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突然怕冷

作品:《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第四百六十二章突然怕冷

    因着天寒地冻,面前这片丛林虽密,但却大多光秃,是以入目望去,自也有太多缝隙可一眼望穿。

    而待穿过这片丛林,前方之处,便豁然开朗,一大片帐篷整齐而列,蜿蜒而远,无边无际之中,数目极为庞大。

    凤瑶抬眸朝前方这片帐篷扫了一眼,心有微愕,只道是最初在对岸透过树木缝隙朝这边观望时,也仅是瞧得有所帐篷,而今亲自站定于此,毫无阻拦的扫视,才见此地安营扎寨的帐篷竟是如此的磅礴。

    颜墨白这厮,莫不是不仅将领去打大盛的兵力全数领来了,甚至,还将大周驻扎的所有兵力都调遣来了?若是不然,此地之中,何来有这么多的人马。

    正待思量,颜墨白恰到好处的回头将她望了一眼,似如知晓凤瑶心底的诧异,自然而然的出声道:“此地兵力,不仅集结了大周精卫,还有降服的大盛兵力。是以,此番我是领了十万大军而来,对那大英,志在必得。”

    凤瑶眉头一皱,沉默片刻,低沉道:“大盛降服之兵,你也敢用?你就不怕那些兵力之中有衷于司徒夙的卧底,到时候在关键之际对你釜底抽薪,此等后果,你可曾想过?”

    颜墨白并未立即言话,仅是回头过去,牵着凤瑶依旧缓步往前。

    待慢腾腾的前行几步后,他才头也不回的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终是相信,为兵之人虽志在保家卫国,但更是希望有所明君来带领他们。造福他们子孙后代,实现大盛之国的真正千秋霸业。而我颜墨白,自能满足他们所有想要的一切,更能满足他们群雄角逐的野心,是以,他们若要对我尽心竭力,功成之后,我定对他们加官进爵,令他们光耀他们世代门楣,但若他们要釜底抽薪,无非是落个必死无疑的下场。他们啊,都不是无心蠢然之人,也自然知晓何事改为,何事不该为。”

    这话虽略有道理,但却不得不说,这厮终还是心大,也太过自信了。

    “话虽如此,但降兵之中,许是也有忠于旧主之人,你如此自信,莫不是太过……”凤瑶满目复杂的凝于他脊背,思量片刻,再度出声。

    这回,他则不说话了,足下缓慢,牵着她朝陈列的帐篷深处穿梭。

    凤瑶兀自沉默,候了半晌,眼见他仍是不言,正欲再问,不料正这时,他已牵着她驻足在了一处略微宽大的帐篷前,待得她刚刚随着他止步,他则扭头过来朝她微微一笑,“到了。”

    凤瑶神色微动,下意识噎了后话。

    颜墨白则抬手撩开帘子,牵着凤瑶入了帐内。

    瞬时,一道道热气自四面八方涌来,虽是骤然驱散了满身的寒气,但那热气却太过浓郁,隐约中略微发烫灼人。

    凤瑶眉头再度皱了起来,下意识转眸观望,则见帐篷角落之处,竟是摆上了五只暖炉。

    这帐篷虽是略微宽敞,但却并非太大,而今这极是有限的地方竟足足摆满了五只暖炉,且暖炉中的赤黄火苗摇曳升腾,也难怪帐篷内热浪袭人。

    她瞳孔稍稍缩了半许,也下意识转眸朝颜墨白望去,则见他竟似对这帐中的热度习以为常,极为自然的牵着凤瑶坐定在了软塌上。

    凤瑶按捺心神一番,稍稍挣开了他的手,他则勾唇朝凤瑶笑笑,并无太大反应,仅是稍稍斜靠在软塌,整个人似如全然松懈下来,双眸微眯,面上的疲色越发明显。

    凤瑶凝他片刻,低沉出声,“这帐中,为何安置这么多暖炉?”

    “近来突然怕冷,便让人在帐中安置了几个。”说着,嗓音微微一挑,“你可是觉得帐中热了些?”

    凤瑶缓缓点头。

    他则继续道:“你若觉得不适,我这便差人将帐中暖炉搬些出去。”

    说完,稍稍撑起身子,正要朝帐门处出声而唤,却是不待他嗓音道出,凤瑶便淡声打断,“不必了。帐中虽是有些热,但却并非难以承受。只是,你身上的旧伤可是仍未恢复,身子孱弱,是以,便突然怕冷了?”

