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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章追踪（二）

    江娜的左手捂着右手，鲜血从指缝间不停住滴落。

    高志洁房门没有关，明亮的灯光从敞开的门里毫无顾忌地照出来，门前明亮如昼。江娜直接闯了进来，把正在埋头读书的高志洁吓了一颤。

    “老师我被狗咬了！”江娜见到高志洁，忍不住伤心地哽咽着。

    “什么？被狗咬了！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啊！”高志洁惊吓得像弹簧似的从椅子上弹起来，伸手扯过来江娜的双手，小心地把她的左手拿去，便露出被咬的地方。此时映入高志洁的眼中的是江娜被狗咬得有片翻卷过来的皮肉，和双手淋漓的猩红的鲜血，清晰的犬齿印虽被鲜血涂抹，但也赫然入目。高志洁心疼地说道：“娜娜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唉，你不是告诉我你有病回家喝药吗？回家怎么会被狗咬着的呢？”“老师，我……”高志洁生气地瞪了江娜一眼，没等她说完，就说道：“回头再说，走我们赶紧到卫生院先打上‘狂犬病疫苗’再说！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啊！”高志洁说着话，匆忙找了些洁净的手巾纸，让江娜捂住伤口，就叹着气向门外走去。江娜听到了高志洁的无奈心痛和气愤，便一声不响地跟着他向外边走去。

    高志洁直接来到学校食堂，和食堂的人借了一辆电瓶车，让江娜坐上。高志洁叮嘱了江娜几句，就小心地启动了电瓶车向着卫生院跑去。

    到了卫生院，恰好今晚轮到李雪值夜班，李雪见到高志洁很高兴地迎出来，笑嘻嘻地问道：“老师深夜还来卫生院，难道病了？”

    “不是我，江娜被狗咬了！你看看，要不要紧？是不是赶紧给她打狂犬病疫苗啊？”高志洁心急如焚地对李雪说道。

    李雪听到了江娜被狗咬了，也紧张起来，赶忙把江娜拉到了等下，让江娜把左手拿开，江娜被狗咬伤的地方便呈现在李雪的面前。.l李雪见到模糊有些凝滞的鲜血，和凸起翻卷的皮肉，也是大吃一惊。不仅哑然：“怎么这么厉害？”

    高志洁听到李雪的惊叹，忙问道：“要紧吗？”

    “咬得够狠得！”李雪看了高志洁和江娜一眼，“现在我要给娜娜把伤口清洗一遍，然后尽快地打上狂犬病疫苗，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高志洁紧张地说道：“好吧！李雪快点吧！别逮着风！”

    “嗯，放心吧，我的老师！”李雪给了高志洁一个调皮微笑。

    李雪带着高志洁和江娜向手术室走去。高志洁注意到江娜面色有些苍白，眉头皱着，便问道：“娜娜，是不是很疼啊？”

    “嗯，有些疼！”江娜小声地说道。

    “娜娜是个坚强的孩子，李医生给你处理过伤口就不疼了！”高志洁宽慰她。

    “嗯！”

    “娜娜，别怕，一会就好！”李雪也对她笑着，迷人的笑容让江娜感到心中一宽。

    到了手术室，这里所需东西一应俱全，李雪先用药物清洗了创口上的秽物，然后又把创口包扎停当，再带着他们到值班护士值班室，让他们等候。李雪做好手续，从储藏“狂犬病疫苗”的储藏室取出“狂犬病疫苗”，亲自给江娜注射。等做完了一切工作，李雪对高志洁和江娜说道：“潜伏期长短不一，多数在三个月以内，最长的潜伏期可达十余年。当然潜伏期的长短与年龄、伤口部位、伤口深浅、入侵病毒的数量及毒力等因素有关。预防的最好措施就是清洗创口和打预防疫苗。狂犬疫苗要连打五支，一个月内注射完毕，五针法分别于0、3、7、14、28各打一针。当该打的时候，你们要是不来，我会通知你们的！”

    “李阿姨，打完需要多少钱啊？”江娜心中不安地问道。

    李雪看着江娜的神情，知道她的心思，说道：“最低也得三百五十元！怎么有困难吗？”

    江娜面有难色，说道：“李阿姨，要是打一针行不行啊？”

    李雪面色凝重地说道：“从医学上来说，这可不能省啊！”

    高志洁笑道：“娜娜，别管这些，彻底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

    李雪微笑着说道：“娜娜，还是听高老师的吧！必然他可是会担心的哦！”

    高志洁拍了拍江娜的肩膀，说道：“好了，娜娜我们走吧！回家好好休息，别想得太多！”

    江娜顺从地点着头，向李雪道了声谢，转身向外面走去。可是她走了老远又回到李雪跟前，小声说道：“阿姨，要是我妈妈问起，你对她说我的手是跌皮了，好吗？”

