

    “什么意思？”黎厄歪过脑袋。

    以前，他觉得他懂他在说什么，现在他真的觉得自己听不懂。

    “以通天教主和诛仙阵图的大能，你觉得他们真的会预料不到连你的小脑瓜都能想到的事情吗？”幻象黎厄笑着回答道

    “如果非要将转世区分的话，大概可以分为两类，一是保留记忆的转世，这样的转世那个人依旧会是那个人，二是忘却一切，将本身灵魂洗尽铅华，当他转世之时就是彻彻底底和前世无关的另一个人了，而你……”

    “所以说，我算是哪一种？”黎厄抢着问道。ii

    “第三种。”幻象黎厄笑呵呵的道。

    “……哈？”黎厄卖萌似的眨了眨眼睛，自己这么特别的吗？

    “第二种方法理论上说是将灵魂内部的一切清洗后转世，但严格的来说只是针对于一般普通或者弱小的人或神而言的，对于更为强大的神来说，哪怕他们的灵魂被清洗，也可以在某一时段，想起自己的前世，猜猜看，当你的前世以万年计算的记忆与生命忽然出现在你数十年的人生之中，那你究竟是你的前世呢，还是你就是你呢？”幻象黎厄玩味的笑了。

    黎厄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打了个冷战。

    数以万计的前世记忆将会将现世那可怜的只有数十年的记忆瞬间压垮，与意志坚不坚定无关，与对于自我的认同度无关。ii

    事实证明，相比起那数万年确实经历的时光，数十年的记忆当真渺小。

    那数以万计的时光和你现世的数十年时光都是你真真切切度过过的，你就算再坚定你能否认你的前世的经历吗？你对自我再认同你那你为何不能认同前世的自己呢？

    被前世记忆压垮认为自己就是前世那都是好的，更可悲的是明明已经被自己前世的记忆所压垮，但还是执拗的认为自己就是自己，不是别人。

    虽然有的时候我们会觉得“那个人好坚定啊”“没错，就该这样，前世什么的都是虚无只有这一世才是真实”，但换一个角度来想的话，又何尝不是一种垂死挣扎呢？

    他早已变成了前世的自己，只不过他自己不想承认而已。ii

    “所以说，我刚刚差点就这么走了一遭？”黎厄有些蛋疼的道。

    虽然说同是想起前世的记忆，但黎厄那种就类似于是在看电影旁观者的方式，说实话现在他除了几个前世较为重要的时间点以外他都不记得自己的前世究竟还有什么其他事情了。

    算是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了。

    “第二种转世的优缺点，两位大能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所以才有我的存在，也正因如此你才会以这种方式觉醒记忆。”幻象黎厄笑笑道。

    “什么意思？”黎厄疑惑不解。

    “教主性情温和仁慈，不愿自己的朋友经历这种痛苦，而诛仙阵灵自己实际上也早已厌倦了自己的人生，比起转世之后再度想起自我，他更情愿自己这一世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重头再来。而这，也是他说出想要做一个好人的初衷，他自己本身就已经放弃了自我已经自己的一切。”幻象黎厄笑笑挥了挥手，整个空间的画面化为一帧一帧的录像带聚集在他的手中ii

    “它的存在只是让你知道你自己的前世是个怎么样的人，现在，它已经没用了。”

    幻象黎厄握住拳头，手中的记忆尽数破碎。

    “是这样吗？”黎厄没由的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说他已经做好自己只是一个人格副产品的准备。

    但自己并不是也着实让他松了口气，有那个心里准备是一回事，但想不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么我究竟是什么呢？”松了口气之后，黎厄的疑问又来了，虽然说自己是诛仙阵灵转世，但直觉告诉他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截得的天命，掩盖的天机，诛仙阵灵与圣人善尸的融合并轮回，这一切的种种最后诞生了黎厄这个不被任何人所知，独一无二的灵魂。”幻象黎厄笑了笑道。ii

    “独一无二吗？呀嘞呀嘞，这么一说还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呢。”黎厄挠挠头道。

    “啊啊。”幻象黎厄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看着黎厄傻呵呵的笑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对了，你和尼德霍格最近跑哪去了？为什么忽然间你们都不在了？”黎厄问道。

    “被某个存在告知不能插手有关于你的事情并被封印了。”幻象黎厄言简意赅的回答随后便不再多说什么，反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比起这个，你准备好了吗？”

    “恩？准备什么？”黎厄一愣问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准备什么。

    “所以说，身为诛仙阵灵的转世有的时候你还真是蠢得让人担心啊。”幻象黎厄摇摇头道“上清最魔图冲击三阶的最后一步是凝聚五大分身，诛仙，戮仙，陷仙，绝仙，以及本我也就是阵灵，现如今你已经找回了前世，也是时候该进行三阶的冲击了。”ii

    “等等等等，这个步骤我是知道没错，但是首先诛仙剑的分身我还没凝聚出来。其次，本我怎么凝聚？”黎厄打断幻象黎厄问道。

    “这片死之界充斥着生命能量与灵魂碎片，是最佳的凝聚诛仙分身的场所，这一点不必担心。至于你的第五分身本我……”幻象黎厄顿了顿，沉默许久之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不就正在你的面前吗？”

    “诶？”黎厄瞳孔一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陪伴你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这是我曾经的人生所无法带给我的，但今后的路可能只能是由你自己走下去了。”

    幻象黎厄的身体开始燃烧起一股莫名之火，没有任何威胁，也没有任何温度。

    但在这团火焰之中，黎厄却可以感受得到眼前这具身体的意志正在快速消散。

    片刻之后，眼前的幻象黎厄就变成了一具没有自身意志的躯壳了。

    “本我……本我……所以说，究竟谁才是真的呢？”黎厄看看眼前失去意志反而与自己的灵魂建立了连续的躯壳，叹了口气。

    随着幻象黎厄的消逝，他反而得到了一些什么。

    比如说，通天的所托。

    杀光他们!

    这是身为圣人的通天教主唯一也是最后的请求，他做不到，所以留给黎厄去做。

    到也符合万念俱灭一心求死的人的愿望。

    “砰！”

    黎厄向身侧的虚假一抓，纯白的空间破碎，化为无止境的混沌。

    “那么，我也要开始最后一步了。”

    纠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当真没有意义，此刻活下来是黎厄，那么他就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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