    她极是自然的问出了这话,待得这番话彻底脱口而出,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她竟在自然而然的关心他。

    瞬时,她面色微变,下意识垂头下来。

    颜墨白面上则增了几许温润柔和之色,并未耽搁,当即出声缓道:“旧伤大多恢复了,只是,许是此地严寒,是以这几日便稍稍有些怕冷。”

    这话入耳,凤瑶自是不信,略微深邃的目光也静静在他身上打量,却是突然发觉,此人虽衣着看似单薄,但那领口却是裹得紧,甚至于,那白袍的材质,似是比往日厚了几分。

    印象中的颜墨白,历来是白袍加身,满身淡漠,纵是以前在大周楚京时,天气那般严寒,这厮也不曾添加衣袍,更也不曾言道过冷,而今此地气候似也并非大周那般极端,怎这厮突然就怕冷了?

    思绪至此,凤瑶落在他面上的目光复杂开来,随即低声道:“将手抬出来。”

    他神色微动,似是已然料到凤瑶此番举动,仅是稍稍敛了面上淡然清透的笑容,缓道:“凤瑶,我累了。可否先让我休息一番。夜里还有要事需处理,许是又是彻夜不眠……”

    他面色极是疲倦,那双瞳孔的血丝似也突然浓厚了几许,这番脱口的语气,也极是认真。

    凤瑶瞳孔微缩,却无意妥协,“待我为你稍稍把脉一番,你再小憩也不迟。”说完,目光与他相对,瞳色决绝。

    他似也有所坚持,懒散斜靠在软塌,并无动作。

    凤瑶凝他片刻,便无心再等,仅是极为干脆的抬手去捉他的手腕,却待指尖刚要触上他的袖袍,他竟恰到好处的躲过。

    凤瑶眉头越发一皱,这厮越是这般躲避,自然是越是大有问题,她心口的坚定之意越发厚重,下手动作也越发迅速。

    待得两人稍稍纠缠躲闪片刻后,凤瑶终是扣住了颜墨白的手腕。

    他微微勾唇而笑,突然出声调侃,“本还以为你对我仍在记仇,但如今瞧来,凤瑶对我倒是关心得紧。想来,凤瑶终还是心软之人,见不得我有何不适,如此一来,我可否也认为,你舍不得我受伤?又或者,我便是当真旧伤未愈,并无大碍,你也会对我极是心忧不舍?”

    凤瑶微微一怔,面色微沉。

    这厮突然而来的调侃,倒在她意料之外,只是这般调侃之言若从柳襄口中道出,自然是风情万种,但从此际这满面疲倦的颜墨白嘴里道出,无疑是格格不入,大有问题。

    凤瑶并未言话,仅是沉默片刻,便一言不发的撩开了他的袖子,正要抬指而上,却也正这时,突然间,帐外竟陡然扬来一道焦灼紧急的嗓音,“长公主,方才我军渡河之际,柳公子突然身子不稳摔在河里了。”

    凤瑶动作蓦地顿住,低沉问:“柳襄可救起来了?”

    “已然救上岸了,只是,柳公子许是溺水了,此际正昏迷不醒。”

    凤瑶面色一沉,瞳孔当即皱缩。

    颜墨白若有所思的朝帐门扫了一眼,随即回神过来,目光将凤瑶满面的复杂摇曳之色扫入眼里,淡道:“听闻柳襄已弃暗投明,投奔了凤瑶,而今一路行来,柳襄可谓是与凤瑶你朝夕相伴,感情甚好,如今他溺水了,凤瑶此际,可是要过去看看了?”

    凤瑶面露复杂,并未立即言话。

    待兀自沉默片刻后,凤瑶顿在半空的指尖蓦地一动,略微干脆的贴在了他的脉搏,只道:“柳襄要光耀门楣,本宫自然如他所愿。这些日子,他的确立了功,若非是他,本宫还无法极是迅速的看清容倾面目,也无法恰到好处的将许儒亦在容倾手里救出,更也无法,拖延征儿性命。”

    颜墨白眼角一挑,面色也逐渐沉了半许,则是片刻后,他勾唇而笑,“如此说来,柳襄算是个功臣了。这般有功之人此际溺水了,凤瑶不立即过去瞧瞧?”