    李雪疑惑地望着江娜明亮的眼睛，没有多说什么，笑着点着头。江娜向李雪感激地道了声“谢”，就走了。

    李雪看着江娜走出了护士值班室的大门，向着高志洁说道：“老师，这个孩子的心事儿很重啊！”

    李雪随着高志洁一起走到了外面，向着卫生室大门口的值班医生值班室走去。李雪说道：“老师，平时要是不忙，到我家串门啊！和我爸爸唠唠嗑，我要是闲时，做几个小菜，你们两个喝几杯！”

    “谢谢了，雪儿！闲时一定叨扰！”高志洁说道。

    “那，我可是等着老师啦！”李雪低声娇笑着说道。

    “好了，别贫嘴了！娜娜心里难过，我就回去啦！你夜晚还得辛苦，就不打扰啦！”高志洁说着话，向李雪摆了摆手，向着江娜的背影追去。

    江娜出了卫生院大门，并没有立刻走远，而是站在那里等着高志洁。高志洁到了江娜面前，关切地说道：“娜娜，什么也别说了，你先回家休息吧！明天不要忘记上学啊！”“嗯，老师放心吧！”江娜知道自己不走，老师是不会走的，她默默地转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高志洁一直到江娜隐入黑暗中，才不舍地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江娜出了卫生院，学校还没有放学，她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家，门没有开，屋内没有灯，玉英还没有回来。

    江娜到了屋内，心烦气躁地拉亮了电灯，垂头丧气地坐在书桌前，看着包扎好的右手，想到被狗刚咬时翻卷的皮肉，一阵阵刺痛袭上心头。不由得流水又流了出来。高志洁和善的面孔又出现在江娜的眼前，高志洁娓娓劝说安慰的话语像和风细雨一样潜入到了她的心里，被狗咬伤的伤心就这样被冲洗得干干净净了。江娜觉得自己还是个幸福的女孩，虽然妈妈做事儿让自己难以理解，郁闷而惆怅，但是她是爱自己的，何况她还拥有高志洁像爸爸一样的爱呢！

    可是一想到妈妈，江娜就伤心加剧，泪水滚滚而出。妈妈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她的行为总是那样诡异和神秘？难道妈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江娜感到自己怀疑妈妈而愧疚和自责，可是妈妈的行为又该怎样解释了。江娜呆傻地望着明亮刺眼的灯泡，成了一个木偶。

    江娜感到了灯泡的刺眼，她气恼地弄灭了电灯，黑暗迅速地把她包裹了，当她陷入黑暗的时候，一丝隐蔽的快慰便涌上心头。

    江娜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一定要弄清楚真相！江娜再次下定了决心。

    想到弄清真相，就想到自己被狗咬伤。江娜更加彷徨起来，自己受伤了，该怎样应对妈妈的追问呢？看来欺骗妈妈也是无奈之举啊！

    快要放学的时候，玉英终于回来了。当她拉亮了电灯发现了江娜时，玉英神情十分地愕然。

    玉英头发有些散乱，衣服还是先前江娜记忆中的有些不整，神情十分的疲惫和委顿。她见到江娜时的震惊和惊恐，更让江娜心中坚定了妈妈一定有什么秘密的想法。

    江娜望着玉英，话中有话地说道：“妈妈，才回来啊？”

    “嗯，娜娜，妈妈到邻居家唠嗑了！我回来的不晚吧！――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玉英的心咚咚地跳着，她和江娜都能听到。

    江娜定定地望着玉英发红的脸，说道：“妈妈，你到底去哪里啦？”

    玉英听到了江娜发问，心中反而安静了许多，她平静了激动的心绪，说道：“娜娜，妈妈不是告诉你到邻居家唠嗑嘛，咋这样问妈妈啊？”

    江娜本想把今晚自己跟踪玉英的情形说出来，看她还有什么解释，可是江娜还是忍住了。她说道：“娜娜，相信妈妈！”

    玉英笑着说道：“快放学了，妈妈给你做饭去！”

    “嗯！”江娜嗯了声，站了起来，她被包扎的右手赫然醒目地出现在玉英的眼中。

    玉英一步跨到江娜的身边，抓过她的右臂，忙问道：“娜娜，你这是咋啦，包成这样？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医生怎么说？”

    江娜看着玉英紧张兮兮焦急万分的发白的面孔，一丝愧疚笼上心头。她淡淡地笑道：“妈妈，没什么？体育课不小心跌倒擦破了皮，高老师带着我到卫生院找李雪阿姨包扎了，没有什么大事儿的。过几天就好了！”江娜说着把桌子上的几包药拿起来在玉英眼前摇了摇说道。

    “哦，真的！”

    “妈妈，我是你的女儿，我还能骗你吗？”江娜说着笑着看着玉英，看到玉英脸上的关切，江娜更加内疚了。她流着泪暗自道：“妈妈，原谅娜娜的欺骗和无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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