    嗓音一落,便已恰到好处的将手腕从凤瑶指尖下挪开。

    凤瑶眉头微蹙,抬眸深眼凝他。

    却也正这时,帐外再有兵卫焦灼的嗓音响起,“长公主,柳公子那里,该如何是好?暗卫之中,并无会医之人……”

    兵卫的话欲言又止,紧张难耐,却是未待他尾音全数落下,颜墨白瞳孔便越发的深邃开来,“柳襄正生死攸关,凤瑶还不即刻过去?终是弃暗投明,对凤瑶有功之人,且也还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人,凤瑶舍得那人溺水而亡?”

    他嗓音越发的挑高,语气中也略微明显的夹杂出了几许讥诮与调侃。

    凤瑶稍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再度扯过他的手,两指搭在了他脉搏。

    这回,他未再挣扎,那深邃讥诮的目光仅是静静落在她身上。

    凤瑶沉默片刻,淡道:“我与柳襄,并无其余之情。”

    “虽无其余之情,但柳襄溺水为大,生死不明,凤瑶不着急过去看看?我这里,终是无事,难不成为我把脉竟还比柳襄生死之事大?”

    他再度出了声,脱口之言颇有几分刨根问底之意。

    凤瑶心思微浮,自然也莫名能感知到颜墨白在较个什么劲儿。

    她心底一派通明了然,全然无心说出他满意的话,只是,待得沉默把脉片刻后,只觉颜墨白的脉搏略微平稳,只是平稳得极是虚浮,似如强行压住了什么一般,给人一种不太正常的稳定之意。

    她眉头再度皱了起来,又忍不住抬头朝他那倦然带着少许讥诮的面容扫了扫,待得半晌后,她才将指尖从他脉搏挪开,他则顺势缩手回去,慢悠悠的问:“方才之言,凤瑶还未回话。”

    凤瑶深眼凝他,沉默片刻,终是道:“柳襄比起你来,自然无你重要。毕竟,你之性命无疑比柳襄重要得多……”

    话刚到这儿,颜墨白面上的讥诮之色松懈开来,那双落在凤瑶面上的瞳孔也逐渐增了几分泰然自若。

    凤瑶稍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漫不经心的继续补了句,“要不然,你若性命不稳,本宫又靠谁去冲破大英的国门,从而,取得征儿的解药。”

    嗓音一落,不再耽搁,淡然起身,对他脉搏怪异平稳之事也强行按捺在心,绝口不提。

    颜墨白则稍稍抽了眼角,当即慢腾腾的问:“难不成你仅是因我对你有用,是以才略微重视?柳襄那人不男不女,便是有几分才能,但也不过是败絮之人罢了。若他也能入凤瑶之眼,便不得不说,凤瑶如今的品味,着实是令人咋舌。”

    “我看你倒是精神大好,毫无半点倦意。”说着,驻足下来,回头朝颜墨白径直望去,“既是如此,不若,大周皇上你随本宫一道去看柳襄如何,也好再让本宫好生比较比较你与他究竟谁好?”

    他兴致缺缺,懒散倚在软塌上笑,“我身子乏了,困意也已来袭。”

    凤瑶淡道:“既是如此,大周皇上便安分些,自行小憩便是。”

    嗓音一落,不再言话,回头过来便继续往前,却是待刚靠近帐口时,颜墨白那平缓幽远的嗓音再度扬来,“河水澄净,水流不湍,竹筏行在湖面绝非太过摇晃。而所有大旭暗卫皆无人落水,唯独柳襄一人溺水,此事本为怪异,凤瑶莫瞧那柳襄生了张白面之脸,会几招媚术,便对其动了恻隐。你可莫要忘记,那柳襄的武功,也是绝非小觑呢,便是腾空之中都能如履平地,更别提,这竹筏之上,悠然渡河了。”

    这话入耳,凤瑶并未言话,足下也毫无停留,只是心底之中,终是沸腾嘈杂了几许。

    不得不说,颜墨白这番话,无疑与她心底的揣度如出一辙。那柳襄本是武功高强之人,又何来会在竹筏上落水?

    且便是落水了,自然也会动用轻功跃出水面,又何来……溺水晕厥?